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抓不住虚幻的云雾，可朦胧的触感太过美好了。再进一步，就要跌入云层了，就要失控……<br />\n他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在离开之时咬破了她的下唇。<br />\n他声音沙哑，带着些失控时的激昂：“现在。”<br />\n姜离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腥甜。<br />\n随后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云肆回答的“现在”是什么，所以方才吻她是在给她下蛊么？<br />\n诈她？<br />\n望着姜离眼中逐渐升起的怒火，云肆轻轻一笑。她骗他那么多回了，他骗一回也不碍事吧？<br />\n总得先确定这蛊对她有用才能下吧？<br />\n“云肆。”她语气冰冷。<br />\n无数的话堵在喉咙，却吐不出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说些什么话才好。<br />\n只冷冷的，去唤他的名字。<br />\n“怎么了？”他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任她如何都是这副样子。<br />\n恨他，爱他，他都要笑。<br />\n悄无声息地，马车晃荡一下，缓缓开始驶动。<br />\n车轴发出的咣当声，在静悄悄的车内极其刺耳。对姜离而言，像是在催命。<br />\n她想过被云肆再次抓到后的生活。<br />\n做成蛊皿，或是被强迫着做着什么……可是，他却不曾表露丝毫生气。<br />\n云肆越是冷静越是瘆人！<br />\n姜离选择闭上眼睛，靠在一旁睡觉，以此度过这漫长压抑的路途。<br />\n云肆看向姜离：“姐姐喜欢狗？”<br />\n姜离选择听不到！<br />\n“装睡啊？”云肆看出来她不想搭话，但就是要搭话，他伸手去拽她的衣带。<br />\n姜离眉头一皱，连忙护住衣带，瞪着他不说话。<br />\n“喜欢狗？”<br />\n“不喜欢，讨厌！”<br />\n“可是，你分明很喜欢那只狗。”他说的是小白，她看到姜离在意的眼神，以及为了那只狗要杀自己的模样。<br />\n嫉妒的发狂。<br />\n“还是说，和对我一样，口是心非？”云肆在她面前养成了厚脸皮，什么金子都往自己脸上贴，“嘴上说什么恨啊，讨厌，想杀了我，心里却喜欢得要死……”<br />\n“云肆，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利用！”姜离承认，她对云肆曾经有过愧疚。可那份愧疚早就被他的折磨给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恨！<br />\n“利用你破坏祭祀，利用你杀了沧水寨的人！后来更是为了离开你，日日骗你！”她是平淡着说的。 <br>\n\t\t\t', '\t')('\n明知道姜离说的这些是事实，云肆却觉得是假的，她在赌气，在想办法激怒他。<br />\n“姐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的。”<br />\n“我不求你放我走，我欠你的就当赎罪。”姜离眼眶一湿，“别强迫我，让我恨你一辈子。”<br />\n“赎罪？”云肆轻笑一声。<br />\n从带她走，到上了马车上，他心平气和地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想着与他撇干净。<br />\n“你我，永不两清。”<br />\n“姐姐，从前我敬你，爱你，以后……”云肆看着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哽咽一瞬撇过头去，“以后还是一样的。”<br />\n车忽然鸦雀无声……<br />\n姜离思绪断线了，有些弄不清楚情况。<br />\n随即反应过来，滚啊，谁要他爱她了！<br />\n她闭眼，握紧双手压抑情绪。<br />\n“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这是姜离说的原话，云肆重复一遍继续说，“姐姐不妨和我试试？”<br />\n见她没说话，云肆继续道：“你与她相处不过短短几日，离开时眼中仍有不舍。你与我甚至写了婚书，共度多日，怎么能这么狠心呢？甚至一条狗都远重要于我，我知姐姐所求，可我不会应允。”<br />\n她所求什么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br />\n他又何尝不知，他能得到的只是她的身体，可那又怎么了，他知足了！<br />\n“你要我爱你是么？”姜离望着他，心口一酸，“我不会。”<br />\n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br />\n“从前如何爱我，现在一样就是了。”<br />\n她语气近乎决绝：“那不是爱！从前包括现在，你，西门月瑶，还有别人，你们的生死我都不在乎！你以为我在乎的那条狗，也不过是因为它在<br />\n我眼前死了，我心中烦闷！”<br />\n对啊，她谁都不爱……<br />\n“云肆，从我引导你将沧水寨众人杀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我冷血无情，不会在乎任何人！一条命，还是一百条，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她说着，眼底却不自觉涌上更多泪水，顺着眼角往外溢出，滑过脸颊落下。<br />\n她情绪近乎破防。<br />\n寂静的空气传来一阵轻语：“无妨，我会爱你。”<br />\n马车驶过一片林子，林子里刮了大风，大风树上零落的树叶刮得哗哗作响。凌乱一片的声音，席卷了整片宁静。<br />\n包括她的情绪，也变得乱糟糟的。<br />\n从前她觉得云肆是疯子，可如今相比，她更像是个疯子……被逼疯的人。<br />\n所有情绪于她而言都是枷锁，都是束缚。她生来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一身轻快无比，直到死也不会为了谁伤心难过。<br />\n她喜欢过荼娘，恨过寨子中的村民，可对云肆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感情。<br />\n恨他，却又不能亲手送他去死…… <br>\n\t\t\t', '\t')('\n这次的马夫不知道云肆是从哪里找来的，很是尽职。马车内吵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br />\n姜离靠在一旁，真的累了。<br />\n眼皮发沉……<br />\n日落是暂时的，第二日照样会升起。<br />\n马车的帘子是放下来的，即使外面阳光明媚，里面依旧是昏暗的。<br />\n姜离趴在他的腿上睡了一夜……<br />\n云肆看着睡下的姜离，轻声吩咐：“改路。”<br />\n马夫劝阻：“可是……”<br />\n他语气满是不耐烦：“再废话，就滚。”<br />\n马夫无奈闭嘴，只默默改路。<br />\n姜离被车晃醒了，懵懵地坐了起来。她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是另一番景象：“车夫赶了一夜？”<br />\n云肆伸手去拨弄被发饰勾起来的头发：“对。”<br />\n姜离惊住：“他不用睡么？”<br />\n“不用。”云肆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她真相，“正因为此人能日夜兼程，所以我才选了他做我的车夫。”<br />\n姜离嗅觉敏感，隐隐约约嗅到一股血腥味。<br />\n她连忙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没血。<br />\n她闻了闻，顺着味道源头开始寻找。<br />\n看着一边嗅闻，一边靠近的姜离，云肆不觉加快了心跳。<br />\n姜离在云肆胸前停下……<br />\n血，在此处。<br />\n“姐姐闻什么呢？”<br />\n“为什么，会有血的味道？”<br />\n他笑了笑：“姐姐想知道吗？”<br />\n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神情，姜离后悔了：“不想知道。”<br />\n云肆却自顾自地，去解衣服。<br />\n“我说我不想看！”<br />\n可云肆已经解开了，里衣服已经被红色浸透了，布料浸满了血液黏在了皮肤上。云肆轻轻将那层布料揭开，露出了那道骇人的伤。<br />\n是姜离那日捅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更加严重了。<br />\n姜离瞳孔一怔，立马闭眼看向一旁。<br />\n云肆询问的声音传来：“姐姐知道这是怎么弄的吗？” <br>\n\t\t\t', '\t')('\n姜离喉咙发痒：“我不想知道。”<br />\n云肆笑着开口：“是姐姐那日留下的，姐姐忘了么？”<br />\n“你胡说！”姜离不信，“已经过去这么多日，伤口早就应该好了才是！”<br />\n云肆直接承认：“对，是我故意不让伤口愈合的。”<br />\n又添了句：“不然，怎么能让姐姐看到我的伤，心疼我呢？”<br />\n疯子啊……<br />\n姜离余光瞥见狰狞的伤口，连忙躲开。<br />\n她皱紧眉头，盯着他的双眸。<br />\n“真的，很疼，很疼……”<br />\n第42章<br />\n空气凝滞,死寂无声。<br />\n他亮得惊人的眼眸直勾勾望着她，像是在无声催促：快关心我啊……<br />\n姜离不为所动，甚至狠心别开脸：“我说了,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br />\n云肆却不恼，反而凑近一步：“姐姐……在害怕？”<br />\n他边说，边伸手去抓姜离的手。<br />\n姜离猛地甩开，如同甩开一条毒蛇：“别碰我！”<br />\n他的触碰,他的眼神，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惊涛骇浪！<br />\n可无论她如何挣扎，他总是会黏上来贴着她。<br />\n被甩开的手却转而缠上她的发丝，指尖轻抚发间珠饰：“真好看……”<br />\n他记得西门月瑶为她戴上这发饰时,她眼底的温柔。那温柔，他从未得到过。嫉妒像毒藤缠绕心头。<br />\n虚与委蛇的日子,姜离早已厌倦。<br />\n她选择不再与他周旋，今后如何，她绝不妥协！<br />\n一路颠簸,她难逃云肆灼人的目光，只能无奈忍受着他时不时的触碰。<br />\n良久。<br />\n马车终于停下，姜离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能逃离这狭小空间里与云肆的独处。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