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听话就是你们可以欺负我的原因是吗？”云檀忽然红着眼眶，扭头问云启徽，声音很轻。<br />\n云启徽头更大了，眉头锁得更紧：“你这又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你跟着鸿仁一块儿哭什么？”<br />\n云檀停不下来，她胸腔剧烈起伏着，整个都因过分愤怒和委屈轻轻颤抖着。<br />\n她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云启徽因她再次打破这个家勉强维系的和平而恼羞成怒，云谨则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袁琴容哄着袁鸿仁沉默，只有奶奶站在她身后安抚着拍她后背，可她年纪太大了，她早就无法成为靠山，甚至连想多陪云檀几年都只剩下求神拜佛一条路。<br />\n“我以为我听话、我认真读书，你们就会都喜欢我，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那只会成为你们随意欺负我、对待我的原因。”<br />\n云檀执拗地看着云启徽，想从他眼底看到丝毫对过去的悔恨，可他自始至终都别过头，眉心紧蹙。<br />\n哪里有一分一毫的悔恨，云檀只看到不耐与烦躁。<br />\n她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抬手捂住了眼：“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生下来？”<br />\n-<br />\n毕竟春节要去新疆，陆妄山在老宅多陪父母了会儿，晚上十点起身告辞。<br />\n一路开得快，到家时十一点多些。<br />\n不算太晚，平时这个点云檀都还没睡。<br />\n可今天屋内却很安静，陆妄山轻手轻脚走进卧室，便看到她已经睡了，从被角露出个白皙圆润的肩头。<br />\n他便去客卧冲了澡回来，小心翼翼地上床，关灯。<br />\n大多时候云檀睡觉不喜欢抱着人，尤其面对面，她嫌呼吸打在脸颊上难受，所以都是背对他。<br />\n但如果她先睡着了，陆妄山就会偷偷将她抱进怀里。<br />\n而此时此刻，他刚将云檀的手臂搂过自己腰间，就听到她忽然出声，闷闷的：“陆妄山。”<br />\n陆妄山动作一顿，继续将她手臂环过来，抱住她后背，双腿也锁住她：“嗯，还没睡啊。”<br />\n“被你动作弄醒了。”<br />\n他有些抱歉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居然还轻笑了声，而后低头亲了亲云檀的唇瓣，低声说，“对不起，你睡吧。”<br />\n“可是这样好热，你呼吸弄得我脖子很痒。”<br />\n陆妄山在心底叹了口气，松开手臂示意她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br />\n云檀毫不留恋地转身，拨弄长发时几缕直接扫过他的脸，陆妄山拨开碎发，从后面抱住她，又轻巧地托着她腰往后贴近自己胸膛。<br />\n“陆妄山。”<br />\n“嗯。”<br />\n“我现在说我想跟你和leo一起去新疆还来得及吗？”<br />\n陆妄山一顿，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得太开心：“当然，公务机，你随时想去都来得及。”<br />\n云檀长叹一口气：“真羡慕，我要是有你那么有钱就好了。”<br />\n这是一句非常“不云檀”的感慨，陆妄山低声问：“怎么了？刚才没问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br />\n“嗯。” <br>\n\t\t\t', '\t')('\n云檀忽然再次转身，搂着陆妄山的脖子埋进他放松状态下软绵绵的胸膛，像小婴儿扎入妈咪的胸膛，深吸一口气嗅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味，低声，“我今天不开心。”<br />\n那句话几乎是贴着陆妄山心脏位置说的，声带的震动与他心脏的跳动相互抵磨，一瞬间让他心口狂震。<br />\n他敏锐地察觉到云檀变了，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可她已经愿意对他展现脆弱了。<br />\n“为什么不开心？”<br />\n云檀搂着他脖子断断续续把今天家里发生的事都讲了。<br />\n说到后来，陆妄山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湿润。<br />\n“小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br />\n云檀及时捂住他的唇，她知道陆妄山想说什么，无非是愿意帮她照顾奶奶，出钱出房子，这对陆妄山而言都是太容易的事。<br />\n“不用，真的不用。”云檀说，“这样就超过我们的界限了。”<br />\n陆妄山沉默。<br />\n“我奶奶很倔的，她连我那里都不愿意去，更别提你来安排了。”云檀说，“何况，我已经逼云谨从那间房间里滚出来了，奶奶还是住在原先那里。”<br />\n陆妄山捧着她下巴将她脑袋轻轻抬起来，擦去她眼角的泪。<br />\n“今天在家里你也哭了吗？”他低声问。<br />\n“嗯，不过他们都不在乎我哭还是不哭。”云檀的声音闷在他怀里，语调却很轻松，“他们只会怪我为什么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样听话乖巧、忍辱负重。”<br />\n陆妄山想起第一次偶然看到云檀哭时的场景，那时她还很小。<br />\n她蹲坐在书店空旷无人的后门台阶，下巴抵在膝盖上，一边掉眼泪一边将火腿肠掰成小块喂给流浪猫。<br />\n陆妄山没有上前，只是听她和小猫说话。<br />\n“你妈妈也不在身边了吗？”<br />\n“我妈妈去国外生活了，后来又有了一个新妈妈，她对我很好，特别好，可是弟弟出生后她好像就不喜欢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br />\n“我考了第一名她也没有笑。”<br />\n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云檀有一回翘课不想去学校。<br />\n陆妄山仗着自己年长她几岁规劝她听话，去上课。<br />\n当时云檀就说过一句：“乖巧听话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被人欺负。”<br />\n陆妄山那时候只当这是云檀不想上课的借口。<br />\n如今却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她委屈的原因。<br />\n她从前乖巧听话，因此被看作是软弱好拿捏的象征。<br />\n所以那天她才会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喊出那句“这是我的人生！”<br />\n陆妄山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轻声说：“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就成为什么样，这是你的人生。”<br />\n云檀鼻尖发涩，搂紧陆妄山的后背。<br />\n她这辈子第一次叛逆就是高考后遇到陆妄山那天。 <br>\n\t\t\t', '\t')('\n18岁的云檀幼稚地想用性来作为自己反叛、不服从的勋章。<br />\n她后来才意识到那有多危险，但幸好碰到的是陆妄山。<br />\n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唯一的幸运。<br />\n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陆妄山的眼睛，当锐利凛冽的眼掺杂温柔后又成了一往格外吸引人驻足的深潭。<br />\n云檀仿佛一脚踩空，跌落其中。<br />\n她在这个潮湿的夜晚再次陷入18岁那天的痛苦中。<br />\n“陆妄山。”<br />\n“嗯。”<br />\n“做不做？”<br />\n她需要一些外来的刺激麻痹自己的内心。<br />\n“做。”陆妄山翻身吻她，一路下滑低声，“想哭就哭，好吗？剩下的交给我，我会让小檀重新开心的。”<br />\n-----------------------<br />\n作者有话说：陆妈咪，专治失眠伤心。<br />\n评论掉落红包<br />\n第34章 新年<br />\n云檀睡了非常透彻的一觉,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br />\n昨晚那些痛苦的、困扰她的东西都在一觉后化为尘烟，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br />\n陆妄山真是灵丹妙药。<br />\n灵丹妙药已经起床了。<br />\n云檀躺在床上喊了一声“leo”，没有出现leo哒哒哒的脚步声,她便知道一定是陆妄山带它去晨跑锻炼了。<br />\n她在心底连连感慨陆妄山体力真是吓人，昨天他们好像凌晨两点才睡。<br />\n她起床洗漱后去厨房接水喝。<br />\n既然决定去新疆，云檀便迅速查了查春节期间的温度，都在吓人的零下十几度,也不知道她现有的衣服在那个温度下还能不能支撑。<br />\n与此同时,陆妄山带着leo回来了。<br />\n年关的北京也已经很冷,一人一狗各自一件黑色冲锋衣，帅气至极,呼吸都哈出白色雾气。<br />\n陆妄山手里还提了两份外面顺路买来的早饭,他提起来示意云檀：“早餐将就下？”<br />\n“好啊。”<br />\n陆妄山给leo下指令待在玄关不许动，将两份饺子放到餐桌，而后又折回来替leo脱掉冲锋衣,替它擦干净脚和尾巴毛：“好了,进去吧。”<br />\n云檀取了两副筷子，又把刚才给leo热好的鲜食放到它的小餐桌上。<br />\n一家三口一块儿吃早饭。 <br>\n\t\t\t', '\t')('\n“新疆最近很冷，雪大风大,气候干燥,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列份清单给我。”陆妄山说，“我让人去买。”<br />\n“不用，厚衣服我有,应该够了。不过还放在我之前租的那房子里，我下午去拿一趟，其他缺的我自己会去商场里买好的,反正最近都不上班。”<br />\n陆妄山点头，说了句“行”，又叮嘱：“墨镜有吗？没有直接拿我的。”<br />\n云檀笑了声：“好啊。”<br />\n她一直觉得陆妄山那脸那气质那腔调，戴墨镜真是该死的帅气。<br />\n这回又能看到他戴墨镜，她已经开始期待了。<br />\n-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