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135节
('谢砚给她梳的的确不是双螺髻，而是小盘髻。<br />\n青丝全部被拢起挽成发包，不像她寻常的发髻总留两缕头发垂下做装饰。<br />\n谢砚梳的发髻更显温婉，也精致，不像初学。<br />\n只是，这发髻是已婚妇人才会梳的。<br />\n姜云婵窘迫看了看四周，忙要拆开。<br />\n“别拆！”谢砚摁住了她的手，躬身与她共赏镜中美人，眉眼染笑，“多好看！”<br />\n她与他同出现在一个镜框中，倒真有几分举案齐眉的夫妻模样。<br />\n谢砚早就想为她挽妇人，让她做他的新妇了。<br />\n可他看得出姜云婵并不适应，于是找了个借口：“今日我们要扮成寻常夫妻走水路去明月村，这发髻才合适。”<br />\n姜云婵知道李宪德的人正四处追捕谢砚，他们总得乔装打扮一番，免得被发觉了。<br />\n她神色复杂看了眼镜中自己，不置可否。<br />\n“姐姐真好看！”鱼鱼的小脑袋不知何时钻进了姜云婵怀中，望着镜中三个人眨巴眼睛，“鱼鱼以后也要嫁给会梳漂亮头发的夫君！”<br />\n“不是的！”姜云婵耳朵一烫，可似乎又没什么能反驳的，揉了揉鱼鱼的脑袋，“你的发髻也好了，可以去见好朋友啦！”<br />\n“谢谢姐姐！”鱼鱼从未编过这样好看的头发，满怀感激望着姜云婵，“大姐姐是不是要去明月村？我和爹娘一个时辰后，也准备坐船回家了？不如我们一起，等回了家，我请姐姐吃明月鱼！”<br />\n原来，鱼鱼一家正是明月村的渔民，来此地走亲戚的时候，妇人动了胎气，才会半路生产。<br />\n如今孩儿已生，自然是要早些回家的。<br />\n谢砚不熟水路，能跟渔民一起走，则更好隐蔽，自然是极好的。<br />\n“那不如，我们一个时辰后也出发？”谢砚问姜云婵。<br />\n姜云婵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讷讷，嘴里含糊念道：“明月鱼？”<br />\n“是呀！我们明月村的鱼特别鲜美，很多孕妇特地来买我们的鱼呢！所以从我们那里打捞的鱼，大家就称为明月鱼啦！”鱼鱼特别骄傲地扬起下巴，“我要请姐姐吃最最最大的鱼！”<br />\n姜云婵被孩子稚嫩的声音叫醒，回过神来，对谢砚点了点头，“好啊，刚好我也喜欢吃鱼。”<br />\n战事正紧，谢砚也不能多耽搁，一行人购置了三条渔船。<br />\n趁着晨雾未散，跟在鱼鱼一家的渔船后，顺流而下。<br />\n到了傍晚，夜风徐来，船停下来，稍作休息。<br />\n渔民们习惯了风餐露宿，并不打算停靠上岸，就在江心吃些冷饼充饥。<br />\n姜云婵到底常年足不出户，又怀着孕，受不住江风，连连打喷嚏。<br />\n他们的大部分衣物用品，又在遭遇李清瑶劫持时弄丢了。<br />\n谢砚便把给孩子准备的小帽子、小布偶一股脑堆在姜云婵身边。<br />\n姜云婵似个雪人，被各种毛茸茸的物件儿挤在中间，只露出个脑袋，顶着红色兔儿帽，脸颊被捂得红彤彤的。<br />\n夏竹忍俊不禁，“奴婢怎么觉得这帽子不是给孩子买的，是世子特意给姑娘买的？” <br>\n\t\t\t', '\t')('\n姜云婵抱着毛绒小老虎，眼珠子往上一转，恰与头顶上兔儿的大眼睛对视。<br />\n那兔子鼻头红红，咧着门牙傻笑，傻里傻气的。<br />\n不过帽围的确更适合大人些。<br />\n姜云婵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谢砚暗讽我是傻兔子？”<br />\n“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世子肯定也不是这个意思！”夏竹连连摆手，“可能世子只是觉得、觉得……姑娘和这兔子长得很像吧！”<br />\n都是杏眼圆瞪，鼻头红红，又委屈又凶。<br />\n“噗——”<br />\n一旦接受了这个想法，夏竹越看姑娘越像兔子，忍不住笑出声来。<br />\n姜云婵的脸更红了，白里透红，和兔儿帽的颜色一模一样。<br />\n她忿忿扯下了兔儿帽，“谢砚才是兔子！他上辈子就是兔子！下辈子还是兔子！臭兔子！”<br />\n“阿嚏！”<br />\n船舱外，突然传来一声喷嚏。<br />\n坐在甲板上的谢砚揉了揉鼻子。<br />\n姜云婵赶紧捂住了嘴巴，缩了缩脖子。<br />\n两个姑娘噤了声，后怕不已。<br />\n但闻谢砚没有别的动静，才舒了口气。<br />\n夏竹到底还是有些惧谢砚，故意扬声找补道：“世子怎么可能骂姑娘呢？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给姑娘钓鱼吃，去哪儿找这般体贴的男子？”<br />\n姜云婵怀着孕，谢砚不好叫她吃冷干粮，所以才冒着江面上的湿寒之气，孤坐甲板钓鱼。<br />\n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是一无所获。<br />\n“这明月村附近的鱼这么难钓，怪道物稀价高呢！”夏竹疑惑地挠了挠头，“姑娘有没有觉得明月鱼这个名字挺熟悉的？”<br />\n姜云婵手指抵着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唇语道：“你忘记薛三娘的孩子怎么没的了？”<br />\n当年，薛三娘的孩子莫名胎死腹中后，薛三娘曾遍访大夫、江湖术士问过缘由。<br />\n据术士推断，正是因为薛三娘怀孕时，她的夫君特意不远万里，求得明月村的鲶鱼。<br />\n本想给母子二人补充营养，哄薛三娘开心的。<br />\n可鲜少有人知道明月村在十年前，曾爆发过瘟疫。<br />\n虽然时过境迁，但有些寿命长的鲶鱼等体内沉积着毒素，而薛三娘又日日食用这鱼，最后伤害了腹中胎儿。<br />\n这也是方才姜云婵听到明月鱼，精神恍惚的原因。<br />\n夏竹从姜云婵眼中看到了一抹寒色，“姑娘想去明月村，想吃鱼，不会是为了用鱼杀死胎儿……”<br />\n夏竹透过窗户缝隙看了眼甲板上孤清的背影。<br />\n倘若真的事成，那就是谢砚亲自喂毒，毒害了自己的孩儿。 <br>\n\t\t\t', '\t')('\n谢砚那般看中孩子，将来见着死胎，如何接受得了？<br />\n“越接受不了，他就越会在战场上分神。”<br />\n姜云婵冷淡的话音回荡在船舱里。<br />\n船儿缓行，江面的粼粼波光折射进姜云婵眼里，有些刺眼。<br />\n姜云婵的眼睛莫名刺痛一下，默了默，又补充道：“若他今晚真钓上一条鲶鱼，那就是天意如此了。”<br />\n此时，静了一个时辰的水面突然荡起圈圈涟漪。<br />\n谢砚收杆，一条鱼跃入半空，半轮明月照着鱼儿的身形，正是一条鲶鱼。<br />\n谢砚将鱼从鱼钩取下，提着鱼进了船舱。<br />\n船舱里，静得落针可闻。<br />\n姜云婵一瞬不瞬盯着活蹦乱跳的鲶鱼，怔住了。<br />\n谢砚将鱼递给夏竹，交代她：“把鱼炖了吧！去甲板上升炉子，孕妇呛不得烟。”<br />\n“喏！”夏竹心也跳得极快，捧着鱼，脚步慌乱的往外走了。<br />\n怎么偏偏这会就钓到鱼了？<br />\n怎么就刚好是鲶鱼？<br />\n莫非真是天意？<br />\n夏竹担忧地回望姜云婵。<br />\n她亦神思混乱，眼神飘忽。<br />\n“怎么了？”谢砚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br />\n“没、没有！”姜云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整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br />\n谢砚蹲身，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摩她心虚的表情，“真的没有吗？”<br />\n“没！没有！”姜云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信誓旦旦盯着他。<br />\n谢砚不禁失笑，指腹摩挲过她微红的眼尾，“所以，到底谁是臭兔子？”<br />\n“啊？原是这事？”<br />\n谢砚想必是听到她骂他臭兔子了。<br />\n至于其他的话，姜云婵几乎是用唇语，他不可能听见的。<br />\n姜云婵暗自舒了口气。<br />\n谢砚却从这话里听出另一番意味，眉头蹙起，“难道皎皎还在背后说过我旁的坏话？”<br />\n“才没有！”她生怕谢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拉过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带到了小腹处，“我和夏竹在说：你做的鱼最好吃，我小时候就喜欢吃！孩儿肯定也喜欢！”<br />\n她说话的时候，小腹一缩一缩的。<br />\n温软的触感传递到谢砚掌心，像孩子在附和娘亲。 <br>\n\t\t\t', '\t')('\n“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熬鱼汤呢？”她歪着头对他笑。<br />\n谢砚也歪着头回应她：“所以……皎皎这是在使唤谁？”<br />\n他这些年前呼后拥的，连皇帝都使唤他不得，自然不再是慈心庵那个还要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少年了。<br />\n姜云婵自知没那么大本事使唤他，可她想谢砚暂时离开一会儿儿，让她缓口气。<br />\n左思右想，遂瓮声瓮气道：“你是孩儿他爹，使唤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br />\n谢砚暗叹了口气，抽手抚向她的盘发，又抚她的发钗、她的脸颊。<br />\n皎白月光下，盘发的少妇人与平时一样好看，但又有所不同了。<br />\n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吐声，“比起做孩儿他爹，我更想做孩儿他娘的夫君。”<br />\n她既盘了他的发，自当做他的人。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