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只见alpha仰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久了，眼眶里渗出一些泪来。<br />\n有人哀愁，自然也有人欢喜。<br />\n霍上将的身体似乎一天天好转起来，这几天都能下地走路，晚上也没有被咳醒。<br />\n霍老夫人来医院的那个下午，霍英展的面色都变得红润了不少，拉着妻子的手说了好多软话，弄得老太太不太好意思。<br />\n这一天。<br />\n纪鹤推着霍令月的轮椅，敲了敲虚掩的门，恰好听见病房内传来了霍上将高谈论阔的声音。<br />\n照这个速度，说不定再过几天，alpha就能出院了。<br />\n“霍少将。”<br />\n“爸爸！”<br />\n霍令月弯了弯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很像自己早逝的妻子。<br />\n只见霍少将半蹲下来，和自己的女儿说了一会儿话。<br />\n病床上，霍上将闭上了眼睛，看来是准备午睡。<br />\n一旁的纪鹤正在给病床旁边的鲜花换水，他凑过去闻香味的时候，霍上校悄悄从背后抱住了他。<br />\n霍郁柏的脑袋就这么放在了纪鹤的肩膀上，腻歪得简直让人没眼看。<br />\n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纪中尉觉得霍上校愈发像一只黏人的大狗。<br />\n他受邀去给联邦军校的学生上机甲课，霍郁柏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盯着谁没有认真听讲；他推着霍老夫人在小花园里晒太阳，霍郁柏就跟在身边给自己扇风。<br />\n甚至纪鹤就连洗澡，霍郁柏都想跟着一起进去洗。<br />\n对此，衣冠楚楚的霍上校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洗。”<br />\n纪鹤抿着嘴唇不说话，如果是霍郁柏帮自己洗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没有力气从浴室里走出来。<br />\n两人抱了抱，又分开。<br />\n病房里，氛围一度十分和谐。<br />\n光穿过百叶窗洒在病床上，霍英展的呼吸缓缓加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br />\n下一秒，检测仪器显示的数据忽然归零，发出刺耳的警示音。<br />\n原本坐在小沙发的霍少将忽然冲到了病床边，握住了父亲的手，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br />\n医护人员迅速赶到。<br />\n那些看似好转的迹象，不过是老人临死之际的回光返照。<br />\n“父亲！”<br />\n霍少将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凄厉，那哭声根本不是通过喉咙里的声带发出的，而是从胸腔里倒灌而来的悲伤。<br />\n只见霍英展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只是睡着了。<br />\n霍郁柏拉着纪鹤的手，低垂着头站在祖父的病床前。 <br>\n\t\t\t', '\t')('\n这个曾如无法撼动的山一样笼罩着联邦军部与霍家的男人，就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平静地离开了。<br />\n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br />\n霍英展的葬礼，是一个雨天。<br />\n树荫下，纪鹤撑着一柄16骨的黑伞，胸前戴着白花，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霍郁柏身旁。<br />\n“节哀。”<br />\n水晶棺内，霍英展穿着上将制服，身上盖着联邦军部的六星绿棋。<br />\n这是一位英雄的陨落，更是一个时代的落寞。<br />\n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到棺椁，只有很短的一段路。<br />\n纪鹤撑着伞缓步行走，让雨水不至于打湿自己的爱人。<br />\n第85章 愿意<br />\n陵园里一片寂静，雨声盖住了压抑的泣音。纪鹤陪着霍郁柏，在馆前立了良久。<br />\n霍上校的眼眶湿润，眼尾泛着红，目光缓缓投向水晶棺中的老人。<br />\n棺内，霍上将的眉头没有像往常皱着，嘴唇也并没有微抿，而是放松的，神态安详得令人有些恍惚。<br />\n“祖父。”<br />\n“愿你安息。”<br />\n一旁的纪鹤将伞收起，两人在水晶棺旁留下一束鲜花。<br />\n雨水打湿了整个世界，也打湿了围在水晶棺旁的白花。<br />\n他不再像过去一样站在上校的身后，而是与人并肩而立，像两棵沉默的树同受风雨。<br />\n很快，纪鹤再度撑开黑伞，和霍郁柏一起缓缓退至一旁。<br />\n克劳德大校从火曜星赶来，他摘下军帽，对自己的老伙计郑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br />\n“走好。”<br />\n霍老将军的葬礼，除了他最亲密的家人之外还有他曾经的部下，自然也少不了军政各界与alpha打过交道的人。<br />\n众人从室外纷纷走回室内，开始了简单的会餐，原本肃穆哀伤的气氛稍稍缓解。<br />\n对于霍家而言，霍英展的离去就好像一本书被抽去了扉页，但故事总还要继续下去。<br />\n纪鹤陪着霍郁柏穿梭在人群之中，直到宾客们纷纷散去，雨还是没有停。<br />\n檐廊处，霍郁柏静静地看着宾客们离去的背影，背后是不断的雨声，忽然心头一阵发冷。<br />\n这种冷是悄悄长进骨缝里的悲伤，时不时会在往后余生中钻出来，狠狠地咬上人一口。<br />\n“上校？”<br />\n霍上校转过头来，看见钟医生朝自己走了过来。<br />\n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隔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算不上太亲昵。 <br>\n\t\t\t', '\t')('\n末了，钟文熙笑着说道：“祝福你和纪中尉，希望你们永远幸福。”<br />\n“谢谢。”<br />\n“我们会的。”<br />\n霍郁柏朝人挥手时，纪鹤刚从转角处走出来。<br />\n这下，所有人彻底走尽，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气氛顿时被蚕食殆尽。<br />\n纪鹤注视着霍郁柏。<br />\n雨水涨颤。<br />\n不知是什么时候，alpha的指间多了一根烟，但他似乎并不着急点燃，只是慢慢抚摸着那枚银色的打火机。<br />\n那并不是什么刻意的动作，而是霍郁柏以为自己失去爱人后养成的习惯。<br />\n纪鹤站在那里，忽然意识到当初对方以为自己去世的时候，是否也会是如此光景。<br />\n“霍郁柏。”<br />\n霍上校咬着烟“嗯”了一声，抬眸时打火机已经被纪中尉接到了手里。<br />\n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如从前。<br />\n火光一亮，男人的指间便多了闪烁的猩红。<br />\n霍郁柏想起在巴纳德星的夜晚，对方也是这样给自己点烟。<br />\nalpha吐着烟圈，模样有些失神，半阖的眉眼模糊在弥散的烟雾之中。<br />\n“纪鹤，我又没有了一个家人。”<br />\n那声音很轻，带着软乎乎的哭腔，一点也不像霍上校平常说话的语调。<br />\n纪鹤的眼眶也有些红，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伸手抱住了对方。<br />\n那双白皙的手一下一下抚着霍郁柏的背，像是他小时候听过的摇篮曲的节拍。<br />\n“我在。”<br />\n“你现在想哭想闹想怎么样都可以。”<br />\n纪鹤又在纵容他。<br />\n丧礼结束后，纪鹤乘坐飞船回到二号星继续他的工作。<br />\n控制中心。<br />\n雅典娜的仿生机器人似乎更新了皮肤细节，拟人化的程度更上一层楼。<br />\n迷上某个连续剧的雅典娜，对着光脑屏幕分析为什么男主角求婚的时候，女主角会泪流满面。<br />\n“她为什么要哭呢？”<br />\n雅典娜微微仰头，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感动的地方。<br />\n纪鹤结束了工作，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雅典娜说道：“我先回去了。” <br>\n\t\t\t', '\t')('\n“好。”<br />\n门外，是在等纪中尉的霍上校。<br />\n两人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格外珍惜此刻温馨而平淡的生活。<br />\n纪鹤主动牵过霍郁柏的手，出声问道：“银刃机甲还没有修好吗？”<br />\n“刚好要测试，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br />\n霍郁柏趴在纪鹤的肩头，似乎生怕他不陪自己。<br />\n这些日子以来，纪鹤已经习惯了霍上校的黏人，并没有产生怀疑，只是点了点头。<br />\n一道银光从联邦军部总基地飞了出去，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划破天际。<br />\n霍郁柏操纵着银刃机甲，来到万米高空的位置，带着纪鹤开始俯瞰整个世界。<br />\n二号星未被人类开发的地方都是古老的山脉，光线一点点越过地平线洒落至群山之巅。<br />\n忽然有无数颜色各异的气球，一起升到空中，仿佛就在他们的脚下。<br />\n纪鹤看着眼前景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br />\n忽然，身旁的人动了，等beta回过神来的时候，alpha已经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br />\n纪中尉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向单膝跪地的霍上校，<br />\n“上校？”<br />\n纪鹤对上了霍郁柏的视线，眼眶开始莫名其妙地泛酸。<br />\n“嗯。”<br />\n男人盯着对方略带紧张的表情，眼前霍郁柏的脸和过去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叠。<br />\n“纪鹤。”<br />\n只见霍郁柏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他盯着爱人被霞光照亮的脸颊，认真地陈述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br />\n远处的山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眼前彩色的气球让纪鹤想到祭神会两人初见时纷飞的祈福彩带。<br />\n“你愿意成为我的爱人、家人，和我一同奔赴遥远的未来吗？”<br />\n那一瞬间，纪鹤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