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祁扬放开他，陆瑞安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自然地蜷了蜷手指，悄悄地藏在桌下。</p><p> “瑞安当年还是学生会主席呢。”席间太嘈杂，陆瑞安难以定位到声源的具体方位，只能听着这话题莫名其妙地转到了他和祁扬身上，“是吧祁扬，还是你哥专门向老师推荐他的。”</p><p> 祁扬挑眉：“那就不知道了，我最讨厌学生会的那些破事。”</p><p> “我也是！纪律部老是扣我的分，当时气死我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啊。”</p><p>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有一次被扣分的理由，是用光碟照镜子哈哈哈哈——”</p><p> “还好瑞安帮你撤销了，不然那个月咱们班就要挨批评了。”</p><p> “我是被冤枉的好不好！当时刚发下来教材，里面就有教学光盘，我好奇看了两眼，怎么就能判定我是在照镜子了，真的好无语——”</p><p> 众人一同回溯学生时光，话题早已偏离原本的现实轨道，好像连同彼此的心态都重返当年。</p><p> 服务员正在上菜，于南雁起身要去外面取定好的蛋糕，经过时下意识要让路，不小心碰掉了一只杯子，酒水溅了一地。地上太滑，高跟鞋不好走，陆瑞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起身抬起一只手臂让她能扶住绕开地上的碎玻璃，她感谢地朝陆瑞安笑笑，陆瑞安问清楚情况便帮忙出去把蛋糕取了回来。</p><p> 他提着蛋糕回来交到于南雁手里，席上的话题随着目光一同回到了他身上，他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有人谈起他当年是班里人缘最好的一个，不管是谁找他帮忙都不拒绝，揶揄地问他收过几封情书。</p><p> 这原本只是很寻常的打趣，陆瑞安却感受到一道格外灼热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无法忽略其存在，但又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面上还是温和地笑着说：“没有，我没收到过。”</p><p> 主桌的于南雁招呼起来，众人轮流端着酒杯去和班主任敬酒聊天，可那灼灼的目光还如影随形，让陆瑞安如坐针毡，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叫他一起去敬酒，他笑着婉拒：“我先去趟洗手间。”</p><p> 他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宴会厅，顺着指示来到洗手间，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远远跟来的脚步。</p><p> 他从隔间出来，心神不宁地垂头洗手，专注地看水流的凉意带走了他身上不自在的燥热温度，关水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望进镜子里猛然顿住了。</p><p> ——卫生间的门关着，祁扬正抱臂倚在门上，定定地看着他。</p><p>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p><p> 陆瑞安无措地低下头避开他的凝视，脚步迟疑地转向了门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可以让一下吗，谢谢。”</p><p> 他听到头顶冷不防传来的一声哼笑，像是气的，但他没敢抬头确认，紧张地绷直了后背。</p><p> 祁扬磨着后槽牙，在陆瑞安一声不吭地想避开他去拉门把时，突然抓住了陆瑞安的手腕。</p><p> 陆瑞安一怔，只感到眼前一花，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狠狠一推，踉跄着被拽入逼仄的隔间，随着门摔上的巨响，后背重重撞上黑金镶嵌的磨砂玻璃门。</p><p> 他本能地闭上眼，却感到后脑是被一阵温热护住，而非冰冷坚硬，而他下意识要往身后藏的手腕却被祁扬紧紧攥住按在头顶。</p><p> 陆瑞安感觉到祁扬俯身一寸寸地向他逼近，双腿被顶来的膝盖分开，让他呼吸急促地感到无处遁形的羞耻和慌乱。</p><p> 祁扬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问他：“陆瑞安，你对谁都好，唯独不能多对我偏心一点是不是？”</p><p> 第18章 蓄念十一·唇印（1）</p><p> 陆瑞安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在触碰到话语里的“亲昵”意味时，自我怀疑抢先于受宠若惊跃了出来。</p><p> 他条件反射地感到惶恐，垂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祁扬，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微微咬住下唇。</p><p> 这神情变化祁扬很熟悉，迅速从中读出来他的抗拒和退缩。</p><p>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瑞安脑中飞快回忆自己在席间的表现，始终没寻出一处惹祁扬不高兴的可疑点。</p><p> 被按在墙上无名指传来的疼痛在这紧张时刻提醒了他。</p><p>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戴上戒指会让祁扬感到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他又惹祁扬生气了。</p><p> “……他们不会注意到的，”陆瑞安用右手去推祁扬的胸膛时显得失魂落魄，下垂的视线掉落在祁扬的领口处，在阴影的覆盖下又黯淡了几分，“明天上午就可以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了，你放心。”</p><p> 他自以为这语气已经很和婉很温和，不存在任何主观挑起他人不适的意味，可就是出乎陆瑞安意料地出了反作用，他明显地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的力度又收紧了，这让他很沮丧。</p><p> 祁扬气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话：“我、放、心？”</p><p> 他的恼怒溢于言表，唇间最后一抹勉强的笑意荡然无存，直起身体远离的呼吸让陆瑞安提心吊胆——又一次，两人无话可谈。</p><p> 吱呀——有人推开卫生间的门，两人的声息不约而同在这</p> ', ' ')('\n <p>一刻凝止一秒。</p><p> “陆瑞安？你还在里面吗？快过来——要切蛋糕啦。”探入卫生间的声音试探地唤着。</p><p> 陆瑞安惊得身体一抖，挣动着手腕，扭头往门口的方向：“马上就来！你先去。”</p><p> “行，你快点啊，还有祁扬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叫人好找……”那忙碌寻觅的嘀咕声被隔离在门后，陆瑞安松了口气，放弃了挣扎。</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