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啊？”<br />\n“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br />\n“快看快看，陆家主来了。”<br />\n“对陆氏本来有点不忿的但现在竟有一丝安心是怎么回事？”<br />\n“因为终于确认自己没走错场地。”<br />\n陆观谨环顾一圈，在满场不值得入眼的乌合之众中，精准锁定了封从周的方向。神情微微一滞，抬腿迈步走来。<br />\n“封总。”陆观谨停在封从周身前，伸手。<br />\n“陆总。”封从周礼貌起身，握住。<br />\n“久仰大名。”<br />\n“不敢当。”<br />\n“不知道封总出现在这里，和在场的大家是同一个目的吗？”会议即将开始，省去不必要的试探，陆观谨直言不讳。<br />\n“是也不是。”封从周道。<br />\n玩海龟汤呢。陆观宁腹诽，计划之外的肆友使得他莫名有些不安，还有昨晚不翼而飞的季源，虽然季源在微信上解释他不该说那些话，但陆观宁想听的却始终没有主动交代。<br />\n比如他怎么离开的别墅区，和他在哪里过的夜。<br />\n视线不自觉偏移，或许是缘分使然，那个隐在暗处的身影，陆观宁一眼便发现了。<br />\n季源？<br />\n你怎么在这里？<br />\n在陆观宁问出这句话之前，季源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微微顿了顿，朝他们的方向迈步而来，一步，两步，停在了陆观宁的身边。<br />\n“好巧，我来捣乱的。”季源看懂了他隐而未发的疑问，解释道。<br />\n“你……”陆观宁无语，“离我远点，你我还在冷战呢。”<br />\n季源好像是笑了一下。<br />\n人在身边终于安下一点心来的陆观宁定了定神，准备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对峙的陆观谨和封从周上，回头，对上了所有人的视线。<br />\n不知为何，在场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来。<br />\n不，看的不是他，是他身旁的季源。<br />\n陆观谨的视线从封从周波澜不惊的脸上移走，来到了季源的身上。<br />\n“季源，我一直在想你的筹码是什么。”陆观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重新打量着季源，“昨晚，我的住处外，将你接走的布加迪停在会议厅的地下车库。”<br />\n“还在监视吗？”季源笑笑。<br />\n“当然。”陆观谨道。<br />\n“那就……”<br />\n本站在陆观宁身旁，陆观谨身后的季源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前方迈了一步，又一步，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站到封从周身前。 <br>\n\t\t\t', '\t')('\n从陆观谨的团队来到封从周的团队。<br />\n陆观宁愣愣看着季源从身侧去往对面。<br />\n季源却没回看他。他的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微扬，非常娴熟又标准的寒暄手势，既不非常热络也不显得疏离，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松弛，从容，漫不经心，游刃有余。<br />\n“你好，肆友集团副总裁，季源。”<br />\n第103章 知情<br />\n全场寂静,落针可闻。<br />\n季源，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认识或打过交道，陆观宁身边异军突起的得力副手,长袖善舞,深受重视，前几天陆氏内部的受贿案据说就是由此人一手揭穿。<br />\n但。<br />\n反应过来的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br />\n季源和封从周，两个毫不搭边的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站在一处。对于季源的自我介绍封从周没有任何多余神情,冷静站在季源的身后，任由肆友在招标会上的掌控和决策权流畅转移到季源手中。<br />\n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对上陆家兄弟,楚河汉界,势均力敌。<br />\n陆观谨已经预设他的筹码会有些份量,但充其量想到他与肆友有利益交换之类，而不是季源摇身一变，成为肆友副总裁,扶摇直上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阶层。<br />\n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也不由惊愕低喃,“副总裁？季源。”<br />\n季源的声音很稳，“我并没有参与陆氏任何关于此项目招投标工作,没有数据信息泄漏的可能性。这点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各凭本事。”<br />\n陆观谨的视线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圈，神色颇为凝重,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面前的这个人，“你倒是思虑周全。”<br />\n“我劝过您，您没听，我没办法。”季源实话实说。<br />\n但陆观谨看起来是不信的,“怎么，意思是如果我听了你的劝说，放弃投标，肆友也会随之放弃？”<br />\n“对。”季源说，“争夺这个项目对肆友弊大于利，您商场浮沉这么多年应当能看出。”<br />\n“这么针对，我与你有仇？”<br />\n季源摇头，却没解释。<br />\n会议即将开始，主持人已经在台上请各位入座。陆观谨一行扭头找了个离他们稍远的座位，季源在坐到封从周身旁时，目光落点在陆观宁。陆观宁呆呆跟在他哥的身后，一板一眼地坐下。<br />\n有些微不可查的同手同脚。<br />\n表里如一。<br />\n陆观宁的大脑一震晕眩。<br />\n主持人开场的声音，窃窃私语声，凌乱脚步声，纸张翻动声，甚至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呼吸的声音，所有大大小小的声音骤然全部抽离，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突如其来的耳鸣声侵入他的大脑。<br />\n他什么都听不见了。<br />\n肆友。<br />\n空降般出现在a市，底细不明，实力雄厚。如同迅速蔓延的藤蔓或蜿蜒流动的暗河，无声无息间侵袭着a市已多年未变的上流社会世家格局。涉及同个领域的本土企业惶然四顾，危机感如黑云压城。<br />\n而季源，说他是肆友集团副总裁。<br />\n他在酒吧调酒台上巧笑嫣然，他给他的母亲发二百万断绝关系的信息，他的十万月薪每月月光，他为了捉出公司蛀虫加班到深夜。 <br>\n\t\t\t', '\t')('\n都是在演戏吗？<br />\n陆观宁喜形于色的神情太过茫然，季源偏头回看了一眼又一眼，封从周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那位是陆观宁？”<br />\n“对，”季源皱了皱眉，“后悔龙王归来了，我或许不应该装这一波大的。”<br />\n“但你昨天的情绪还没有疏解开吧。”<br />\n空无一人的夜，生平第一次被人扔在陌生的街道上，被扬长而去的汽车尾气喷了一脸。加班加点当牛做马，提出的建议并不被放在心上，得到的态度也并非平视。对比原世界从来都被人捧着哄着，大少爷心里也不爽。<br />\n是不是只有露出锋芒才能获得平起平坐的话语权？他这样想。<br />\n于是一时上头。<br />\n“我得和你讲明，”封从周默了默，“肆友的匹配度比不上陆氏，真要争夺，必须得付出碾压陆氏的资金技术资产以及放宽各项合同条款。我这边已经尽力，但肆友根基不稳，没有办法保证必赢。”<br />\n“我知道，谢谢封哥。”季源表示自己明白。<br />\n“真要赢了，你这边该怎么收场？”封从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明显心情不宁，起身匆匆离去的陆观宁。<br />\n“不知道。”季源起身，跟了上去。<br />\n陆观宁去了洗手间。<br />\n季源跟进去的时候，他正捧起一捧凉水拍在自己脸上，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甩甩头，抹一把脸，睁开眼，与镜子里的季源四目相对。<br />\n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开口。<br />\n不擦干，水沁入眼周，陆观宁的眼睛慢慢慢慢变红。季源一步步走过来，手抚上他冰凉的眼皮，轻轻揉了揉，另一只手牵住他的手，微微使了力，“和我来。”<br />\n季源找了个无人的走廊。<br />\n面前是落地窗外冰冷的钢铁丛林。<br />\n一路牵过来，停下时，陆观宁却将手从他的手心抽走了。温热消失，掌心触到冰凉的空气，季源低头瞥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心，终是先开口：“我不是商业间谍。”<br />\n陆观宁没说话。<br />\n“我没有利用陆氏的职位做出任何不利于陆氏的事情，这一年来你我形影不离，在公司的一言一行你都一清二楚，你不清楚的我也会及时告知，何况大哥也一直派人监视，如果我心思不纯也没法今天安安稳稳站在这里。”<br />\n陆观宁没说话。<br />\n“关于肆友，我承认我确实有隐瞒。不过，你我相遇的时候肆友甚至都称不上胚胎，那时的我确实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只是后来他们商量着创业，封从周作为朋友给我留了职位，于是我挂了个名。”<br />\n陆观宁还是没说话。<br />\n“至于为什么要争夺这个项目，理由我已经告诉过你，且我完全相信这个预告的真实性，所以必须不顾一切阻拦，并没有其他什么……”<br />\n季源面对着落地窗，将自己的苦衷一五一十讲了那么多，身边人却始终不发一言，他越讲声音越低，到最后戛然而止。<br />\n因为他发现。<br />\n陆观宁在哭。<br />\n悄无声息，泪水却大颗大颗落下，甚至都来不及停留在脸颊，重重砸在地面，啪嗒啪嗒，洇开一个小小的水洼，光滑的瓷砖地面倒映着一滩落雨。<br />\n“哎你……”季源有点慌，想上手为他擦泪，食指触了一手泪水，想用手掌去接，发现更加汹涌，他开始手忙脚乱。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