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着郁攸牵着自己，一起继续往里走。<br />\n她们拜了许多不认识的菩萨，郁攸兴致勃勃找财神要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伏修和她说喇嘛庙里没有财神，她大失所望，说要走掉，去隔壁国子监玩玩。<br />\n伏修由着她，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国子监门票三十块，她们有带学生证，半价，十五块钱。<br />\n国子监一进门是孔子像，别的小孩路过都要拜，郁攸不想拜，拉着伏修往里冲。<br />\n她们一路走马观花，路过一个碑林展馆，伏修忽然走不动路，一个一个地读了起来。<br />\n郁攸也跟着读，读不懂，有些字都看不懂，是很复杂的繁体字，她是个现代人，不怎么看得懂繁体字。<br />\n郁攸问：“学姐看得懂吗？”<br />\n“嗯。”<br />\n“好看吗？”<br />\n“好看，写得很好，竟然没有流传于世。”<br />\n“可能运气不好，就和我一样，每次都差一两分到六十，莫名其妙就挂很多科了。”<br />\n伏修说：“其实我也以前很想学文科，当初选好理科，高考结束后，也想过要不要以理科生的身份，选较差一档的文科学校。”<br />\n“那为什么没有选了？”<br />\n“老师和我说文科毕业生工资普遍偏低，不像工科理科那样，就业机会多，工资也高。”<br />\n“那好可惜哦，不过闲暇时间也可以看来玩嘛。”<br />\n“大一的时候看了一些，后来就没时间了。”<br />\n“没关系，还可以等以后工作，反正我们还能活很久，到时候退休了，学姐变成老太太，我也变成老太太，我们就参加夕阳红旅游团，每天都在外面玩。”<br />\n“好。”<br />\n她们这样轻易地达成如此久远的约定，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几十年过去，她们还有没有联系，会不会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甚至在十几年前就完全忘了对方的名字，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消逝，渐渐忘记与对方相关的一切。<br />\n第 19 章<br />\n傍晚郁攸带伏修去吃小龙虾，伏修不会剥虾，郁攸正准备教她，旁边有很贴心的服务员小姐姐走过来，说要为她们示范一遍标准的剥虾方式。<br />\n于是郁攸退到一边，和伏修一起认真地看。<br />\n伏修聪明，学得很快，前两个虾剥得磕磕绊绊，后来越来越熟练，比郁攸剥得还快。<br />\n伏修自己吃一个，扔一个剥好的到郁攸碗里，郁攸眼睛弯成月牙，说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给她这样剥虾，她要报答学姐，对学姐一辈子好。<br />\n“一辈子这么长，就被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卖出去了？”<br />\n“要是可以一辈子和学姐这样在一起，那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br />\n伏修纠正道：“全世界最快乐的小狗。”<br />\n被说成小狗，郁攸更起劲，冲着伏修汪汪叫，还做出要舔她的动作，被她急忙躲开。<br />\n“乖小狗可不会随便舔人。”<br />\n“我最乖。”郁攸骄傲，“学姐，我乖不乖？” <br>\n\t\t\t', '\t')('\n伏修感觉她们这样有些奇怪，虽然是她起的头，但是事情发生到这个程度，真的好奇怪。<br />\n她敷衍地说：“乖乖乖，快点吃吧，乖狗狗。”<br />\n乖狗狗。<br />\n这是郁攸在伏修这里获得的第一个昵称。<br />\n晚上她们回到伏修的宿舍，伏修睡在床上，郁攸睡在床边的地板上，偷偷伸手到床上，狗狗祟祟摸到伏修的手腕。<br />\n“干什么？”伏修问。<br />\n郁攸说：“学姐叫我乖狗狗。”<br />\n“喜欢吗？”<br />\n“嗯，还想听。”<br />\n“听太多次就没有新奇感了。”<br />\n“会有亲切感，那也很好。”<br />\n伏修翻个身，不柔软的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br />\n“乖狗狗。”<br />\n郁攸手心出汗，湿漉漉地握着她的手腕。<br />\n她问郁攸是不是很热，要不要开空调。<br />\n郁攸说不用，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伏修不太确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br />\n“郁攸？”<br />\n“嗯？”<br />\n“你口渴吗？”<br />\n“有一点点。”<br />\n“外面走廊尽头是开水房，要不要喝水？”<br />\n郁攸说不用，伏修还是决定起来给她倒杯热水。<br />\n她总感觉这时候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打个岔，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br />\n郁攸趴在地上看她从床上下来，室温二十七八度，她穿着短衣短裤的睡衣套装，光脚踩在地板上，打开抽屉找到空调遥控器，开到二十六度。<br />\n温冷的风在室内循环，她从郁攸身边走过，拿起杯子，开门关门，走到房间外面。<br />\n伏修在门口遇见邵余雪，简单寒暄了两句，接完水回来，开门看见郁攸坐在地板上，气鼓鼓地看着她。<br />\n“喝水。”<br />\n郁攸不接她递来的水。<br />\n“怎么了？”她问，“不开心？”<br />\n“刚才那个人是哪个？你居然叫她学姐！” <br>\n\t\t\t', '\t')('\n伏修说：“因为她就是我的学姐呀。”<br />\n“不可以，不准叫，只有我可以叫。”<br />\n“我叫她学姐，又不是她叫我学姐，郁攸，你好不讲道理。”<br />\n郁攸在地上打滚，“我就是不讲道理，不讲道理怎么样，不准叫不准叫不准叫！”<br />\n伏修喊她坏狗狗，她破罐子破摔，说自己就是坏狗狗又怎么样，既然学姐也这么坏，那她就要当这世界上最坏的狗狗，比学姐还要坏百倍千倍万倍。<br />\n伏修犟不过她，无奈地哄她，给小狗顺毛一样。<br />\n郁攸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哼哼唧唧地不开心。<br />\n伏修笑着说：“生气也像撒娇，郁攸，你怎么这么可爱。”<br />\n郁攸安静了一小会儿，脸蛋红红抬起头，“哼，就算学姐这么说，也还是不行。”<br />\n伏修问：“那要怎样才可以行？”<br />\n“不叫学姐就可以行了。”<br />\n“那该叫什么？”<br />\n“我们北方人喜欢在名字里面取个字，男的叫哥，女的叫姐，领导叫什么什么总，后辈叫小什么什么。”<br />\n伏修想了想，“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叫我小伏。”<br />\n“听起来不吉利吗？”<br />\n“哪里不吉利了？”<br />\n“小小的福气，这种嘛，我们都很迷信的，你看咱们今天还拜了菩萨呢。”<br />\n“是这样吗？”伏修疑惑。<br />\n郁攸问：“那他们叫学姐什么？”<br />\n伏修说：“修修，听起来像拟声词。”<br />\n“哇，好可爱，学生们也喊修修吗？修修老师，修修老师——”<br />\n伏修：“学生就喊老师，他们又不知道我叫什么。”<br />\n郁攸还在那儿打着转喊她“修修老师”，伏修有点不好意思，叫她别闹，她就要闹，一点都不乖，差点整只趴进伏修怀里，摇着尾巴撒娇。<br />\n“修修老师脸又红了呀。”<br />\n“没有红。”伏修不承认，撒开她的爪子，逃到床上。<br />\n“明天我要早起，去实验室，你要不要起来和我一起，你可以去那里玩。”<br />\n“有好玩的吗？”<br />\n“没有，但是有很多书可以看。”<br />\n“故事书吗？”<br />\n“专业书。” <br>\n\t\t\t', '\t')('\n郁攸干脆道：“那我不要去了。”<br />\n伏修料到她不愿意早起，也没有说什么，早都习惯了。<br />\n“快睡觉，不准吵，小心隔壁过来敲门。”<br />\n“隔壁这么凶呀。”<br />\n“因为我们不讲道理，大半夜吵人睡觉。”<br />\n她们互相道过晚安，都没有再说话，安静了好久好久，大概过去了一两个小时。<br />\n郁攸翻身来翻身去，怎么样也睡不着，想到自己离学姐那么近，学姐就在自己边上睡，心脏跳得好快。<br />\n她不知道学姐有没有睡着，这样的夜晚，她们十点就上床了，天才黑两三个小时，未免太浪费。<br />\n郁攸仰躺着看天花板，听到伏修也翻身，小声地喊：“学姐，学姐。”<br />\n伏修“嗯”了一声，声音很轻。<br />\n“你睡着了吗？”<br />\n伏修说：“睡着了。”<br />\n郁攸说：“学姐，我睡不着。”<br />\n“为什么睡不着？”<br />\n“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地板太硬了，空调的风也对着吹，好不舒服哦学姐。”<br />\n伏修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才开口：“那你要不要到床上来睡？”<br />\n“会不会挤到学姐？”<br />\n“不会，这个床比较大，可以睡两个。”<br />\n郁攸窸窸窣窣动了一阵，抱着枕头被子爬上床。<br />\n“学姐，我上来了哦。”<br />\n伏修在黑暗中摸索着给她让位置，她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边放置自己的枕头被子。<br />\n“被子薄不薄？”<br />\n“有一点点。”郁攸说，“但是没有关系，我身体很好的。”<br />\n伏修把自己的被子分给她一半，带着热热的香气，郁攸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僵硬地缩在床最边上。<br />\n“学姐，你这么相信我吗。”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