('思绪飘散，随着湖面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彩光，小船一般轻轻晃荡，季瓷的视线落在一处，记忆被拉扯得很远，等回过神来发觉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靳森一直坐在她的身边。<br />\n“你……”季瓷捏着竹签，小声地问，“怎么不说话？”<br />\n“看你在想事情，”靳森把一条腿伸展开，往后拄着手臂，“我陪你坐坐。”<br />\n作者有话说：<br />\n----------------------<br />\n小季：举报你上班摸鱼！<br />\n第8章<br />\n说是坐坐就真坐坐，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br />\n季瓷视线平齐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到了时间，不远处的天空绽放出绚烂的色彩。<br />\n“啊，”她抬了眼，“烟花。”<br />\n靳森“嗯”了一声，上身微微后仰。<br />\n视线偏上一点，能看见季瓷的侧脸。<br />\n黑色的长发散着，她今天没戴围巾，露出尖尖的下巴。<br />\n太瘦了，一个蹲起都会晕。<br />\n“你不用去上班吗？”季瓷突然反应过来。<br />\n她觉得靳老板有点儿太听许姐话了，年前拜托的事，许姐都回来了，还照顾呢？<br />\n靳森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了。”<br />\n季瓷想了想，又问：“就在这坐着？不无聊吗？”<br />\n“你呢？”<br />\n季瓷低头踢了下自己的裙摆，若有所思：“以前可能会无聊吧。”<br />\n她从小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什么都想摸摸碰碰，多动症似的，精力特别旺盛。<br />\n那时候不懂事，也没那么多烦恼，姥姥对她虽然严格，但也不过分束缚孩子天性，成年前的季瓷还是挺无忧无虑的。<br />\n“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靳森问。<br />\n季瓷没有回答。<br />\n沉默的间隙，身后突然传来不小的躁动，闹闹嚷嚷的，不少游客在往一处聚集。<br />\n季瓷扭头去看：“怎么了？”<br />\n“不知道，”靳老板先一步起身，“我去看看。”<br />\n季瓷跟过去几步，听见游客们说着些“人不行了”“突然一下”“吓死人了”之类的话，她的耳边警铃大作，连忙拎上裙摆快步追上去。<br />\n走得近了，听见有人哭喊着救命。<br />\n靳森一手拨开人群，另一只手拨下景区的急救电话。 <br>\n\t\t\t', '\t')('\n信号不好，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他报出了方位，正准备查看躺在地的伤者，身边有人先一步蹲下来，白色的的灯笼袖映入眼帘，季瓷已经俯下身，将两指按在对方的侧颈。<br />\n“先生！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br />\n靳森也跟着蹲下：“他怎么样？”<br />\n季瓷来不及回答，只是一边解开对方的衣领，将他的四肢摊开，仰躺在地上，再抬头问向一旁泣不成声的家属：“患者有心脏病吗？”<br />\n问出口的下一秒，她从对方脖子上摸到一串线绳，拎出来一看，是急救药。<br />\n“问你呢，”靳森按住六神无主的家属的肩膀，“有心脏病吗？”<br />\n“应该是有的。”季瓷把急救药塞到患者嘴里，立刻展开胸外按压。<br />\n靳森起身疏散人群，片刻后他俩工作互换，季瓷刚才有点用力过猛，此刻蹲在一边，手按着地面，没立刻起身。<br />\n很快，急救车赶到，靳森的胸外按压一刻没停，被一起抬上了救护车。<br />\n等到车鸣声渐远，季瓷这才慢慢站起来。<br />\n身边有好心的路人问她还好吗，她笑着说没事，解释自己只是有点低血糖。<br />\n人群散尽，季瓷又回到了之前坐着湖边。<br />\n灯光昏暗，但依旧可以看见白色的袖口处粘了不少灰尘，季瓷拍了几下也没拍掉。<br />\n她把刚才急救时的经过又在脑子里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很典型的心脏病，症状也一样，这种类型的急救在学校时模拟过很多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br />\n应该……没有问题。<br />\n她低头揪着衣袖发了会儿愣，反应过来后觉得手上发空，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剥了一半的糖葫芦，好像之前起身时随手搁在了长凳上，只是现在左右找找，连个影子都没了。<br />\n正郁闷呢，下一秒，靳老板就握着个糖葫芦回来了。<br />\n牛皮纸包着的，递到季瓷的面前，她顿了两秒才接过来，问刚才的病人怎么样了。<br />\n“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靳森重新坐在她的身边，“接手的医生说急救做得很及时。”<br />\n“你的动作的确标准。”季瓷评价说。<br />\n靳老板笑了下：“以前也不是白干的。”<br />\n提到以前，他就顺嘴多问一句：“看你急救也很专业，毕业之后怎么不找个医学相关的工作？”<br />\n季瓷低头撕开糖葫芦外包着的糯米纸，这是靳老板第二次问她以前的事了。<br />\n也不是很想说。<br />\n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小周给季瓷打来了一通电话。<br />\n刚才有个人被救护车拉走了，她怕那人是季瓷。<br />\n“我没事，”季瓷连忙安慰，“在你眼里我原来这么脆弱吗？”<br />\n两个姑娘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小周问季瓷在哪，自己过来找她。<br />\n“一个湖旁边……”季瓷左右看看，没看见什么路标。<br />\n靳森在旁边提醒：“香水湖。” <br>\n\t\t\t', '\t')('\n“哎呀！”小周惊叫，“说话的是靳老板吗？”<br />\n季瓷的眼神心虚地往旁边飘了一下：“……嗯。”<br />\n“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约会愉快！”<br />\n小周语速飞快，说完“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br />\n季瓷的手机还贴在耳边，茫然地听着话筒中拖长了的忙音。<br />\n“嗯？”靳老板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动静，歪了歪头表示疑惑。<br />\n季瓷尴尬地放下手机：“我要回去了。”<br />\n“行，”靳森起身，“我送你。”<br />\n距离景区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季瓷被靳老板带着，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小路。<br />\n路窄，两人隔着一拳距离，冬衣厚重，在不知不觉中贴在一起，季瓷小心翼翼地收拢了肩膀，她低着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裙摆。<br />\n靳森快了半步，走在她的侧前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开了。<br />\n季瓷的食指绕着发梢。<br />\n原本就这么相安无事，但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群迟到了的老年旅行团，大概是奔着烟花展去的，一个个步履匆匆，恨不得撞飞路上一切障碍物。<br />\n靳森侧身，下意识去看身后的季瓷。<br />\n1<br />\n季瓷正盯着靳老板的鞋跟发呆呢，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唰唰”从他身边飞快跑过。<br />\n她一愣，想往旁边躲避，迎面来的游客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两人当即撞了个满怀。<br />\n“哎哟”一声，对方比季瓷喊得大声。<br />\n石板小路间铺着草皮，季瓷踩在边缘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往旁边倒，靳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被带过去半步，另一只手直接揽过肩膀，没揽全乎，在后颈处摸到一片柔软的发。<br />\n没摔倒，但是脚崴着了。<br />\n季瓷单脚蹦跶了两下，还想硬撑，没撑得住。<br />\n靳森把她搀扶去路边的长凳，蹲下身，单膝点地，本想拎开她的裙摆查看伤处——马面裙的裙摆太厚重了，似乎拎起来一点也没什么所谓。<br />\n但手伸到一半顿住，又收回来，手掌按住自己的膝盖，抬起头，一缕垂下来的黑发在他鼻尖荡了一下，他微微愣神，闻到一股淡淡的香。<br />\n季瓷着急忙慌地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掖。<br />\n“很疼吗？”靳森的声音有点沉。<br />\n“还好。”季瓷莫名觉得耳热。<br />\n起初的疼痛捱过去，之后也就能忍受了，她试着按压了一下周围，应该没伤到骨头。<br />\n“要喊小周过来吗？”靳森把手臂横在膝盖上，这么看她。<br />\n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蹲得有点乖了。<br />\n季瓷抿了下唇，点头。 <br>\n\t\t\t', '\t')('\n靳森无奈：“那怕是要等烟花结束了。”<br />\n“很久吗？”<br />\n“一两个小时？”<br />\n季瓷皱眉：“骗人。”<br />\n靳森偏头笑了。<br />\n他似乎爱笑了不少，眼睛弯起来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凶相，甚至显得很乖。<br />\n季瓷想起了之前宠物店里寄养过的一只德牧，虽然身板壮体格大，但脾气却出了奇的好，见谁都笑着摇尾巴。<br />\n有点像。<br />\n季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br />\n她歇了会儿，能动了，按着靳老板的手臂，垫着脚一瘸一拐地走。<br />\n“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季瓷的音调和她的脚步一样忽高忽低，“我为什么不从事医学相关的工作。”<br />\n她停了一下，靳森“嗯？”了一声，等着她的回答。<br />\n“因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季瓷小声说，“我怕我爸找到我。”<br />\n靳森微微挑眉，像是有些惊讶。<br />\n“跟家里吵架了？”<br />\n“算是。”<br />\n“被找到会怎么样？”<br />\n“换个地方，”季瓷垂着睫，“随时。”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