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闵悉一愣，然后笑道：“是微臣疏忽了，不曾料到陛下对这个有兴趣，下次若有机会，定然邀请陛下莅临。”<br />\n万历满意地点头，正要说什么，一个内侍从外面进来：“陛下，张阁老病了，今日不能进宫了。”<br />\n万历一愣：“老师病了？生了何病？”<br />\n第426章 探病张居正<br />\n内侍犹豫片刻，说：“张大人得的是肠痈，说是便血不止。”<br />\n万历眉头紧皱：“赶紧让太医去瞧瞧，需要什么药，从库房里取便是。”<br />\n“太医已经去了。太后也着人去慰问了。”内侍说。<br />\n万历点头：“告诉老师，让他安心养病，待身体好了再来吧。”<br />\n闵悉在一旁听着，内心则忍不住起了波澜，他记不起在哪里看到的了，说是张居正死于痔疮手术。他当时以为是野史，如今看来，倒是的确有可能。北京气候干燥，这个时代冬季又少新鲜蔬菜水果，张居正吃得精细，容易上火，便秘的可能性非常大，时间一长，可不就要得痔疮。<br />\n加之张居正公务繁忙，为国事殚精竭虑，年纪又大了，身体抵抗力不如前，痔疮一犯起来，就会十分严重。<br />\n张居正如若真的死于痔疮手术，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br />\n闵悉陪万历说了会子话，便从宫里出来了。他记挂着张居正的身体，所以准备去张府探病，拜望一下张居正。<br />\n回到家后，闵悉跟云霁说起今天在宫中听到的消息。<br />\n云霁说：“我听说张阁老的肠痈已经很多年了，今年格外严重，有时候连几层裤子都会被血渗透。”<br />\n闵悉皱眉：“怎地从未听你说起过？”<br />\n“这是阁老的私事，我也不好无端地跟你提起。”云霁说。<br />\n“这可不是私事！事关张阁老的性命。”闵悉忧心忡忡，“我们去拜望一下张阁老吧。”<br />\n云霁一愣：“这个时节去？”<br />\n闵悉点头：“对，这个时节不去，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br />\n“此话怎讲？”云霁知道闵悉知道很多秘密。<br />\n“没法直接说，反正很严重，以后再跟你解释。明日你陪我去张府吧，跟衙门告半日假。”<br />\n云霁听说很严重，也不敢推脱：“好！”<br />\n于是第二日一早，闵悉就和云霁出了门，两人带了些药材和时新水果前去。<br />\n到了张府，就被门房拦住了：“老爷身体抱恙，恕不见客。二位大人请回吧。”<br />\n闵悉说：“听闻阁老病了。我或许有法子缓解阁老的痛楚，请为我们通报一声。”<br />\n门房将信将疑，便把二人让了进去，回头跟管事转达了闵悉的意思。<br />\n那前院管事看着闵悉：“大人果真有法子缓解我家老爷的病症？”<br />\n闵悉说：“也不能保证，但确实可以试一试。”<br />\n管事又把闵悉引到客厅，让他们稍等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管事引着一脸憔悴的高夫人出来。<br />\n高夫人打量着两个陌生人，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你们是何人？” <br>\n\t\t\t', '\t')('\n云霁忙拱手作自我介绍：“夫人，下官户部员外郎云霁，这是舍弟鸿胪寺主簿闵悉。”<br />\n闵悉说：“下官听闻大人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或许有法子缓解大人的病痛。”<br />\n高夫人听见他俩的名字，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原来是云大人和闵大人，我家老爷身体不适，你们真有法子缓解他的痛苦？”<br />\n“下官愿意试一试。”闵悉说道。<br />\n“二位请随我来吧。”高夫人转身进屋，闵悉和云霁跟了上去。<br />\n穿过几重院落，他们到了张居正居住的院子，只见里面乱做一团，丫鬟小子们提着水端着盆，步履匆匆在回廊间奔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媳妇要生孩子。<br />\n闵悉和云霁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隐隐听到张居正破口大骂：“不就是一截肠子，如此折煞人，老子今日非割了它不可。陈太医呢？还没来吗？”<br />\n高夫人进去了，掀开珠帘，朝里面道：“陈太医尚未过来，是云大人和闵大人来看你。”<br />\n“他们来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见客吗？”张居正身体不适脾气自然也不好。<br />\n高夫人说：“两位大人说，他们有法子能够缓解老爷的痛楚。”<br />\n张居正愣了一下，便说：“让他们进来吧，隔着帘子说话。”<br />\n不一会儿，有人来引闵悉和云霁进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丫鬟小子流水一般进来出去，屋子里除了脚步声和倒水用水的声音，半点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闵悉注意到，站在外围的丫鬟们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的食物皆为山珍海味，无一不精细。<br />\n高夫人站在帘子外，掩面叹息：“老爷胃口不好已有几日不曾好好用饭，今日更是粒米未进，也不知他的身体是否撑得住。”<br />\n闵悉和云霁还没开口说话，里面张居正就出声了：“是云霁和闵悉吗？”<br />\n“下官听闻阁老身体不适，特地过来拜望阁老，希望能为阁老排忧解难。”闵悉忙说。<br />\n“你有办法助我脱困？”张居正隔着帘子问，他一身狼狈，并不想让外人见到。<br />\n闵悉说：“下官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阁老说，事关大明前程，望阁老成全。”<br />\n张居正想起闵悉从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便对屋里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外面候着。”<br />\n高夫人犹豫一下：“老爷，我也要出去吗？”<br />\n“你也去吧。”张居正道。<br />\n云霁看向闵悉，以目光询问自己是否要离场，被闵悉拉住了，轻摇一下头。<br />\n待众人离场之后，张居正才说：“进来说话吧。”<br />\n闵悉和云霁这才进了珠帘，看见张居正趴在床上，身上穿着中衣，腰下盖着薄薄的锦被，还有一股血腥气隐隐传来，看来遭了不少罪：“阁老受苦了。”<br />\n张居正有气无力地摆了一下手：“有话快说。”<br />\n“那下官就开门见山了。阁老这手术不能做。”闵悉直奔主题。<br />\n张居正惊讶地看着闵悉：“为何？”<br />\n“阁老有一劫难，正是源于此。”闵悉说。<br />\n“你说我会死于痔疮手术？”张居正聪明无匹，闵悉一说，他便联想到了。<br />\n“痔疮并非要命的病，这个时节若是做了手术，各种蝇虫以及看不见的毒虫活跃，会导致阁老的伤口难以愈合，引起并发症，阁老年事已高，为国事殚精竭虑，身体虚空，怕是熬不住这样的并发症，会相当凶险。”<br />\n张居正盯着闵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老夫这病反反复复折磨我数十年，实在难以忍受，该当如何？” <br>\n\t\t\t', '\t')('\n闵悉说：“阁老这病反复发作，除了您过于操劳之外，与您的饮食方式也有莫大的关系。”<br />\n张居正问：“此话怎讲？”<br />\n“阁老的饮食方式想是遵循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古训，而恰是饮食太过精细，才让您如厕困难。阁老若是信得过下官，可以吃粗茶淡饭，多吃青菜与鲜果。不出几日，便可如厕通畅。下官懂一些烹饪之法，回头为阁老拟一些菜谱，交由府上厨子去做，阁老不妨试试。”闵悉的言辞十分恳切。<br />\n张居正听后道：“可如今老夫如厕不畅，该当何解？”<br />\n“太医当有办法通便。从下顿开始，阁老便坚持用粗茶淡饭，看看是否下官说的那样。”<br />\n“姑且试一试吧。”张居正也是被便秘折腾到没法子了。<br />\n说实话，闵悉也是没办法，他不想让张居正就这么走了，万历虽然有所变化，但到底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治国经验远不足，大明还需要张居正，这才冒险来试一试。<br />\n第427章 食疗<br />\n陈太医过来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不仅仅是天气热的缘故，还因为听说张居正要做痔疮切除手术。<br />\n这种手术他也就只做过两次，而且只成功过一次，这对半开的死亡率，给宫中的小太监做倒还好，但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居正做，那可是要担掉脑袋的风险。<br />\n张居正的痔疮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治疗的，他对张居正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做这个手术的风险，那真是在钢刀上跳舞，随时都可能送命。<br />\n陈太医一进内室，就恭敬跪拜：“下官陈梅见过张阁老。”<br />\n张居正这会儿已经跟闵悉谈妥了，闵悉去厨房指点厨子做菜了，只有云霁陪着张居正在聊户部纳税之事，张居正停下来，说：“起来吧。”<br />\n陈太医发现张居正的脾气不似平时那般暴躁，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下官为大人请脉。”<br />\n张居正抬起手放在脉枕上，让他给自己把脉。<br />\n陈太医诊完脉后，又查看了张居正的舌苔，才说：“大人气机阻滞，湿热下注，气阴两虚，下官为大人开几服内服的药，再开一些外用的药。”<br />\n陈太医内心忐忑，生怕张居正说要做手术。<br />\n张居正开口道：“你给我开一点利便的药。”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