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br />\n“我看看啊……”橙色软件是按程巷平日的点餐习惯推荐的，都是些炒饼啊卤肉火烧什么的。<br />\n呃，划过划过。<br />\n好不容易翻到一家寿司，程巷眼一亮，忽又想起上次肚子疼的经历。<br />\n罢了，还是不要吃生冷了。<br />\n陶天然望着程巷翻手机，程巷忽地指尖一顿、抬起头来：“你是对我不感兴趣了么？”<br />\n零、零帧起手啊巷子。<br />\n但她发现这事不能酝酿，话到嘴边就赶紧问，不然她就不知怎么问了。<br />\n陶天然：“你说什么？”<br />\n“就是，上次我在你家，我们打包怀石料理那次以后……你就没有亲过我，也没有抱过我，也没牵过我的手。”程巷：“我是不是让你产生心理阴影了啊？”<br />\n陶天然克制的站了一小会儿。<br />\n抬手，刮过程巷鬓角的额发。痒痒的，程巷下意识阖眼。<br />\n陶天然手往下滑，托着她下巴：“你看不出，我忍得很辛苦么？”<br />\n程巷的心跳抢一拍：“为什么要忍？”<br />\n陶天然指腹蹭着程巷的下巴，也是痒痒的：“因为我怕你想起那晚的事，会不好意思，会拒绝我。”<br />\n“我不会拒绝你。”程巷呼吸变得滞涩。<br />\n“真的？”陶天然低头，抵住程巷的额，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这样不会拒绝？”<br />\n“嗯。”<br />\n陶天然用自己秀挺的鼻尖蹭了蹭程巷的鼻头：“这样不会拒绝？”<br />\n“嗯。”程巷轻轻睁眼，目光扫过陶天然离得那样近的睫，又闭上。<br />\n陶天然用下唇瓣轻磨了磨程巷的唇珠：“这样也不会拒绝？”<br />\n程巷一把箍住陶天然的腰，径直吻了上去。<br />\n她的手机还捏在手里，边缘抵着陶天然纤薄的后腰。<br />\n程巷知道她们今天会接吻、会拥抱、会什么阻隔都没有的肌肤蹭着肌肤，就像她们现下倒在程巷床上所做的那样。她仰躺在枕头上，双手捧着陶天然的颊。<br />\n说冲动也不算是冲动，因为她还望着陶天然静静端详了一阵。<br />\n指尖刮过陶天然纤长的睫。<br />\n然后刮一刮陶天然英挺的鼻梁。<br />\n刮一刮陶天然的薄唇。<br />\n刮过陶天然颈间淡淡青色的美人筋，感受陶天然呼吸一瞬的滞涩。<br />\n再一路往下。 <br>\n\t\t\t', '\t')('\n她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这样的润泽，陶天然阖着眼。她想到陶天然方才的那一句：“忍得很辛苦。”<br />\n“陶老师。”<br />\n陶天然克制的：“嗯。”<br />\n程巷的声线轻轻刮过耳膜：“很想？”<br />\n陶天然犹然克制的：“嗯。”<br />\n程巷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床头抽屉摸出那小盒子的，她藏在这里很久了，外面有鸽哨的声音，是胡同里最后一批鸽子归笼了。<br />\n她问陶天然：“我真的可以吗？”细软的发丝乱乱垂在脸侧。<br />\n陶天然将自己的右手递她。<br />\n她握着陶天然的指尖掂了掂，像是必须要在这心脏快要爆炸的边缘顾左右而言他，视线落在陶天然尾指的素圈：<br />\n“为什么戴尾戒？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想单身。”<br />\n“不是。”<br />\n“那这枚尾戒哪里来的？不会是谁送给你的吧？”<br />\n“不是，自己买的。”<br />\n“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程巷已和陶天然变换了姿势，变作陶天然陷落在她的枕头里。<br />\n“是去云省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小摊买的。”<br />\n“贵吗？”<br />\n“很便宜，七十六块。”<br />\n“那你还一直戴着？”肩膀磨蹭着肩膀。<br />\n“尾指戴戒指，取的是‘戒之’的意思。”<br />\n“戒什么？”<br />\n“戒贪，戒嗔，戒急躁，去等一个人。”<br />\n“等谁？”程巷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爆炸边缘。<br />\n“等你。”陶天然张开眸子。<br />\n“你怎么知道你在等我？你认识我很久了吗？”<br />\n“我觉得，我认识你很久了。”陶天然抬起右手，尾戒蹭一蹭程巷的锁骨：“你要吻一下么？”<br />\n程巷将陶天然的纤指握在x手里，食指拇指捻住她的尾指，来回来去的轻摩着。说不上为什么这动作比之前的一切让她更有感觉，唇舌也随之变得干燥起来。<br />\n最后一下动作时她轻轻低头，吻上那枚尾戒。原本无甚温度、冰冷不可侵的质地，此时染了程巷的吐息，也染了陶天然的汗。<br />\n“这是……什么意思？”程巷吐息着，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br />\n“意思是，现在可以破戒了。”<br />\n“……为我？” <br>\n\t\t\t', '\t')('\n“嗯，只为你。”陶天然阖上眼，咽喉轻轻一滚：“现在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对我。”<br />\n-----------------------<br />\n作者有话说：昨天忘了手动感谢【活森】小天使的浅水！给每天准时进教室的大家比心～[狗头叼玫瑰]<br />\n第72章 依赖<br />\n[谁说爱是不计较不求回报。<br />\n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渴望掏空自己一半的灵魂，再撕扯她一半的灵魂来填满。]<br />\n-<br />\n程巷觉得脑子里昏沉沉的。<br />\n不知为何她想到自己卧室屋顶的那株梧桐，临近夏日了, 变得枝繁叶茂起来，像一柄巨大的伞盖在她与陶天然头顶。<br />\n午后的阳光贮藏在里面, 夜晚的风一吹，混着漫天的星光抖落下来。<br />\n落了陶天然满身。程巷用细细的声音说：“陶天然, 你出汗了。”<br />\n“嗯。”<br />\n程巷一手摁在陶天然肩头，另一手的过程推进得很慢。她起先是不敢的, 后来忍不住低头去看那一处, 不知为何她想看着这一过程，继而感到自己小臂起了层细细的小粒子, 整个灵魂都在战栗。<br />\n眼底酸涩涩的, 渐渐就蒙了一层雾。<br />\n陶天然冷白的眉心蹙了起来，程巷的手腕感受到某种压迫。<br />\n程巷轻声问：“很难受么？”<br />\n“没有。”陶天然张开眼，往下看了眼。<br />\n随之一偏头, 一滴眼泪顺着眼尾, 滚落到程巷的枕套上，又被棉质充分的吸纳进去。<br />\n程巷觉得自己的心脏变作了那张枕套, 吸纳了陶天然的一滴眼泪，变得沉甸甸的、饱涨涨的。她想问陶天然为什么哭, 又觉得自己好像理解陶天然为什么哭。<br />\n她鼻尖变得有一点发红，并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快。<br />\n陶天然黑而光亮的发丝摩擦她枕套发出某种细响。她心里的感觉既怜惜, 又嫉妒。<br />\n莫名其妙的，嫉妒什么？<br />\n嫉妒陶天然偶遇过的一阵风。<br />\n嫉妒晒过陶天然额角的一抹夕阳。<br />\n面颊泛了绯色的陶天然看起来比素日小许多，她又莫名其妙的嫉妒起陶天然的高中同学。<br />\n嫉妒校园里的课桌。香樟。红色颗粒的塑胶跑道。和钟楼的铜色指针。<br />\n伴着陶天然的喉咙里音节碎落, 她将自己的手指填进去。<br />\n屋顶暖黄的吊灯就在梧桐树干旁边，她在光线中眯起眼：“陶天然。”<br />\n“我想早一点认识你。”<br />\n陶天然的喟叹好似浸在水面以下：“你很早就认识我了……” <br>\n\t\t\t', '\t')('\n“不够。”程巷说：“还不够。”<br />\n她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不够，是认识的时间不够久，还是现在的程度不够深。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饕餮的小兽，不断往更深处索取，直至床单变得一片狼藉。<br />\n陶天然失神的张开眼，不知为何又想起外婆家外沟渠里的那只蜗牛。<br />\n雨后长青苔的沟渠显得很空，她长久的注视着，以至于都忘记了内心被填满是这种感觉。<br />\n直至程巷终于停下，她对程巷张开双臂。<br />\n“等、等等。”程巷犹自匀着呼吸：“我先去洗个手。你，这……”<br />\n程巷连腕子上都是。<br />\n陶天然轻声的说：“不要。”仍那样对程巷张着双臂。<br />\n程巷的心里软成一片。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陶天然对她很依赖，这是陶天然第一次对她展露依赖。<br />\n她将自己填充进陶天然的怀抱里，紧紧揽住陶天然。<br />\n陶天然回抱着程巷纤瘦的脊背，阖着眼喘匀呼吸。夜风刮过屋顶梧桐树叶的声音似沙沙落雨，似童年落进潮溺沟渠里的一场场雨。<br />\n程巷低低的说：“我爱你。”<br />\n陶天然将脸埋进程巷的颈侧：“再说一次。”<br />\n程巷不知是汗，亦或是她和陶天然的发丝，扫得她颈侧痒痒的。她没想到那是陶天然的眼泪，她只是拥着陶天然，整个人俯在陶天然身上，贴着陶天然的头说：“我爱你。从前我总觉得我们认识还不久，说不起爱这么重的字，我只会说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不知怎么办的喜欢你。”<br />\n“可，”她吻一吻陶天然的额角：“我现在必须说我爱你。我想不出什么比爱更贴切的字眼了。”<br />\n陶天然继续将脸埋在她的颈窝。<br />\n“那么你呢？”程巷摁着怦怦的心跳问。其实这句话不该问的，显得她很计较，姿态也不够潇洒漂亮。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