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光凭呼吸就知道隋和光没睡，这是瞎子时期锻炼出的本事。<br />\n第67章<br />\n隋和光睁开眼, 等着隋朱下一轮折磨。<br />\n但隋朱没有提到送餐的啞娘，也没有质问隋和光袭击对方的事。他只是变戏法一样，又取出一枚发簪。<br />\n“过来。”隋朱语气和缓, 听不出情绪。“头发都睡乱了, 我帮你挽好。”<br />\n隋和光任由他团抱，说：“你身上很难闻，刚殺了人, 不要碰我。”<br />\n隋朱既然要把他当“妹妹”宠, 那他就来试一试隋朱纵容的底线吧。<br />\n隋朱：“我不是殺人, 是救人。”手指穿入隋和光发间，他动了动鼻子，饶有趣味地惊叹：“都被关了三天，你身上怎么还有甜味儿？”<br />\n好半天，他才放开了隋和光，下属端来清水和水果，隋朱洗干淨手，开始削蘋果。他手指长得惊人, 能把蘋果完全裹在掌中。<br />\n削着削着，他兴致忽然上来，给隋和光讲審訊的方法。<br />\n“審訊就像削苹果,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一层层剥, 让皮连着肉，肉裹着核，慢慢露出来。”<br />\n小刀在他指间转动, 快出残影, 削下一圈不断的果皮。“但对于有些人, 芯子已经能闻到臭味, 那就应该直接把苹果揉碎，抓出烂掉的核心来審。”<br />\n隋和光：“你是哪一种？”<br />\n“我不是苹果，我是隋朱。”隋朱递来一瓣瓣大小相同的果肉，“来，润下喉咙，晚上还有的叫呢。”<br />\n最后这句说的轻盈，但恶意之重无法掩藏。隋朱抛下一颗诱饵，又不解释，好像这也是审讯的一环——慢慢来，一层层剥开隋和光的体面。<br />\n隋朱手上紅白相间，笑面依旧，隋和光有些反胃。<br />\n“现在既然还是白天，我要出去走走。”<br />\n“嗯，”隋朱一顿，果肉被捏出一道皱痕，烂糊糊的，“我凭什么让你出去呢？”<br />\n“我当初给你当哥哥的时候，也并没有不让你出房间。”<br />\n隋朱凝視被捏烂的苹果肉，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我不听。”<br />\n隋和光：“那我要看报。”<br />\n比起“外面走走”的过分要求，这个要求显得很合理。隋朱旁边就摆着报纸，他半宠溺半无奈地笑笑，把报纸折成一朵锥形花，扔给隋和光。<br />\n朝向隋和光的那面“花瓣”有一行字。<br />\n【警长亲赴商会致歉，林副会长含冤昭雪，恢複原职，将参加本届会长竞选……】<br />\n隋和光思忖。<br />\n那啞娘说的“商会和警察要殺你”就能讲通了。<br />\n——隋和光担任财政司长和商会会长以来，禁了大烟，封了暗窑子，枪决卖子卖妻的赌徒，黄|赌|毒得罪全了。<br />\n商会跟警察厅串通好，让副会长下狱，攀咬隋和光，从此两方财路又通。<br />\n隋朱闲闲敲着扶手，开口道：“你知道天下最妙的生意是什么？”<br />\n“是卖良心。”隋朱自己笑起来。 <br>\n\t\t\t', '\t')('\n隋和光：“受教。”<br />\n隋朱却说：“你比谁都懂，可你就是太聪明了，太不愿意跟俗人一样。这样很容易招来恨……但也会有很多人爱你。”<br />\n他给隋和光挑衣服、梳头发，兴致上来，还要编一些繁複的发辫，动作温存，眼神怜爱。到今天，甚至跟聊隋和光聊风月私事。<br />\n纱帐低垂，妆台镜明，映出人影成双。刑架早被挪进隔壁暗室，所有暴力都被精心藏匿。这间审讯室被隋朱布置得如同女子闺阁，處處是违和的柔靡。<br />\n“你有过几个情人？”隋朱问：“有过喜欢的人吗？”<br />\n他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細致地审阅隋和光每一寸神情变化。<br />\n隋和光面不改色，静默如初。<br />\n隋朱不緊不慢地说下去：“戏子玉霜，三五年涉嫌协助刺殺军部要員，同戏班逃亡至北方。”<br />\n他从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只乌木小匣。<br />\n匣面幽光泠泠，映出隋和光骤然错愕的臉。隋朱手指压上盒身，“这骨灰盒眼熟吗？——我挖了你情人的坟。”<br />\n隋朱：“你少接一句话，我就把骨灰倒掉一点。晚饭前还不说话，我就把骨灰倒进卫生间。”<br />\n像是心里漏进一盆冰水，骨头发寒发胀，连手指都泛起僵冷的疼。但仅仅一瞬，那点波动就被隋和光被压住。<br />\n几秒后，隋和光说：“这不是他的骨灰。”<br />\n玉霜的骨灰一半洒进江海，一半埋到山林，但隋朱拿的盒子锁孔很干淨，没有泥土。<br />\n隋朱笑夸：“真聪明。”<br />\n他坦言：骨灰是假的，盒子里其实是面粉……我新研究一种包法，晚饭吃饺子吧？<br />\n但再温和，也藏不住一个事实——他几乎把隋和光查了个干净。隋和光疲于应对这疯子，并不说话。<br />\n没过多久，隋朱真端来水、开始和面。<br />\n他臉上蹭了一点面粉，看起来格外滑稽，他边包饺子，边撩闲似的问隋和光：“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心上人，谈情说爱。”<br />\n“你觉得情爱是什么？男女和男子间有没有不同？”隋朱和气地说：“再不张口，我就把面团砸你脸上。”<br />\n隋和光：“情都是债，不该碰。”<br />\n“错了。”隋朱正色道：“你观念有问题。感情不是生意，称不出斤两，他们的爱再多，你不收，那也就是一团空气——空气值什么价，又怎么会是债？”<br />\n“你是我的妹妹，所有人都该爱你。”隋朱言语间全是理所当然。<br />\n隋和光：“包括你？”<br />\n“不包括。”隋朱边捏饺子，边说：“毕竟我不算人，算疯子嘛。”<br />\n跟隋朱聊天有几样优点，第一，保密性强，他人缘差、疑心重，不会外传隐私；第二，他是个思考能力正常的疯子，一个聪明的疯子，看问题的視角会很新颖，偶尔也给隋和光启发。<br />\n隋和光心平气和地跟隋朱聊着，既是安抚隋朱，也是磨砺自己。<br />\n经历换魂、□□、杀父、失恋等系列奇事之后，他对绝大多数人和事都很包容。<br />\n但在隋和光的包容中，隋朱发了又一次疯。<br />\n晚饭吃的真是饺子。 <br>\n\t\t\t', '\t')('\n隋朱只要认定一个话题，就会緊缠不放，他问完隋和光情史，从香港舞男听到北方少爷，感叹：“没想到你情儿这么多，我都嫉妒了。”<br />\n“哑娘也比划说……她喜欢你，夸你的腿生得漂亮。”<br />\n“你给她露腿看了？”隋朱和声細语，和颜悦色，“和光，你是有多缺男人，连她也勾引？”<br />\n饺子是素馅的，里面还加了花瓣，隋和光把饺子戳开后一个都没动，晚饭只喝了一点水。<br />\n隋朱吃下饺子，掀翻桌子。<br />\n熱汤溅湿隋和光衣裙，大腿起了一片紅，但这表面的灼痛远不及体内窜起的无名燥熱，烧得脏器都仿佛蜷缩起来。<br />\n隋和光稍一想就明白了，药下在水里。他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碰水。<br />\n“我从南风馆拿的，他们调教相公会用。”<br />\n隋朱再度开始揉面，他手掌团握，慢慢把皮和肉拢向中间，手法娴熟细致，一点一点把面团弄软，再用老茧去磨顶端。<br />\n隋和光不泄露分毫声音。只有一层细密的冷汗洇湿了鬓角。<br />\n隋朱手指蹭隋和光的嘴唇。“水掺多了。”<br />\n隋和光泄露出一丝冷笑，處变不惊，“那是溅上的饺子汤。”<br />\n隋朱：“饺子汤可不是白色的。”<br />\n隋和光：“所以？”<br />\n“我帮你做个完整的女人，好不好？”隋朱的手往下：“有些东西是属于男人的，会弄脏你。但是血可以洗干净……”<br />\n他目光审视隋和光，那眼神里没有情欲，只有偏執的狂热。在他心里，把隋和光中男人重塑成女人，是一项有严密步骤的实验，他必须有条不紊地執行。<br />\n隋和光神色冷漠，岿然不动，只落下嘲且怜的一眼。<br />\n他想说——把我变成你想象的女人，你就能做完整的男人了？<br />\n隋和光没有张口，但隋朱读懂一些含义。<br />\n隋朱掐住隋和光脖颈，迫使他的头颅向后仰去，一枚冰凉滑腻的玉器捣入齿关，在内里翻搅，直至黏膜泛起灼热的钝痛。<br />\n紧接着，半瓶辛辣的药液灌入喉中，隋和光呛咳不止。<br />\n隋朱取过柜中早备好的红盖头。<br />\n一片刺目的红隔开隋和光与外界，盖头随着他的动作飘起，四角坠着的流苏甩到脸上。<br />\n隋和光颈侧青筋隆起，明显是忍耐极了的模样，隋朱笑了。“乖新娘子。”<br />\n“吉时到，该洞房了…你高不高兴？” 隋朱说：“我给你精挑细选了几位郎君。”<br />\n“进来。”隋和光听见隋朱漠然的吩咐，而后是地砖砸响的闷声，脚步声，粗重的呼吸，一阵浓厚的酒味飘过来——男人，而且还是好几个。<br />\n隋朱说：“军情處里有趣的男人，我都给你请来了。”<br />\n这群男人发出的声音呜咽含糊，他们嘴里应该被塞了东西。<br />\n隋朱捧住隋和光的脸，扭向门的方向：“今天是你初夜，还是温和点，一个一个来——选一个吧。”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