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一起被困电梯后 第49节
('她推开车门，下去打招呼，“学长，你今天也是夜班啊？”<br />\n蒋煜停下脚步，“有个病人术后出了点情况，我过来看看，刚忙完。”<br />\n宋佳岚拎着打包饭盒，“如果你不急着走，我想请你帮个小忙。”<br />\n“给高医生送饭？”蒋煜朝她伸手，“给我吧。”<br />\n“哪能让你跑腿，”宋佳岚指着她的车，“车里有两个喝醉酒的姐妹，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儿，我速去速回。”<br />\n举手之劳，蒋煜点头应下。<br />\n他不抽烟，原地待着等时间就有些难等，目光时不时往车那边看一眼。<br />\n停车场安安静静的，副驾车窗开着，先伸出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着，蒋煜再看过去的时候，原本坐在副驾的女人下了车，蹲在车边，她头发散乱，光线暗，看不清脸。<br />\n她应该是要喝水，手没力气，拧不开瓶盖。<br />\n矿泉水瓶掉在地上，滚到一旁。<br />\n蒋煜走近了才听到她在哭，肩膀很轻微地颤抖。<br />\n再多看两眼，他认出是谁。<br />\n她的酒量比他好，这个状态多半是喝断片了。<br />\n蒋煜捡起矿泉水，走到她面前。<br />\n他没说话，拧松瓶盖，用瓶子碰了碰她的手指。<br />\n酒后反应迟钝，叶之一缓慢抬起头，视线顺着矿泉水瓶往上，看到一张模糊的脸。<br />\n她好像出现幻觉了。<br />\n对上她泛红的泪眼，蒋煜心脏抽了一下。<br />\n心里情绪潮湿，面上还是冷漠的，“拿着。”<br />\n她没接水瓶，只是看着他，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br />\n滴滴眼泪都如同千斤重，拽着他低下头，弯下腰，蹲下身。<br />\n然后，晚风把她低如呢喃的声音带到了他的耳边。<br />\n“……我也想你。”<br />\n“蒋煜……我……我很想你……”<br />\n第42章<br />\n夜色寂静, 风里有了些许秋天的凉意，带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也吹动她的头发。<br />\n几缕发丝绕在他指间, 缠着，绕着, 最后轻飘飘地离开。<br />\n被眼泪打湿的声音哽咽破碎, 蒋煜如同被定在原地，忘却分寸与理性。<br />\n她说第一句的时候, 他以为她喝断片了，把他当成别的男人。<br />\n然而第二句想念的前缀有了他的名字。 <br>\n\t\t\t', '\t')('\n让人恨得齿根发痒, 心头泛酸。<br />\n自作多情太多次, 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那么轻, 蒋煜怀疑自己听错了。<br />\n“叶之一, 你心里想的是谁？”他低声问。<br />\n她没有回答，低着头, 模糊重复着“对不起”。<br />\n亏欠和愧疚这种情绪, 经过时间陈酿, 发酵后远比爱恨更折磨人。<br />\n路灯照着地面，滴落的泪水印出点点深色痕迹, 她的世界仿佛在下一场小雨，但淋湿的不只是她。<br />\n她把脸埋在手掌里，蒋煜本能伸出去帮她擦眼泪的手在风里顿了片刻，无声收回。<br />\n蒋煜拧紧瓶盖, 把矿泉水立在一旁。<br />\n两人的影子牵连在一起，湿气哽在喉咙，“没怪你。吵架那天说你太自私, 不是真心的。”<br />\n恨的时候，凌晨突然惊醒，想着他就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她，可如果她真的过得不好，他更加不痛快。<br />\n蒋煜托着她的手臂，扶她站起来，嗓音沙哑：“我们分开，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br />\n叶之一的眼前是一片黑，脚步踉跄，倒在他怀里。<br />\n“是我的问题，因为我自卑，也因为我在意你，不敢冒险让你看到我身后那些丑陋不堪的亲情关系，你要一个温暖有爱的家，我家里却有好多甩不掉的烂人。”<br />\n她其实根本没有认清人，在自言自语。<br />\n鼻尖磕碰到他的身体，痛感被酒精延缓，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浓重的哽咽。<br />\n“我的清高和傲慢都是装的，我很怕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钱变得面目全非，那样我就彻底输给命运，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宁愿连你一同舍弃。蒋煜……对不起，毕业那年，我不该用那么决绝的方式伤害你。”<br />\n这些话，她在清醒时很难说出口。<br />\n连绵不断眼泪浸湿衣服，烫灼着他的心脏。<br />\n蒋煜没办法违背本能推开她。<br />\n毕业那年，他们争吵，流泪，互相埋怨，不理解对方，纠缠几个月才彻底分开，毫无体面可言。<br />\n刚出国那段时间，蒋煜还在试图联系她，拨出的电话，发出的邮件，寄出的信，通通石沉大海，无一收到回复。<br />\n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都在想，是不是只有他死死抓着那些早已褪色的回忆，而她早已有了新生活。<br />\n此时此刻他才确切地感同身受，原来她也被困在过去。<br />\n不远处，站着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宋佳岚。<br />\n蒋煜心里翻涌的浪潮渐渐平息下来，怀里的人腿脚发软，拽着他的衣服往下滑，他搂住她的腰，双臂下意识收紧。<br />\n叶之一醉得人畜不分，宋佳岚估摸着，她嘴里百分之九十没什么好话，再看蒋煜，神色复杂难辨，脸上没有一点笑意。<br />\n宋佳岚走过去，干巴巴地解释：“她喝多了，脑袋不清楚，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醉话，学长你千万别当真，也别生气。”<br />\n蒋煜问：“你一个人能行吗？”<br />\n毕竟车里还有一个。<br />\n“行……还是不行啊？”宋佳岚语气纠结。 <br>\n\t\t\t', '\t')('\n她琢磨蒋煜的言外之意，他这是想送叶之一回家。<br />\n宋佳岚想着，叶之一和裴起严没在一起，谈不上道德和忠贞，不管怎么样，她肯定是站在姐妹这边的。<br />\n她绕到另一侧，借着路灯光亮看叶之一哭得狼狈的脸，悄悄用纸巾擦了擦。<br />\n“那个……学长，我堂姐住得远，我得绕一大圈，你方不方便送送这个姓叶的酒鬼？她酒品很好的，哭完了就绝不会乱吼乱叫，你肯定比我了解。”<br />\n蒋煜扶着叶之一没松手，就是应下了。<br />\n他往车的位置看，“行车记录仪开着吗？”<br />\n这会儿提什么行车记录仪，宋佳岚迷惑不解，“开着的，怎么了？”<br />\n“注意安全，”蒋煜抱起叶之一。<br />\n宋佳岚打开车门，把叶之一的包拿出来，挂在蒋煜手上，看着他走远。<br />\n不知道是不是叶之一说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脖颈微微弯着，低头靠近她，过了一会儿再继续往前。<br />\n爱情这道坎，神仙来了都得吃点苦。<br />\n宋佳岚叹了声气，收回视线。<br />\n从医院到叶家住的小区，车开了多久，叶之一就睡了多久。<br />\n蒋煜又在车里等了半小时，她没醒，家里也没有打电话给她。<br />\n这么晚了，裴起严竟然不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也不关心她喝了酒难不难受，不懂珍惜，反而给够了她要的自由。<br />\n蒋煜想了又想，最后给沈千苓打了通电话。<br />\n车从叶家小区驶离，回到蒋煜住的地方。<br />\n电梯到达22楼，蒋煜拉起叶之一滑落的手臂，搭在他肩上，指纹解锁，开门进屋。<br />\n他习惯性往主卧走，到门口时停顿几秒，转身进了客卧。<br />\n这张床米棠去年睡过，蒋煜小心地把叶之一放到床上，开了盏光线柔和的台灯。<br />\n他出去倒了杯水，又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再回来时，原本酒醉昏睡的叶之一翻了个身，侧躺着，挂着泪水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br />\n蒋煜愣了一瞬，脚步停住。<br />\n酒后视线朦胧恍惚，虚无失焦地朝着他的方向。<br />\n她在看他，但又没有看到他，大概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br />\n蒋煜平复呼吸，走过去。<br />\n她一只手搭在床沿，如果再翻身就会摔下去。<br />\n蒋煜没动她，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潮湿的泪眼。<br />\n对视会让人有种时间暂停的错觉，他忘了身份，没忍住，伸手拂开她散乱的碎发。<br />\n“叶小鱼，”他声音很轻。<br />\n她没反应。 <br>\n\t\t\t', '\t')('\n蒋煜滴酒未沾，却也开始自说自话。<br />\n“你是想我了才喝酒，还是喝了酒才敢想我？”<br />\n如果她想念他的前提是痛苦，他宁愿她抛开过去开始新生活。<br />\n“叶小鱼，你怎么这么坏呢？明天你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办？”<br />\n他的眼神柔软地落在她脸上。<br />\n“我干脆当个恶人，把你锁在家里，不许你嫁给别人，化成灰也得跟我装在一个罐子里。”<br />\n他说再多，也进不去她的耳朵。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