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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omega坚决不给他拿针线的机会,她格外严肃跟坚持,白榆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便把手里的玩偶递给她。<br />\n“是我朋友的。”白榆说:“他很喜欢这个。”<br />\nomega没有理会他,只说:“我会补好的。”<br />\n白榆又说:“我想要笔,我想……写信。”<br />\n“请先等等,再过段时间。”<br />\n空旷的客厅传来落地钟的声响,白榆突然觉得很冷,可能秋天要来了。<br />\n玩偶已经补好,白榆想念起时春来,他想,他都还没给时春立个碑,然而他又觉得把时春埋在某个地方他一定不喜欢,白榆最终还是决定把玩偶留在身边。<br />\n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白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br />\n他被禁锢在这栋房子里,哪里也去不了,独自坐在阁楼里,从日出看到日落。<br />\n十月份中旬的某天,白榆再一次选择了自杀,用的是卫生间水池尖锐的角,他完全不怕痛一样,死命地用那块地方反复碾磨自己的手腕,但那地方比起刀片太钝了,他磨到血液流出,筋疲力尽开始痉挛时被破门而出的omega拦下。<br />\n“疯了!你疯了!”omega一丝不苟的盘发都散了,她把白榆拖回房间,她曾经做过护士,会简单处理伤口,白榆没有伤到动脉,她后怕地开始喘气。<br />\n她给纪泱南写信,在得到回复之前,她给了白榆一支木头铅笔,是她提前削好的,故意削得很钝,她要求白榆在下午五点之前就要还回来,白榆答应了。<br />\n然而白榆拿着笔根本不知道写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写给谁,阁楼的窗外偶尔飞过几只灰扑扑的麻雀,他盯着出了神,直到意识回笼,麻雀已经不见了。<br />\n白榆又开始抄写教规,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做不至于总是想着死,omega永远都会待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现在的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br />\n白榆准时在五点前把笔还了回去,omega帮他把小桌上乱糟糟的纸整理好,却在最上面的空白纸张上发现了白榆写下的短短一行字。<br />\n妈妈,活着很痛苦,请带我走<br />\n未卜880<br />\n感觉很没自信,上周日更,结果看的人更少了(??﹏??)<br />\n明天要走了,请几天假,等回来再更<br />\n第五十八章 空城鸟<br />\n战争是场瘟疫,联盟上下人心惶惶,只有毫无退路的战士们冲锋陷阵,属于联盟的气运似乎将要改写,战争的炮火从边境烧到岛城,战争策略一改再改,岛城最终沦陷。<br />\n联盟的军队从岛城开始退后几十公里驻扎,在暴乱又紧张的氛围里像一只摇摇欲坠的孤鸟,勇敢是战士的勋章,无人选择退缩。<br />\n军队的电报机响了又响,所有战士除了身受重伤的无一返还,纪泱南在交战中受了伤,子弹穿过他曾经受伤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了后遗症,好几个夜里他都痛到睡不着。<br />\n被炮火洗劫过的天空都是雾蒙蒙的,月亮藏起来,纪泱南会靠在军队驻扎的山脚下抽烟,烟是手下士兵给的,他们偷偷藏起来又偷偷向他示好,纪泱南从不苛待他们坦然接受,也会经常听他们聊天,浓重的烟草似乎都沾上了火药味,他右手也受了伤,手背是被匕首划过的痕迹,还流着血,只简单处理了下,军队医疗物资有限,只能尽量留给有需要的士兵。<br />\n夜晚的月亮毫无踪影,驻扎处的篝火还残留着队伍晚餐烤肉的气味,纪泱南抖着手,拿不稳东西,烟头掉落,他干脆用脚把烟踩了,盯着篝火处留下的火星子发呆。<br />\n偶尔路过巡查的士兵,他们穿着厚重的作战服,脚上的军靴踩过泥地脏污不堪,纪泱南意识到夏天早就过去了,而战争却不知何时结束。<br />\n在离开家的第一个月,他收到了白榆自杀的消息,可他回不去。<br />\n他比谁都希望这场战争早日结束,他更希望白榆能好好活着,他甚至在午夜梦回里看到白榆像以往一样在家里等他,见面时那么羞涩,只有晚上独处才敢从后面抱住他。<br />\n美好的梦境是被鲜红的血液撕碎的,他会被白榆躺在血泊中惊醒,然后在超负荷的心脏运行中坐到天亮。<br />\n白榆曾经送他的那块水绿色手帕一直被他带在身上,放在军装最里面的口袋里,他保存得很好。 <br>\n\t\t\t', '\t')('\n队伍需要寻找更合适的地方驻扎,在他们整装待发的第二天,有人在前方废弃的战壕里捡到了个啼哭的婴儿,士兵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到纪泱南面前。<br />\n“长官,这小孩儿怎么弄。”士兵年纪不大,抱孩子的姿势也很僵硬,他检查过,这小孩儿虽然脸上脏了点,但没什么皮外伤,因为战争死去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无辜的小孩,他手足无措地问纪泱南:“要……要带走吗?”<br />\n他的行为惹来一众士兵的嘲笑。<br />\n“这小不点还是个吃奶的年纪呢,怎么带,队伍里又没omega,谁给他喂奶啊?”<br />\n“那怎么办嘛。”<br />\n“军医里不就有omega,问问他们咯,看看有没有奶吃。”<br />\n年轻的士兵被他们一口一个吃奶搞得面红耳赤,干脆不说话,求救似的看着纪泱南。<br />\n纪泱南只垂下眼简单扫了一下他怀里的小孩儿,他用手指扒了下他身上破碎的布料,那小孩儿牙都没长几颗,哭得可怜,短短的手指抓着纪泱南不放,握住纪泱南的那刻才停止哭泣。<br />\n“长官,这好像是个omega呢,男孩子,怪可爱的。”<br />\n纪泱南抽回手,“看下最近有没有回联盟的车,跟着一起走。”<br />\n“送去联盟哪里啊?”<br />\n“福利院。”<br />\n“可是……”士兵挠挠头:“他好可怜。”<br />\n纪泱南面无表情地说:“那不然你养?”<br />\n士兵依依不舍地说:“好吧。”<br />\n小孩儿又开始哭,士兵束手无策,纪泱南干脆抱过来,“给我。”<br />\n他送去给军医,随行的军医里好几个护士都是beta,就一个omega。<br />\n“这哪来的小孩子?”<br />\n“捡的。”纪泱南跟他说,如果最近有重伤的士兵要送回联盟,把孩子一起带走就行,护士答应了,纪泱南要把孩子放下,可那小孩儿死死抓着他的胸前粗糙的军装领口不放,护士连忙过来帮他。<br />\n“他在害怕。”<br />\nomega护士生育过两个孩子,他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然后对纪泱南说:“没有父母信息素的安抚孩子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有可能是你的味道像他父亲所以才抓着你不放。”<br />\n纪泱南想说自己没有孩子不知道怎么安抚,却突然想起来曾经怀过一次孕的白榆。<br />\n他们是有过一个孩子的。<br />\n纪泱南沉默着离开,焦虑混沌的时候他的腺体都开始躁动,那天晚上他给家里写了封信。<br />\n……<br />\nomega把信里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读给白榆听。<br />\n“白先生,你有在听吗?”<br />\n白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了件卡其色的外套,好几年了,有些短,他双眼木讷,很久没反应,omega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过脸。<br />\n“什么?”<br />\nomega简短地把信里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br>\n\t\t\t', '\t')('\n“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纪先生让你在家等他,他会尽快回来,秋天到了,天气会越来越冷,不要着凉,还有,他说……”<br />\n“我可以出去吗?”白榆打断她问。<br />\nomega盯着白榆瘦到凹陷的脸,两颗眼珠子像是嵌进去的,空洞又无神,她捏着信纸说:“最好是不要,我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br />\n白榆把脸转回去,呢喃道:“我想出去,去教堂就可以。”<br />\n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上下碰了碰,整个人都像是客厅里那座落地钟玻璃面里的指针,只能机械地转动。<br />\n“我以前每周都去的。”<br />\n“你问问他,我可以去吗?”<br />\nomega犹豫许久,最终答应了他。<br />\n就这样,在一周后,白榆终于得到了一次去教堂的机会。<br />\n那天早上,omega给他煎了一个鸡蛋,夹在两片面包之间,里面还抹了黄油,白榆咬了之后就开始反胃,他硬着头皮吃了第二口,觉得好像又可以接受了,就接着吃了第三口,可最终的结果就是在卫生间吐了个干净。<br />\n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吃得少,胃里翻江倒海,他难受得趴在水池上,红血丝铺了满眼,他出神地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br />\n瘦到病态,白得透明,整个身子被裹在宽松的衣服里,只剩一缕被抽丝剥茧的魂。<br />\n卫生间的门被猛地踹开,omega喘着粗气闯进来,俩人对视一眼,omega闭着眼深吸口气。<br />\n“请不要在卫生间呆很久。”<br />\n白榆眨了两下眼睛,“好,知道了。”<br />\n跟着他一起去教堂的还有一名士兵,因为需要开车,白榆太久没出门了,以至于他对去教堂的路都很陌生。<br />\n途径中央街的大剧院,门口空无一人,曾经挂满的大幅海报都落了一个角,遮住了上面演员的脸。 <br>\n\t\t\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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