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变化。”季微辞随口道。<br />\n沈予栖也走过来，看一眼便道：“景观石左边新长了两颗草。”<br />\n一眼就能看出区别？季微辞回头看他，有些惊讶。<br />\n沈予栖看着季微辞的表情，笑了声，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他竟然专门为生态瓶创建了一个相册分组。<br />\n手机屏幕上，一张张照片被翻过，全都是生态瓶的照片。<br />\n从第一天收到这份礼物开始，沈予栖每天都会给它留下影像，因此里面产生了什么变化，通过这些照片能很直观地看出来。<br />\n季微辞拿着沈予栖的手机翻看照片，一张又一张，不同角度光线，记录得比研究生的实验观察报告还细致。<br />\n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br />\n沈予栖微倚在书架上，任由对方随意翻看自己的手机。<br />\n季微辞看完，想把手机还回去，却不小心按到了锁屏键，此时正好有一条消息进来，屏幕又自行亮起。<br />\n他无意窥探对方的隐私，想别开眼睛，却被锁屏壁纸牢牢锁住了目光。<br />\n“这是……”季微辞愣住。<br />\n沈予栖的锁屏壁纸还是高中时期偷拍的那张季微辞的照片，用了八年没换过。<br />\n他丝毫没有用偷拍照被当事人抓包的尴尬，反而勾着唇角笑，稍稍往前倾身，拉近距离，拇指擦过屏幕上人的脸颊，轻声道：“认识他吗？这是我的初恋。”<br />\n季微辞震惊了，为沈予栖用他的照片做壁纸这件事，也为对方此刻毫不避讳的话语。<br />\n“你怎么能……”<br />\n他轻轻咬了下唇，没继续说下去，漂亮的眼睛睁大，红润的唇微微张着，一向淡然的脸上此刻是难得一见的生动。<br />\n沈予栖的目光从那双受惊小猫似的眼睛往下滑到张开的嘴唇，依稀能看到里面一小截舌尖。<br />\n他呼吸一滞，突然抬起手，捂住了季微辞的眼睛。<br />\n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似乎心跳声都显得有些吵嚷，理智也跟着呼吸一起乱了。<br />\n距离一点点缓缓拉近，近到气息交融。<br />\n季微辞失去视觉，眼前传来对方手掌的温度，几乎有些发烫，而后有不属于自己的呼吸靠近。<br />\n“沈予栖……”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一时心慌，下意识叫出对方的名字。<br />\n而沈予栖真的就停下了。<br />\n温热的气息止在原地，没有继续靠近。紧接着，覆在眼睛上的手也被拿开。<br />\n视觉恢复，季微辞看到沈予栖面色如常地看着自己，温和地笑着，仿佛刚才失控的靠近只是一场幻觉。<br />\n他觉得眼前似乎还停留着那份热意，滚烫灼人的，呼吸碰撞的感觉令他的心脏仍在颤栗。<br />\n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陌生了。<br />\n沈予栖若无其事地伸出双手，搭住季微辞的肩，将人推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br />\n沙发旁也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小说和国内外名著。 <br>\n\t\t\t', '\t')('\n“无聊就看看书，困了去里间睡觉，里面有床。”他果然没有让季微辞摄入咖啡因，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像带孩子来工作的家长一样絮絮交代着。<br />\n季微辞从方才如错觉一般的暧昧中抽离，沉默地看着忙前忙后的沈予栖，只道：“工作去吧。”<br />\n看这人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工作，他才在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书，压下翻涌着的陌生情绪，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br />\n他很少有这样单纯休闲的时光——只是阅读一本闲书，而不是文献和报告；离开研究院后可以无意义消磨时光，而不是继续忙项目的其他琐事。<br />\n这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事。<br />\n虽是被迫落入这种境地……但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br />\n沈予栖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季微辞的状态，见他神色安然，姿态放松，也放下心来，接着工作。<br />\n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原本的工作安排中，下午有几位部门负责人需要过来汇报案件进度。从他回到律所后，这么长时间过去，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人进来。<br />\n他打开工作群，想发条信息提醒，却看到工作群的对话框里突然出现一条消息。<br />\n-什么？常姐你说上次那个大美人在沈律办公室里？那我还是别进去了，万一……<br />\n这条消息刚出现不到三秒，又立马被撤回。<br />\n很显然是发串群了。<br />\n沈予栖：“……”<br />\n他冷笑一声，给常曦私信一个问号过去。<br />\n常曦秒回了一连串磕头下跪痛哭流涕的表情包。<br />\n-我错了沈律，我不该乱八卦。<br />\n常曦诚恳道歉。<br />\n沈予栖回复道：“八卦我可以，不要乱编排他。”<br />\n常曦：知道了/大哭，我错了<br />\n常曦：那个，所以你们有在谈恋爱吗？<br />\n沈予栖：……<br />\n常曦：你说了可以八卦你的！<br />\n沈予栖：……没有。<br />\n常曦：啊？那你效率也太低了，你那张帅脸是白长的吗！<br />\n沈予栖：我的脸有没有白长不知道，但是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br />\n常曦：[下跪][磕头][痛哭流涕]<br />\n常曦：但是沈律，适当的时候也可以逼一下嘛，太绅士了也不行的。<br />\n常曦：哎呀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皇上您自便，微臣告退。<br />\n沈予栖：“……”<br />\n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去看安安稳稳翻着书、毫无所觉的那个人。 <br>\n\t\t\t', '\t')('\n要是真舍得逼季微辞……刚才都要亲上了，他至于又退回来吗？<br />\n沙发上的季微辞似有所觉，突然抬头看过来，微微歪了歪头。<br />\n沈予栖被可爱到了，忍不住笑一声，也不收敛自己的目光，问道：“困不困？去睡一会儿。”<br />\n“有点。”季微辞放下书，眨眨眼。<br />\n沈予栖便起身，过去打开里间休息室的门，朝他点点下巴。<br />\n季微辞确实有些困，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从身体到精神都很疲惫了，也没时间再去考虑踏入对方的私人空间这件事是不是暧昧的。<br />\n于是乖乖跟着走进房间。<br />\n沈予栖将人带进去，看着对方有些迷糊地躺上床，自己盖好被子。<br />\n他先去拉上窗帘，又回到床边，拍了拍被子，语气有些像哄孩子：“睡吧。”<br />\n季微辞轻轻合上眼，又睁开一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勾住了沈予栖的衣角。<br />\n“你怎么……什么都不问？”<br />\n因为困，他的声音有些小，听起来有点软。<br />\n沈予栖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看那只勾着自己衣角的手，又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化成了一滩水。<br />\n“因为我什么都知道。”<br />\n看季微辞带着倦意的面容露出一些不解，他笑了笑，也不多解释。<br />\n“睡醒再说。”他用指节轻柔地蹭了蹭床上人莹白的脸颊，温声道，“好梦。”<br />\n-<br />\n季微辞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br />\n疲惫是最好的安眠药，他倒是没有做什么好梦，直接什么梦都没有做，实实在在睡了一觉。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这里是最繁华的中心地段，霓虹灯影璀璨。<br />\n看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br />\n打开房间门，沈予栖果然还在办公桌前工作，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唇边就挂起笑意：“醒了？”<br />\n“怎么不叫我？”季微辞关上门，走出来。<br />\n“正好还有工作没做完。”沈予栖说。<br />\n他站起身，拉过季微辞的手腕将人带到办公桌里，按着肩膀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厚厚的几沓文件，递给季微辞，直截了当道：“先看看这个。”<br />\n季微辞不明所以，接过文件。看了几页，他原本刚睡醒还有些迷蒙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br />\n沈予栖倚靠在办公桌边，静静等待他看完。<br />\n这些正是给杨远光和楚璇看过的，和诺迈生科有关的资料。<br />\n季微辞的阅读速度非常快，一目十行，很快就看了个大概。他抬起头，看向沈予栖，觉得有些魔幻：“你怎么会有这些？”<br />\n沈予栖便把自己如何推断出事件经过，以及与杨远光和楚璇见面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br />\n季微辞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让楚璇帮他给沈予栖报个平安，事情就会一路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原本没想把整件事告诉沈予栖，一是怕他担心，二是不确定能说到什么程度。 <br>\n\t\t\t', '\t')('\n但现在……怪不得沈予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问，因为他真的什么都知道。<br />\n“沈予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做侦探？”季微辞沉默地听完，突然说。<br />\n沈予栖说了许多话，刚喝口水，闻言差点呛住，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轻咳两声，没忍住笑。<br />\n不知道季微辞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会开玩笑，是好兆头。<br />\n“某种程度上来说，律师和侦探的工作挺相似的。”他认真接下了这个玩笑。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