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哪怕是兰天罗很有天赋，可想要到成熟主任医师的水平和火候，也得再过七八年。<br />\n现在有陈芳现成的成熟熟手，方子业肯定不可能放过。<br />\n“陈老师，我承认我在之前有顾虑不周的情况，我甚至，带了不少其他亚专科的人，但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那么细致。”方子业继续给陈芳解释。<br />\n陈芳道:“子业，你还想一个人彻彻底底地扛起来一个专科啊？”<br />\n“这是不能够的！~”<br />\n“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缘造化，如果机缘不够，你再托举都是没用的。还是要自身的实力过硬。”<br />\n“其实走也不错，我本来的能力就只是适配带教学性质的三甲医院平台，像现在的中南医院，是挤不动的。”<br />\n“当然，我不是怪你把平台带这么好了，我反而非常开心，甚至做梦都想看到如今的样子。”<br />\n“只是祝福归祝福，呆不呆得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br />\n“我就是个外科医生，非常简单且纯粹的外科医生，我做不到袁威宏那样科研和专业技术都炉火纯青，也更不可能像子业你这样，两头同举。”<br />\n“不是自己的圈子，挤得头破血流还只是站在门口，又有什么意思呢？”<br />\n“我打算去的赣省，就是更加安逸的平台，待起来是舒服的。”<br />\n“子业，你不是经常给你的学生说有自知能力么？这就是你陈老师的自知之力了。”陈芳的语气和口吻笃定。<br />\n人事变迁，本来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br />\n陈芳在中南医院待了这么多年，医院和科室内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如果真的可以水涨船高的话，他也不必剑走偏锋。<br />\n正是因为没办法水到渠成地水涨船高，他这只船才能去风浪中求大鱼。<br />\n翻了船，也得认命。<br />\n“陈老师？你这是，彻底决定，没有转圜余地了么？”方子业问。<br />\n“对！~”陈芳点头：“挤在这里太累太累，不适合我这样的安逸性子。”<br />\n“我就只会点常见的手术，所以就去做这些好了。”<br />\n“科研、教学、专科病种新治疗方法的突破，与我没有适配性。也努力过，并不后悔。”<br />\n“我爱人、孩子都已经去了赣省，我回不了头了。”<br />\n“今天来见你，也是想和你道个别，谢谢子业你能够带着我一起见识一下最顶级的教学平台、科研平台大概该是什么样子。”<br />\n“可我与这样的平台，也就是仅此而已的缘分。”陈芳不是小孩子，即将知天命之年的他，对世界有自己的理解和体悟。<br />\n平台在提升的同时，必然会伴随一部分的能力不济。<br />\n要么是活得非常艰辛，如同蝼蚁，要么就是剑走偏锋，甚至去走歪门邪路。<br />\n陈芳就是没顶住压力，又不想求人的那种‘普通人’！<br />\n“那陈老师，祝您前途似锦。”方子业听到这里，也便不再劝。<br />\n“这就对了嘛，以后再回汉市，还能一起喝酒，你来了赣省，还是可以一起喝酒。”<br />\n“现在交通发达，来回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陈芳说。 <br>\n\t\t\t', '\t')('\n“不过是这样的，子业，我这边还有几个学生，想要和你交接一下，目前……”陈芳的硕士和博士都是汉市大学的，肯定是带不出去的。<br />\n“没问题，陈老师。”<br />\n“我师父，还有我，还有聂雪华大哥，都会好生对他们的。”<br />\n陈芳走后，他的学生会改硕导和博导，亚专科内换导师是最常见的事情。<br />\n“有子业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br />\n“借用你的一句话，祝子业你前路宽坦，祝科室更加蒸蒸日上……”<br />\n“科室以后发展得越好，就是我最大的底气之一了。”陈芳感慨着，举起了茶杯，又与方子业同饮了一杯。<br />\n但也仅限于这一杯。<br />\n再接下来，陈芳就与方子业详细地说明了自己几个学生的资质、天赋、擅长点，脾气等。<br />\n算是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几个学生剖析给了方子业。<br />\n他是不想求着方子业再混一个前程，毕竟年纪大了，但他的学生们还年轻，是可以跟着方子业求一个更好的前程的。<br />\n第872章 刺儿头！~<br />\n方子业与陈芳副教授道别后，中午饭都没有一起吃，因为陈芳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交代。<br />\n他也还要去找他的学生们吃个‘散伙饭’，而且陈芳下个月就决定要去赣省任职，所以赣省那边也有不少的手续要走。<br />\n君子之交淡如水，吃饭喝酒这样繁缛的礼节没有必要抠得太过于细致了。<br />\n不过，方子业才从汉街开车出大路上时，胡青元的电话响了起来，方子业选择车载接通：“青元？怎么了？”<br />\n“师父，你还记得我昨天给你分享的那个短视频帖子么？”<br />\n“今天它莫名其妙地有点小爆了，抨击你的评论非常多……”胡青元说。<br />\n方子业听后大感意外：“啊哈？”<br />\n“你说的就是那个什么评论员硬碰瓷我的短视频么？这也能爆起来？为什么？对方投流了么？”<br />\n胡青元是短视频爱好者，所以经常会刷一些短视频，昨天胡青元恰好吃瓜到了方子业身上。<br />\n根据那个作者的说法就是，中南医院的方子业教授，几年前拿到了破格职称提升。<br />\n但近两年来，少有科研产出，所以那个做科研科普的评论员就对方子业做了背调。<br />\n然后还真的背调出来了些东西，他发现方子业现在竟然在做渐冻症这样的罕见病课题，一下子就‘怒了’！<br />\n“沽名钓誉、不把科研经费当钱，随意霍霍、沽名钓誉。”<br />\n“震惊，汉市大学某教授为了名声竟然做这种事……”<br />\n其实，这个人还是有些科研功底的，他查了一下全世界渐冻症患者的数量，觉得投入大量的经费去研究这样一个小病种的治疗方案，完全就是在浪费国家的钱。<br />\n固然这种疾病很难治，可一旦找到了解决办法，给作者带来的名气也是巨大的。<br />\n然后博主还扒了一些中南医院门诊患者的采访：<br />\n病人和家属的意思就是，方子业教授的号很难挂，也不做手术，心高气傲。很多手术明明做得最好，就是不收治。 <br>\n\t\t\t', '\t')('\n让很多远道而来、慕名而来的人抓空回去。<br />\n这一下，方子业就又多了一个标签：“冷漠、无情，为了名声不顾一切，连最基本的医德都没有。”<br />\n二十一世纪，想要获得流量有哪几种捷径？<br />\n第一，喷城管。<br />\n第二，喷老师。<br />\n第三，喷医生。<br />\n如果从社会效益分析，这个博主的讲法是一点毛病没有，他也没有添油加醋，最多就是在给方子业贴标签的时候，贴得有点狠了。<br />\n“哦豁，终于404了！~”胡青元说话间，忽然传来了一声喜悦的声音。<br />\n“404了的话，估计医院的宣传科那边已经发力了！~”<br />\n“正好，也有很久很久没接受过采访了。”方子业随意地笑了笑，没把这件事当个正经的事情。<br />\n如果他这样的人，都要受一个短视频博主的锐评而更改科研方向的话，那么华国的‘医疗强国’提法就是‘瞎几把乱扯淡’的。<br />\n……<br />\n翌日，方子业果然是接到了本院区宣传科的电话，说有鄂省的记者过来采访，王院长已经决定了要应访，问方子业要不要过来一起。<br />\n方子业目前已经是医院外科学领域的一块标杆，自然是有什么露脸的好事都会想着方子业了。<br />\n医院层面，想要再提升自己的“层级”，靠的不仅仅是你做了多少手术，而是医院里存在多少最核心的竞争路径。<br />\n新病种治疗方案、高级的科研体系等。<br />\n方子业符合多种核心竞争途径，所以在中南医院的地位也是可以瞧见的。<br />\n方子业自然是答应了下来。<br />\n“方教授，好久不见，我们又见面了。”方子业到了宣传科后，才发现来的根本不只是鄂省的官媒。<br />\n多年前就给方子业做过专访的孟常祎记者也到了。<br />\n“孟记者好，谭记者好。王院长，肖主任……”方子业笑着和众人一一打招呼。<br />\n“方教授，我今天来，其实有一个目的是来吃瓜的，这段采访会被掐掉，不知道方教授对网上的那些评论怎么看？”孟常祎的语气随和，就像是在最普通的聊天。<br />\n方子业笑道：“用眼睛看。”<br />\n“那方教授就是不在意么？”谭记者也插了一句嘴。<br />\n谭记者是鄂省媒体的记者，孟常祎则是龙台媒体的记者。<br />\n“网上博主的发言我不在意，不过底下的一些评论我是有认真看了的。也不能说全然不在意。”方子业回说。<br />\n接着，方子业确定：“这段一定会被掐掉吧？”<br />\n孟常祎说：“肯定会被掐掉的，方教授您说。”<br />\n方子业紧了紧眉，笑着说：“有人要指导我的临床工作方向！一部分病人不乐意就要我改科研方向了，有这个时间，他都能写一份科研标书了，找我的茬子干嘛？”<br />\n“国家科学基金委员会可没有明文规定普通人不能投课题标书的。” <br>\n\t\t\t', '\t')('\n孟常祎和谭记者二人听到这话都笑了。<br />\n方子业，气质与他的年龄职称一样，年少有为，非常自信。<br />\n王兴欢院长这会儿也道：“孟记者，谭记者，其实我的意思也和方教授差不多。科研本来就是自由的，做科研的方向也应该尊重自由。”<br />\n“如果做科研都有八股制定的话，那么科研这两个字都不必再谈起了。”<br />\n“任何一个行业，都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一撮人，敢于对绝对的未知和无能去发起挑战。”<br />\n“比如说方教授在研的渐冻症病种，全世界有多少团队都在它的面前折戟沉沙？”<br />\n“大部分人能看到的就是目前科研臻待突破，没有看到的就是数百甚至数千人夜以继日、费心费力的付出而又没有收获。”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