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踏进的,却是教堂最边上的忏悔室。<br />\n胡桃木的狭小空间里,有一扇花窗,只漏出零碎的光,那一扇窗的另一边,本应当是神父聆听信徒的位置。<br />\n但从来也不会有别人。<br />\n“我向主忏悔。”此时时渊序却这么低声说道。<br />\n不知道为何,花窗那一边,竟然有一道黑影。<br />\n时渊序蓦然一惊,可又随即心想自己是看错了,可此时此刻,那一边忽然响起声音。<br />\n“你为何而忏悔?”<br />\n时渊序心头一颤,可他既然已经踏入忏悔室,就应当完成整个仪式才是对神明的尊重。<br />\n“我为我明明信祂,却不敢表露而忏悔。”<br />\n“我为祂明明仁慈于我,我却不敢承认而忏悔。”<br />\n“我为……”<br />\n“我为我明明爱祂。”<br />\n“却道得太晚而忏悔。”<br />\n那声音摹地静了一会儿,却随即又响起,“无妨,你的态度虔诚,主可宽赦你的罪。”<br />\n那声音磁沉靡丽,却又仿佛因为在另一头,透着一种莫名的神性,让人感受到威严之外,还有几分寒战。<br />\n“还有别的要忏悔么?”<br />\n“我为自己还不够勇敢忏悔。”<br />\n“先生可是敢跟秩序叫板,敢掀翻神庭,甚至敢将自己献祭给邪神的人,何谓不够勇敢?”<br />\n“因为……我还没有竭尽全力。”<br />\n“嗯,主将宽赦你的胆怯和不安,前路你只需大胆去试。”<br />\n“我还……不够坚强。”<br />\n“承认自己的软弱,便是变得坚强的重要一步。”<br />\n“谢谢你的仁慈,我只是……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br />\n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时渊序莫名地有几分羞赧。<br />\n他不记得自己的教堂什么时候有神父,或许也是教会的人安排的吧。<br />\n但是他还是低声说了声,“感谢神父的仁慈,感谢主的恩宠。我自当勉励自己,监督自己不再犯。”<br />\n“……再见。”<br />\n可等到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帘子拉不开。<br />\n而另一侧的光忽然落了进来,竟然是忏悔室的花窗径直敞开了,连带着镶着花窗的木门也打开了,光透过琉璃更是清透得在他脸上投上了玫瑰色的影。<br />\n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br>\n\t\t\t', '\t')('\n忏悔室的另一端竟然真的坐了一个人,忏悔室镂空的窗棂边刚好落下一束光,衬得那人的银发如同水银流泻。<br />\n本来雕塑般的脸庞就给男人添加了一抹神性,更不要说那银发给周身附上的一层光。<br />\n只见对方穿着一身漆黑的神父长袍,黑缎为袖口,内衬则为真丝绉缎,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贵族,长袍的局部拼接是黑色丝质缎面提花,透过长窗的光洒落在其上,还能勾勒出暗黑古拉丁文的轮廓。他的鼻尖上还是一副金丝边眼镜。<br />\n可只要定睛一看,便发现神父的长袍背后竟然是一双沾染血腥的骨翅,而男人半边脸则是令人悚然的枯骨。<br />\n“小骗子。”<br />\n男人缓缓开口。<br />\n“……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伪装?”<br />\n时渊序内心颤了颤,他竟然是下意识地别开目光,“……我没有装。”<br />\n“我是真的不信神。”<br />\n男人一声轻笑,随即缓缓越过忏悔室的另一端,然后来到狭小的属于忏悔人的那一端,忏悔室本身就不会有很大的空间,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彼此的鼻息都流淌在彼此身上,这还是在男人收拢骨翅的前提下。<br />\n“天马座幸运教会的信徒,是你一个个收揽的。”此时,湛衾墨一只手揽过时渊序肩头,垂眸而笑,“这座教堂的砖瓦,是你一个个砌的……还有墙壁上的那些咒语,是你一点点刻的?”<br />\n“……”时渊序心一阵微弱的悸颤,<br />\n“啊,我本该想到的,想到混沌神教底下可是有一个那么衷心却又默默无闻的xu教主呢。”湛衾墨缓缓道,“他为我献出了不少信仰和衷心,我很感动,只是,诚意还不够。”<br />\n时渊序骤然僵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真的袒露在对方面前,总有种心惊肉跳的屈辱感。<br />\n尤其是他曾经以为那个男人永远忘记了他,所以他发誓这一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br />\n此时男人如神祇般的面庞缓缓靠近,薄唇轻轻开合。<br />\n“我要听你亲口承认你在乎我,这样主才会真正宽恕你,懂么?”<br />\n“宝贝,这才是整个忏悔仪式最好的收尾。”<br />\n可恶。<br />\n尽管深知这男人尝到了甜头便是要吃干抹净,尽管他终于见到意识清明的男人,此时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不真实,恨不得用心呵护深怕易碎。<br />\n但时渊序不由得低声骂了几句。<br />\n男人的本性还是那么恶劣。<br />\n可惜忏悔室实在是太狭小,就算时渊序真的想把脸一横,也没地方给他横,他咬牙切齿道,“是又如何。”<br />\n“早点暴露给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特别是当时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那只会显得我还放不下。”<br />\n“更何况一直以来神庭的人到处查异教徒,我不想受到牵连……<br />\n湛衾墨那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极度受用般的哂笑。<br />\n贪婪的鬼,口渴的鬼,总是在小东西不得不坦诚内心的时候格外餍足,那感觉似乎比品尝成千上万个灵魂晶石还要甜美可口。<br />\n他忽而靠近他的耳畔,轻声呢喃,“嗯,我很满意,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知道你在乎我,放不下我。不过,我真没想到如今你竟然这么坦诚,难为你藏住秘密那么多年,如今不得不为了我又揭开了。还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快坠入深渊,你便永远不会坦诚——”<br />\n“……”时渊序脸颊发烫,他压着嗓子,“说了就输了。”<br />\n“我本就当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切我自己知道就好。” <br>\n\t\t\t', '\t')('\n“虽然为你做了这些,但归根结底,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br />\n“不想让自己以为自己随时还可以有人可以依靠,不想让自己还有所谓的希望……人总有一天要靠自己一人的,不是么?”<br />\n……<br />\n忽然间,时渊序直直地望向了湛衾墨。<br />\n“湛衾墨,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信的不是神……而是你。”<br />\n“哪怕你将近跌入深渊,我也要将你托举。”<br />\n“我会用一生一世来信你。”<br />\n倏然间,湛衾墨那张一向风轻云淡的脸庞掀起了惊涛骇浪,有别于以往他总是幽淡从容的神态,男人似乎真的怔然了。<br />\n哪怕遍历多少个平行世界,可他的小东西下一步要做什么,永远出乎他的预料。”<br />\n他摹地吻上了时渊序,“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抵抗坦诚的你。”<br />\n“宝贝,我本该想到的……明明其他世界的你也信我的……”<br />\n“可是……我却到现在才明白……”<br />\n“啊……是可笑的原罪……让我们无数次错过,是么?还是你太嘴硬,我却不敢信……”<br />\n“还是不敢承认的人,不仅是你,还包括我?呵呵……我们还真是……在有的地方可笑得一样。”<br />\n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愉悦得很,满足地很,湛衾墨恶鬼本性的那骨翅竟然就这么欢欣地张开了,径直刺穿了忏悔室的穹顶,时渊序顿然回过神,“等等——这是我亲手建的!”<br />\n那下意识的不甘仿佛是把邪神教堂作为自己领地一样,看来小东西已经不由自主地将祂视作是自己的唯一皈依了。<br />\n“……”湛衾墨眉目一沉,竟然越发感到兴味,忽然揽他到了怀,硬生生抱着出去。<br />\n时渊序心头一颤,“你要做什么?”<br />\n男人呼吸深重了几分,轻笑,“让我亲手教你向邪神忏悔的最后一个环节。”<br />\n-<br />\n作者有话说:明天老地方见[狗头]<br />\n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们,你们是精神股东!<br />\n第202章<br />\n时渊序心觉不妙,那顺从的神色的顿时荡然无存,“……湛衾墨,你说什么?”<br />\n“既然那么赤忱,我不介意你当着我神像的面,再好好坦诚一遍。反正你也是要献祭给我的,不是么?”<br />\n“……我已经献给你了一次,还要献?”时渊序此时神色不妙,他本以为看到男人的自己如释重负,可后脊竟然下意识地发凉。<br />\n就在刚才,时渊序看到貌若神祇的湛衾墨一瞬还有种错愕感,以为对方果真是从天而降的神,可随即他从男人已经径直伸入他衣襟的手反应过来——<br />\n这男人骨子里疯到了极致!<br />\n“小东西,我可是等刚才这一句话等了很久呢,知道么,不管是多少个世界的你,嘴巴都一样毒,骨头也一样硬,如果再晚一点,我没准就把你的魂和心生生夺走了,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br />\n此时时渊序忽然被男人狠狠压在神坛铁栏边亲吻。 <br>\n\t\t\t', '\t')('\n不管信仰的是谁,教堂本身是肃穆庄严的,神像,花窗,诵经台,烛台……可此时两人之间的所作所为一下让整个教堂氛围骤变,男人轻佻地解去了他的上衣,直接让对方露出了光裸的上身,然后肆意地,露骨地看着大男孩的蝴蝶骨和腰窝,“……真是一具诱惑的艺术品。”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