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浮舟笑笑，声音似清流淙淙，有种水向东的<br />\n悲哀：“这样呀，大人可以帮我疗伤吗？我还是好痛。”<br />\n“你真烦。”宿傩这么说着，手指并拢拍在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喏，治好了，下次别把自己搞这么狼狈。”<br />\n浮舟摸了摸自己被轻轻拍的脸，上面有干掉的血痂。所有的伤口都来自宿傩，但她不计较他讲的话了：“大人……”<br />\n他开始不耐烦了：“又有什么事？”<br />\n“嗯……洗脸，宿傩大人，荻花走了，没人打水了。”她相当务实，有个人不让里梅和她说话，是谁呢？<br />\n“你自己去。”<br />\n“大人，我看不见。”<br />\n“喔，你这个女人，让我帮你打水？”<br />\n打一下水又怎么了，浮舟听他语气兴致勃勃，分明是要坏脾气地动刀子，心想他头一次不也这么做了。但她还是茫然惶恐地摇摆着头，发丝甩到鼻尖：<br />\n“不是的，哪敢劳烦大人贵体。只不过，能不能请里梅大人替我准备一盆热水，一套衣服？”<br />\n宿傩爽快地答应了：“这样……行啊。”<br />\n然而，实际上，他接下来做了这么一系列事情：朗声把正在做饭的里梅叫过来，浮舟挪到他身后，草草披上外褂；让里梅做浮舟请求的事项，还额外要了梳子和女子日常装扮的其他物品。<br />\n最后，宿傩把浮舟推了出来，说：“都是她让你准备的，去吧，里梅。”<br />\n浮舟：“……”<br />\n她垂着头，不发一语。<br />\n里梅毫无波澜：“是，大人。”<br />\n“等等。”宿傩却叫住他，然后扭头对浮舟说话，“需要我教你礼仪吗？”<br />\n浮舟直着的腰立刻化了下去，像融化的冰，她规规矩矩地拜了拜：“谢谢里梅大人。”<br />\n里梅的脚步声离开后，宿傩让她起来：“你真是丢人。”<br />\n浮舟捂着肚子，意识轻飘飘的，不为所动。<br />\n“饿了？”<br />\n“嗯。”<br />\n“浮舟。”<br />\n“嗯？”<br />\n“谁教你这么说话的？”<br />\n宿傩一定是觉得她一会儿恭敬，一会儿又敷衍，现在跳起来还会把人骗进来咬了。浮舟手在扁平凹陷的腹部游移，说：“对不起，大人，饿。”<br />\n言下之意不敬都是出于饥饿。<br />\n宿傩理解了这点，所以竟没有就这个再揶揄什么“这几天难道是没给你送饭吗？”“以为你不吃是不饿”，由此可见，他对于已然知晓的事情，不会再多费神。<br />\n浮舟放大了思绪，更进一步想，这么说来他之前的所有恶意揣测岂非都源于好奇？ <br>\n\t\t\t', '\t')('\n宿傩看她解释完之后竟然又神游天外，很不满：“浮舟，你在走神。”<br />\n“……是。”<br />\n“唉，往后我和你说话。你记住，要回应‘是，大人’，绝不可再说‘嗯’‘是’之类不敬的话语。”<br />\n他这番教诲，让浮舟几乎以为自己是在被什么老男人说教。宿傩有这种耐心吗？<br />\n就是这份吃惊，让她又忘记了应答，风刃闪过她的耳朵，一缕头发落在衣领中，锋芒毕露的触感使浮舟回神：“是，大人。”<br />\n他们又都不再说话，浮舟在心里继续对这个名为【两面宿傩】的武者盲人摸象。<br />\n宿傩过了一会又若有所思，说：“你力气还真不小。浮舟，回答我，你有那么饿吗？”<br />\n她很老实：“饿急眼了。”<br />\n“你没长眼睛。”<br />\n“……”她低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也省去了费劲想应答的时间。<br />\n里梅回来时，宿傩已经离开了，浮舟用浸热水的绢布好好擦拭了脸，把几天的血痂和发炎的脓液都洗净。又拧干绢布，在另一个盆里沾了水，褪衣擦起了身上几天未打理的皮肤，从脖颈到脚踝，事无巨细。<br />\n途中，她听见有人拉开了她的木格子门，但背对着没有回身。过一会，她又听见了离去的脚步声。<br />\n里梅没有那么无聊，会看别人光着身子，浮舟也不认为他在宿傩记忆中会是觊觎主人没得手女人的藏奸仆下。<br />\n她穿好衣服，梳顺了头发，又抹了香膏，数着步数把脏旧的衣衫还有污水一并端到远离床榻的门口墙边，最后擦干净双手，拾起新买的绢绸布叠好，覆于眉前。<br />\n无事可做，也不想出去，就枯等在床边。用餐时，里梅通知她今天和宿傩一同用餐，她的房间他会收拾。<br />\n浮舟礼貌地道了谢，去外面感受吹拂的春风，行过走廊，到宿傩房间。<br />\n“大人。”<br />\n“进来吧。”<br />\n浮舟弯着腰小步入屋内，然后撞到了久违的帷帐。她稳住身形，伸手找到边界，拂开，缓步越过。只是如此一来，对于距离的预估就有了错觉，她不知道该去哪了。<br />\n“这里。”宿傩在几步远之外提醒她。<br />\n她立刻回身，撞到了另一层帷帐。<br />\n浮舟：“……”<br />\n宿傩说：“里梅特地铺的。现在没了，你正常走的话……两步，膳台就在坐褥前。”他看够了她笨拙的笑话，终于肯提示。<br />\n浮舟跟着指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br />\n盲人的用餐姿态并不算雅观，此事在荻花不客气的评价中已有耳闻。幸而浮舟特意练习过，身边又曾有正常人士指点，因此现在端碗执筷的动作丝毫无不妥。<br />\n算是安然地用完了餐。<br />\n只不过稍微吃的多了些。<br />\n“想起来了吗？”宿傩在她用筷尖搜寻碗中剩下的米饭时，突然问她。<br />\n浮舟迷惑：“嗯？”她又想到他不喜欢她这么说话，又补充：“宿傩大人？”<br />\n宿傩没计较她话中失误，只管问：“你上辈子因为饥荒饿死的记忆。” <br>\n\t\t\t', '\t')('\n“……”<br />\n浮舟放下了碗。<br />\n宿傩还有的说：“你真是开不起玩笑。”<br />\n因慌乱而想要解释，再失言，是不少人都会犯的错误，浮舟选闭口。<br />\n“你很无趣。”<br />\n浮舟就问他：“大人吃完了吗？”<br />\n“我不像你，已经有段时间没碰碗了。”<br />\n她就再说：“如果……我把衣服脱掉，是不是就很有趣了？”<br />\n-----------------------<br />\n作者有话说：浮舟：笑一笑算了。人生长恨水长东<br />\n宿傩：想到要嫁人这么开心？啊？<br />\n宿傩和他身上的主持人潜质--因为要挖掘采访对象身上的价值点所以讲话很不中听，就是期待对方反驳从而提供更多信息。<br />\n老头其实很爱学习很爱思考--但是思考完了对大部分课题就不太耐心了，所谓同气相求，他和里梅还是太小众。[墨镜]<br />\n五一快乐大家，五一就该休五天（如果以后恢复7就当我没说）<br />\n第28章<br />\n浮舟的提议引来了片刻无言,宿傩稍过几息才回答：“如果你认为这有用的话。随你。”<br />\n她听了这句话，顺手低头就开始解自己的腰间束带。<br />\n浮舟一边还恭敬地说：“宿傩大人，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br />\n衣衫层层落地,发出轻微的引人遐想的声音,浮舟的头发只经过一个冬天的生长,堪堪能撩到身前遮住胸脯，发尾坠在胸前,摩擦出异样的瘙痒。<br />\n“……”<br />\n最后,身上只罩着最开始褪下的轻薄外褂。<br />\n这里不算冷,浮舟不找寻宿傩的方位,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接着也无余地做更多。她等宿傩的反应。<br />\n浮舟的一系列举动宿傩都没看懂。到她不吃不喝起，事情还没脱离预期。<br />\n宿傩记得，上一次她也是这么倔强。<br />\n所以他去找了浮舟,知道她没死，但活的怎么样是另一个问题。<br />\n答案在宿傩看见她的时候就揭露：她还活着，但狼狈。如此场景总令他不自觉想起那个记忆中不肯屈服的女人，那个单薄的背影像要和眼前脸带血污的乐师重合。<br />\n不过不一样的是……眼前的浮舟会亲吻他。因为她<br />\n曾经还说,她情愿死在自己怀里。如此一来，宿傩也不免稍微分神,尝尝送上门来的香泽。<br />\n然后他就在她身上吃了第一个亏。<br />\n当舌根传来血腥气的时候,反转术式自动填补了口腔的空挡，浮舟又无咒力,他可以算是几乎没有被伤到。在感到生气和其他负面情绪之前,宿傩首先有了一种玩具终于发挥价值的欣喜，还有惊异兔子也会咬人的疑惑。 <br>\n\t\t\t', '\t')('\n所有的第一反应共同冲淡了他后来的愤怒。<br />\n更不用说，她迷迷糊糊的来一句：“咽下去了。”<br />\n浮舟张开口的时候,鲜红的嘴唇和带血的牙齿，再是其中柔软的内里一瞥可见。<br />\n又来了，软弱的要死，可另一方面呢，也倔的要死。像什么不高兴了就不说话，不吃饭，头一偏，遇到问题只说“嗯”，还有新习得的张嘴咬人的坏习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br />\n宿傩皱着眉头口头原谅了她，随即立刻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谅她也要在尊严和恐惧得罪他之间惶恐许久。结果她立刻就答应了！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