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一起被困电梯后 第57节
('窗户开着，微风轻悠悠地吹进来。<br />\n叶之一笑了笑，拉长语调：“我都快成财迷了。”<br />\n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多有魅力。<br />\n和家里硬刚是没用的，只会适得其反，蒋煜最近为了讨好父母，专门找康复科的同事学了些按摩技巧，她被他捏得很舒服，眉头悄然舒展。<br />\n他送她的项链，她戴着。<br />\n蒋煜看在眼里，“我也有事跟你商量。”<br />\n叶之一睁开眼睛，她靠着椅子，视线从下往上倒着看他，蒋医生的五官实在优越，这种死亡角度都不难看。<br />\n蒋煜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八月底糖糖给我打过一次语音电话，当时我一个朋友刚好在，她说糖糖的声音条件不错，昨天偶然遇见了一次，她又问起糖糖，我想着，是不是能让糖糖跟着她上配音课？周末当个课外班上，如果糖糖尝试几次不感兴趣就算了，万一糖糖喜欢呢？”<br />\n他总是说得少，做得多。<br />\n比如那个可以对话的机器人，比如像她一样尽心为米棠的将来考虑。<br />\n又浪漫，又务实。<br />\n叶之一点头，“好啊，糖糖喜欢听动画片，经常跟着学，能背出很长一段台词。”<br />\n“节后我带你认识我朋友，先去她的工作室看看，她教的小朋友当中有很出色的配音演员，配过国内上映的动画电影。”<br />\n“嗯。”<br />\n学校旁边有一棵石榴树，被沈千苓盯上了，她想尝尝味道。<br />\n俞杨准备上树，沈千苓不让，她要自己摘，也没想着找梯子，就野蛮地踩着他的身体往上爬。<br />\n沈大小姐娇生惯养，哪会爬树，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br />\n站在树下的米棠紧张兮兮的，她看不见，担心来源于未知，亲眼看到沈千苓的小腿被划出一道红印的俞杨更紧张，眉头越皱越深。<br />\n俞杨蹲下去，“坐我肩上，去摘矮处的。”<br />\n沈千苓不太乐意，“那边的石榴没有树顶上的红。”<br />\n“待会儿你的腿被划流血了，就是最红的。”<br />\n“……”<br />\n孩子们午睡醒了，被蒋煜带领着，手牵手去找米棠玩。<br />\n叶之一在远处看着，蒋煜先举起米棠，耐心地等她摸到石榴，她双手用力一拽，清脆童真的笑声便传出老远。<br />\n蒋煜把米棠放到安全的地方，再依次抱起其他几个孩子。<br />\n这种石榴也能吃，但味道不怎么样，又酸又涩，果肉是半透明的，有一点点粉色。<br />\n沈千苓被酸得眼睛都眯起来，但她为了骗俞杨，转过身就装出一副自然的表情，“超级甜，俞杨你尝尝。”<br />\n也不知道俞杨是真的信了还是哄她高兴，张嘴把她手里的石榴全吃了。<br />\n两人同时吐出硬硬的石榴籽，去找水喝。<br />\n真年轻啊。 <br>\n\t\t\t', '\t')('\n叶之一忍不住笑。<br />\n“小姨，石榴是酸的，不好吃，”米棠悄声说，她拎着一串葡萄，摘下一颗，递到叶之一的嘴边，“你吃葡萄。”<br />\n蒋煜记得叶之一讨厌葡萄，他走过去，“喂我。”<br />\n米棠摸到蒋煜的脸，把葡萄喂给他。<br />\n她实在太开心了，原地转了一圈，乐呵呵地去和朋友们分享玩具。<br />\n叶之一拿了张湿巾给蒋煜擦手，擦完手指擦手心，她轻声说：“我现在不讨厌葡萄的味道了。”<br />\n可以坦然接受自己不完美的过去，自然而然就摆脱掉整个青春期都挥之不去的烂葡萄气味，那股粘在用来买校服的现金上面的、过度发酵的酸腐味。<br />\n蒋煜从前以为这是她的个人喜好，就像有人讨厌榴莲一样正常。<br />\n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为什么？”<br />\n“那肯定是因为心理成熟了，”她抬起头，眼里是温柔的笑意，“总不能是因为你吧。”<br />\n蒋煜握住她的手，指腹贴着她的脉搏轻轻摩挲，“不说我晚上就不走了。”<br />\n“也没什么，就是初二那年学校要求买新校服，我那个活着不如死了的爹不管我，后妈不愿意给我钱，我求着要，她才丢给我几张现金，当时她在剥葡萄吃，那几张纸币湿漉漉，黏糊糊，还粘着一粒葡萄籽，我一边恶心，一边捡。”<br />\n她讲得轻松，蒋煜听着心疼。<br />\n每次听她说起过往，他都是用这样潮湿的眼神，长久地看着她。<br />\n叶之一靠过去抱他，“好啦，过去了。”<br />\n“怎么是你安慰我？”<br />\n“我怕你在糖糖面前哭，有损形象。”<br />\n……<br />\n天气阴沉沉的，5号晚上就开始下雨。<br />\n6号上午，丘新竹坐公交车来学校，她到的时候雨还停了一会儿，下午迎来一场瓢泼大雨。<br />\n雨声太嘈杂，电视声音听不清，学生们都在宿舍里。<br />\n叶之一从抽屉里拿出沈千苓落在学校的手串，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说她晚上带给蒋煜。<br />\n沈千苓回复了一个表情包，附带一句生日祝福：【小鱼嫂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哥接到你了吗？】<br />\n叶之一：【他今天值班啊，难道是骗我的？】<br />\n沈千苓：【糟了！被我说漏嘴了！】<br />\n叶之一笑了笑，打字：【他还没到，放心，我会装作不知道的。】<br />\n沈千苓：【还没到吗？不应该呀，他两点多就出发了。】<br />\n叶之一看时间，都快五点了。<br />\n雨天路况不好，开慢一点更安全，但也不会耽搁太久，叶之一心中隐隐不安。<br />\n又等了十分钟，这种不安感更沉重，她不想维持什么惊喜了，给蒋煜打电话。 <br>\n\t\t\t', '\t')('\n电话通着，没人接。<br />\n雨势有所减小，外面天色灰暗，叶之一反复拨打着蒋煜的电话，拿起车钥匙，离开学校。<br />\n从村里出去就这一条路，叶之一开了十几分钟，在拐弯处，车灯照着路边有一辆侧翻的车，车轮卡在排水沟里。<br />\n她下意识看车牌。<br />\n是蒋煜的车。<br />\n巨大的恐慌感翻涌而来，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叶之一猛踩刹车，推开车门往前跑。<br />\n车里没人，他的手机在车座底下震动，叶之一摸到手机，视线被雨水模糊，她看不清屏幕。<br />\n住在路边的人家有位老太太出来，叶之一连忙去问情况。<br />\n老太太说：“那个小伙子是在情急之下避开一个乱跑的孩子才翻车的，我儿子送他去第一医院了。”<br />\n叶之一连谢谢都忘了说，上车就直接往第一医院赶。<br />\n她衣服淋湿了，到医院急诊找护士时，手都在抖。<br />\n护士指了一间诊室，叶之一大步走过去，诊室的门半开着。<br />\n他父母在里面。<br />\n-----------------------<br />\n作者有话说：没事的嗷，没事的<br />\n第49章<br />\n叶之一听到了蒋煜的声音, 他没进手术室，大概伤得不严重。<br />\n紧绷到近乎窒息的情绪稍稍得以喘息，她握在门把上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 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着墙壁。<br />\n医院急诊外从不缺焦急担忧的人, 大家神色匆忙, 各有各的狼狈。<br />\n即使她现在立刻离开，也没人过多留意。<br />\n雨天气温不高, 再加上她淋了雨，墙壁的凉意透过衣服往身体里入侵, 令人手脚轻微发颤。<br />\n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叶之一打算去卫生间把自己整理一下再来敲门，半掩着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br />\n高跟鞋和黑色行政西装进入余光范围内, 叶之一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 她转过身，面对董玥站着, 礼貌地问了好。<br />\n她在的位置对于病房内的人来说是视线盲区, 声音又低, 蒋煜发现不了。<br />\n董玥关上门，扶了一下银框眼镜。<br />\n等在走廊里的司机走到她身边, “董局。”<br />\n董玥问他：“附近有没有适合谈话的地方？”<br />\n司机开车来的路上没有太注意，他拿出手机快速搜索，“距离医院八百米左右有家咖啡馆。”<br />\n董玥再次看向叶之一，“小叶, 跟我聊聊？”<br />\n她的语气和刚才跟司机说话时有细微不同，叶之一点头，“好。” <br>\n\t\t\t', '\t')('\n外面还在下雨, 司机撑开一把雨伞，董玥握住伞柄。<br />\n“我不吃人，靠过来点儿，都十月份了，淋雨容易生病。”<br />\n这话显然是对叶之一说的。<br />\n司机小跑着去取车了，叶之一深呼吸，向董玥靠近，主动抬手接过雨伞。<br />\n天已经完全黑了，董玥脚下一滑，她本能反应，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臂。<br />\n叶之一连忙扶住董玥，听着董玥的惊呼声，忽然没那么紧张了。<br />\n她第一次见董玥，也不是害怕，那时她还没毕业，一身学生气，自尊心又强，忍受不了对方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其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只是一种打量，难分褒贬。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