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玄天门，承我少主位。<br />\n再后来，年幼的火曼儿灵火失控，不敢再动用自己的灵火，不敢再靠近丹炉，意味着火曼儿再也当不了一个药修了。<br />\n女孩自囚多日，出来后跪在她面前，自愿让出少主之位。<br />\n“母亲，我已自废药修一途，今日之后再不能炼药，恳请您收回我的少主之位。我已决意入体修一道，原自逐于玄天门。”<br />\n而药修的表情都没变，只是问了句：“决定好了吗？体修，就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br />\n火曼儿表情坚决：“是！”<br />\n于是就看到了向来淡漠的母亲对她微微一笑，颔首道：“好。那你便成为玄天门的第一位体修。”<br />\n火曼儿错愕：“可是少主之位……”<br />\n“谁说玄天门少主一定是个药修呢？不是因为只有药修才能当玄天门的门主，而是因为我是药修，成为了玄天门少主，所以玄天门门主是药修。少主之位，亦是如此。”<br />\n“可若是体修上位，肯定会有大把的人不服……”<br />\n药修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打到他们服！”<br />\n张扬锐利。<br />\n火曼儿瞪大眼睛，第一次窥见了这般模样的母亲。或许是很久很久之前，母亲在年少的时候，同朋友说笑时才会显露的意气模样。<br />\n“怎么？难道作为玄天门的少主，这点信心和底气都没有吗？”<br />\n年幼的火曼儿看着母亲，握紧拳头。<br />\n她郑重的应下：“那，这玄天门的少主之位，只能是我！”<br />\n“如此，去吧，去走你自己选择的路。”<br />\n火曼儿转身离开，身形不再似刚进来的时候那般沉郁，反而充满了浩浩锐气。<br />\n药修看着她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睛。<br />\n你给这孩子取的名字。<br />\n那么，你会看到吗？<br />\n我是不是……将她教得还不错？<br />\n——<br />\n回到现在。<br />\n白茯苓从院门那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女孩，脸上很脏，能看出来是刚从什么地方救出来的。<br />\n“大叔，大叔！又新来了一个小孩，你快带她去洗把脸。”她扯着嗓子朝院里喊到。<br />\n被她叫大叔的人，就是那日给她们带路的男人。很快，大叔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朝着白茯苓点了点头。<br />\n随后拉着龇牙警惕的小女孩，笑着带她去院子里的另一处洗漱的地方，边走还边对女孩说：“不要怕……没事啦。”<br />\n白茯苓径直走向屋内，猛灌了一口茶水：“我在来的时候，半路遇到了那个孩子，估计是从别的地方逃出来的，脚上全是冻伤，还一见我就跑。”<br />\n云霜月给她递了块糖糕，笑着说：“辛苦了。” <br>\n\t\t\t', '\t')('\n白茯苓摆摆手，接过糖糕放进嘴里嚼了嚼：“一般一般，顺手的事情。”<br />\n随后她眼珠一转，就看到云霜月的手边多出了一条金色的幼龙，颇感无语：“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br />\n云霜月笑了笑：“估计是糖糕蒸出来的香味吸引了他。”<br />\n说话间，她掰碎了一块小角，将糖糕喂到了幼龙的嘴边。他用细长的舌头卷进去后，还会用头贴贴她的指尖。<br />\n白茯苓见他那粘牙的样子，可谓是非常看不惯。<br />\n于是她作势伸手要拍一下幼龙的脑袋，嘴里还念叨着：“吃的明白吗你……”<br />\n幼龙龇牙。<br />\n但这时她的手还没碰到龙身，云霜月的手却又恰好伸了过去，直接被幼龙的牙齿划出了道小口。<br />\n“啊。”云霜月一顿。<br />\n伤口处沁出了一颗小血珠，然而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于是那颗血珠就顺理成章到了幼龙的口中。<br />\n他的瞳孔缩了缩。<br />\n然而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br />\n白茯苓：“我靠，道友，你没事吧！”<br />\n蓝眼睛药修也很快看了过来。<br />\n云霜月笑了笑：“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这么急做什么。”<br />\n说话间，指尖传来了一点湿润的触感。幼龙不知为何将脑袋凑到了她的伤口处，此时正慢慢舔舐着。<br />\n“啧，真把自己当妖兽了啊。还舔人家的血，再舔，再舔就认主了！”白茯苓瞪向幼龙。<br />\n云霜月感受到伤口处似乎开始隐隐愈合，有些新奇地看向幼龙。<br />\n“哇，道友你也太纵容这个家伙了。你现在这么喂他，小心以后他长大化龙了，也只能舔你的血了！”<br />\n云霜月笑着摇了摇头。<br />\n“这怎么可能呢……”<br />\n第112章 不渡川<br />\n风雪依旧。<br />\n云霜月又在北境呆了半月。<br />\n这座镇上的事情似乎被传了出去, 那些抓走孩子的商户渐渐减少，甚至不再出现。<br />\n“应该是在别的镇子聚集……得去往北境的其他地方看看了。”云霜月看着前面正在和别人玩闹的左佑，嘴中轻轻念道。<br />\n“哎, 这位姐姐, 你又在想什么呢。”屋檐上传来了一道女孩的声音。<br />\n云霜月抬头，就见少女一手扶在巨锤上，坐在院落的屋檐上, 垂下赤足晃了晃。<br />\n于是她仰头笑着对少女说：“我蒸了糖糕，要吃吗？”<br />\n“切, 糖糕而已, 我在凤氏要吃什么没有。”女孩撇了撇嘴，但动作一点没停。她单手撑着房檐, 直接就跳了下来。 <br>\n\t\t\t', '\t')('\n云霜月笑容不变, 将一小盘糖糕递给了女孩, 像是在投喂一只野猫一样，动作很熟练。<br />\n和少女已经认识了将近三月了, 她依旧喜欢和云霜月对着干，比如云霜月教孩子们识字时，少女非要偷偷揪几个去监督他们练武。又比如云霜月蒸糖糕时, 少女会投放进几个掺了辣椒的糖糕混进去。<br />\n不过之后总归会被云霜月的青髓剑敲一下脑袋。<br />\n也不知为何, 明明少女的修为可以躲避那一下, 却非要直愣愣地挨着，直到被敲了一下后，才会起身开口, 然后又放下一堆话跑开。<br />\n云霜月至今都不知道她住在哪边，可少女却总是能发现云霜月在哪。<br />\n院中难得安静。<br />\n那些云霜月救回来的孩子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北境独有的鲜花，专门在冬日盛放, 他们将话小心翼翼地栽种在院中，加上那些耐寒的松竹，整座院子倒是有着和外界不一样的鲜活。<br />\n“……你又要去逞英雄了？”女孩嚼着糖糕，声音含糊不清。<br />\n云霜月听到后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做的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事而已。”<br />\n“是吗。”女孩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两条辫子也跟着她的动作甩了甩：“就你现在救的那群小屁孩，东一个西一个的，凑不成一个整家，但少说也有百来个人喽。”<br />\n“百人而已。”云霜月道：“救人何须在乎那些数量呢。”<br />\n“况且他们聚在一起的地方，便也算家吧？”<br />\n女孩撑着脸颊，停下咀嚼，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云霜月，也不说话。<br />\n云霜月不知女孩在想什么，被她这般盯着，云霜月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着。细雪悄然落在她鸦羽般的鬓发和素色的衣襟上，她也未曾拂去，仿佛一尊伫立在冰天雪地里的玉雕，安静得近乎神圣。<br />\n等了一会儿后见女孩没说话，于是云霜月才柔声问道：“怎么了？”<br />\n女孩移开目光，嗤笑一声，声音很轻，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喂。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的人，是活不长的啊。”<br />\n云霜月微微一怔，随即了然。<br />\n她并未因这近乎诅咒的话语生出半分恼怒，反而极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将一切置之度外的释然：“啊……是吗。”<br />\n她抬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指尖，转瞬即化：“没关系的。”<br />\n她望向那些在院中跑闹、或是专心打理花株的孩子们，眼神像融化的春水。<br />\n“若我有限生命里救下的这些人，将来能好好地活着，一直记得曾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即便我身死道消，只要他们不曾遗忘，我便也如同活着一般。”<br />\n女孩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糖糕，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像是在啃咬什么坚硬的骨头，发泄着无处可去的愤懑。<br />\n“啊啊！所以我就说嘛，我最讨厌你这种性格的人了！”<br />\n“原本以为清淮云氏那个女修已经够让我讨厌了，一根筋的疯子，除了预言还是预言，每天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改变天命。喜欢触犯天道的忌讳，每天都被天雷追着劈，真是受够了！”<br />\n“她也是和你一样的路数，不对，她可是比你疯多了。你们无情道的人讨厌死了。”<br />\n“但是……但是，你比她还要讨厌一点！因为我和她不熟，但我和你——哼！”<br />\n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跑开，只留下云霜月独自立在雪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br />\n只是出发前往别的小镇的那日，女孩早早站在了云霜月的院门前。<br />\n看到了云霜月的脸，女孩抱臂靠着巨锤，昂起下巴道：“看什么看，我和你们一起去！”<br />\n—— <br>\n\t\t\t', '\t')('\n百仙盟的酒楼内。<br />\n白茯苓还在絮絮叨叨讲着以前的事情。<br />\n“……如此说来，凤家主年轻的时候是个性格别扭但很善良的孩子呢。”白离水感慨道。<br />\n听到白离水的话，白茯苓又是一愣，酒意熏陶下，这一次更是不顾形象，捂着肚子大笑着。<br />\n“谁善良？那家伙吗？”白茯苓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她一直都是个疯子啊，只有独独对着那人的时候，她才会那个样子。”<br />\n面对白离水茫然的眼神，她“啧”了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为他解释道：<br />\n“你知道现在栖梧凤氏的那位三小姐吗？也就是这一代凤氏的少主，唔……似乎叫什么凤柔爻。”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