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老院长对吴泊山印象很深，她说在她从业期间，只有这一个?满脸胎记的孩子。”</p><p> 三人静静听。</p><p> 陈韬又喝了口水说，继续说：“他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人抛弃在福利院门口，后?来慢慢长大，因为?脸上?的胎记，被院里其他孩子孤立，平时就一个?人待着，也不爱说话。”</p><p> “没?人愿意领养他，觉得他脸太吓人了，不吉利。”</p><p> “直到他十二岁那年，来了两个?男人，第一眼就选中他了。”</p><p> 沈嘉咧了咧嘴，奇怪道：“两个?男人？”</p><p> 陈韬点头，“老院长是这么跟我描述的。”</p><p> 罗文凯顺着问：“那两个?男人是谁？”</p><p> 陈韬摇头，“不知道。”</p><p> “怎么会不知道呢？”江晓兰拧紧眉头，“这么说，他是先被那两个?男人领养后?弃养，才又被吴勇才领养的？”</p><p> “不是。”陈韬说：“那两个?男人只是去选孩子，过了一段时间，又带了一男一女去。”</p><p> “领养信息上?写的是，吴勇才和葛慧玲。”</p><p>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男人只是去帮着挑孩子的。”沈嘉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真正领养吴泊山的，还是吴勇才和葛慧玲。”</p><p> 陈韬：“没?错，那两个?男人没?有留下信息，时间太久远，老院长也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p><p> “还带帮忙挑孩子的？”罗文凯不解地挠了挠脖子，“头一次听说。”</p><p> 江晓兰耸了耸肩，“这两个?男人，肯定是吴勇才夫妻俩很信任的人。”</p><p> 沈嘉眯起眼，沉吟了会儿，问：“二十年前，院里健康的孩子多吗？”</p><p> 陈韬：“多，二十年前有不少弃婴，手脚健全，长得好看的，脑袋聪明的，都有。”</p><p> “可为?什么要?挑一个?满脸胎记的？”沈嘉嘶了声，不明白，“还是第一眼就选中的。”</p><p> 江晓兰：“是哦，健康好看的不挑，干嘛专门挑一个?这样?的，难道是同情心泛滥？”</p><p> 罗文凯笑出声，“你是说吴勇才同情心泛滥？拜托，他偷别?人老婆，还杀人了。”</p><p> “你指望这种人会有同情心？”</p><p> “也不一定。”陈韬说：“往往在某一方?面?极端恶的人，在另一方?面?可能会极端善，算是弥补一下良心吧。”</p><p> “不对。”沈嘉摇头，“如果?吴勇才真是像你说的这种人，那他应该对吴泊山很好才对。”</p><p> “怎么会不让他进家门，还对他非打即骂。”</p><p> “好奇怪啊，总觉得哪里不通。”罗文凯抖了抖腿，单手支着下巴，说：“让别?人挑孩子，挑了个?没?人领养的，然后?带回家，不让进家门，对他又不好，还花钱供他读书。”</p><p> “我看吴勇才不是梦游症，他是有人格分?裂症吧。”</p><p> 沈嘉放下茶杯，靠着椅背，看向悬着的吊灯。</p><p> 暖黄灯光映着她比刚来那会儿更加清晰的脸部轮廓，“是很奇怪。”</p><p> 想不通。</p><p> 到底为?什么？</p><p> 陈韬：“我又去了吴泊山以前上?的寄宿学校，时间太长了，只有他在那读过书的记录，什么都没?有。”</p><p> “不过幸好我去了趟他就读过的大学，吴泊山的信息表中，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是李仁义。”</p><p> “关系写的是，叔叔。”</p><p> 逼问 【还有第四个人】</p><p> 江晓兰忙道：“我都查过了, 他们绝对?没有亲戚关系。”</p><p> “通信公司那边说，他们之间通电话的频率并不高，有时很长时间才会联系一次。”</p><p> 罗文凯撅了撅嘴, “叔叔，看来他们很早就认识了。”</p><p> 早到, 李仁义女儿上小学前。</p><p> 所以，由于吴泊山是李仁义女儿的小学老师，二人才熟稔起来的说法。</p><p> 并不成立。</p><p> 沈嘉思索了会儿，拎起茶壶倒了杯水。</p><p> 笑说：“看来, 还是要去问?本人。”</p><p> 天?光将暗。</p><p> 李仁义开车往市里去。</p><p> 前些年在市里贷款买了一套房, 一家人就从老家的旧房子搬走了。</p><p> 生活还算过得去。</p><p> 大儿子毕业能自己挣钱，母亲生病需要长期吃药，小女儿读初中?消费不高，妻子又贤惠顾家。</p><p> 人生已过半，接下来就是等退休。</p><p> 要安安稳稳的才行。</p><p>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 准备打?开音乐。</p><p> 突然响起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p><p> 接着，一辆桑塔纳从侧边疾驰而过, 迅速调转车头。</p><p> 李仁义慌忙踩紧刹车, 由于惯性, 身体前倾，胸膛差点磕到方向盘，被安全带扯了回来。</p><p> 他惊呼了声, 抬眼。</p><p> 就见桑塔纳正对?着他，死死抵住车头。</p><p> 两秒后, 沈嘉从驾驶位下来。</p> ', ' ')('\n <p> 李仁义心里一咯噔，坐着没动。</p><p> 沈嘉走过来，敲了敲车窗。</p><p> 近乎命令的口吻, “下来。”</p><p> 好半晌，车门才打?开。</p><p> 李仁义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p><p> 夸张地?笑说：“咦，沈警官，好巧啊，你也?去市里？”</p><p> 沈嘉哼了声，脸上的笑容很淡。</p><p>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p><p> “什么装？”李仁义笑意微敛，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p> 沈嘉：“想知道我查到哪了吗？”</p><p> 闻言，李仁义彻底僵住笑。</p><p> 沈嘉：“你，吴泊山，福利院。”</p><p> 每说一个字，李仁义的脸色就沉一分。</p><p> 沈嘉讥讽地?笑了下，“还需要我多说吗？”</p><p> 李仁义盯着沈嘉，喘息声渐急。</p><p> 马路上车来车往，偶尔张望几?眼，没人驻足停留。</p><p> 良久，李仁义才开口，“姚凤英的案子，你帮过我，所以我奉劝你几?句。”</p><p> 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劝说：“这里是霖市，不是京市，不要那么执着与你无?关的事情，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p><p> 听言，沈嘉短暂地?扯了下唇角，不可置信地?说：“这是命案，我是警察，你说与我无?关？”</p><p> 李仁义像是被噎住，抿了抿唇，拧眉道：“你没有证据。”</p><p> 沈嘉：“证据是查出来的。”</p><p> 李仁义：“吴勇才当时不清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杀了人。”</p><p> 沈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当时不清醒？”</p><p> 李仁义愣住。</p><p> 沈嘉：“他撒谎了，他当时是清醒的。”</p><p> 无?论那把斧头是吴勇才家里的，还是林培忠带去的。</p><p> 杀人时，吴勇才是清醒的。</p><p> 如?果是梦游，他不可能夺走林培忠手?里的斧头。</p><p> 同样?的，即便梦游时被惊醒，下意识发起反击，也?只?会砍一下。</p><p> 一斧，不可能把一个原本站着的人，头砍掉。</p><p> 无?论什么角度，什么姿势，都不可能把一个站着的人的头颅完全砍掉。</p><p> “除非，杀人的不是吴勇才，而是吴泊山。”沈嘉很大胆地?说：“你包庇吴泊山，把罪名推到吴勇才身上，用?梦游症掩盖吴泊山的犯罪事实……”</p><p> “不是的，这件事跟小山无?关。”李仁义大声反驳：“他那几?天?被学校安排去市里学习，当天?晚上才回来。”</p><p> “你对?他的行程这么熟悉，你跟他不仅仅只?是认识。”沈嘉语气强硬，斩钉截铁地?说：“二十年前，是你去福利院挑的他。”</p><p> 李仁义惊愕地?瞪圆了双眼。</p><p> 见他这幅表情，沈嘉笑了。</p><p> 遂又冷哼道：“你挑了他，却让吴勇才和葛慧玲去领养，为什么？”</p><p> “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p><p> “不是我挑的。”李仁义怒道：“我跟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p><p> 沈嘉：“你跟吴泊山认识这么多年，他死了，你一定很难过吧。”</p><p> 言毕，李仁义嘴唇颤抖，迅速红了眼。</p><p> 沈嘉：“我猜，他被领养回来，吴勇才让他去读寄宿学校，从那开始，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管。”</p><p> “十二岁，快上初中?了。”</p><p> “他学习好吗？应该挺好的，毕竟高考考了六百三十多分。”</p><p> “你这么夸他，那他小时候很乖，很懂事，也?不会让你操心。”</p><p> “你知道吗？他读大学的时候，紧急联系人那栏，填的是你。”</p><p> 李仁义愕然地?睁开眼，两行泪水滚落。</p><p> 沈嘉看着他，说：“他把你当家人。”</p><p>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他这么懂事听话，怎么会突然杀人呢？”</p><p> 李仁义忽地悲戚一笑，擦了下眼泪。</p><p> “呵，我管得了这么多吗？”</p><p> 沈嘉：“你跟吴勇才是什么关系？”</p><p> 李仁义：“我说过了，我跟他没关系？”</p><p> 沈嘉：“那你为什么要帮他管孩子？就连他杀人，你也?要帮他隐瞒？”</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