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师被擦肩而过的死亡吓慌了神，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看向林见月的目光满是怜惜。林见月则是独自完成报警工作，抽出纸巾擦干胳膊上的血，朝学校的医务室走。<br />\n幸好只是划破了皮，虽然伤口不止一处，但简单处理即可。<br />\n医务室外，林见月跳过敲门的步骤，直接推开棕红色的医务室大门。<br />\n雪白的摆着三张病床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可以转动的圆椅上，背对林见月。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林见月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脸。<br />\n萩原研二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的黑框眼镜，怀里还抱着个药箱。<br />\n他先是错愕地瞪大眼睛，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抬手推了推没有度数的眼镜：“见月同学，坐这吧，我帮你处理伤口。”<br />\n第16章<br />\n萩原研二刚起身要走向林见月，她已经自己挪到床边坐下了。<br />\n萩原研二眸色暗了暗，没有多说什么。他从医药箱里翻出需要的工具，用碘伏轻轻擦拭林见月胳膊处的划伤。<br />\n但相比起胳膊，膝盖才是林见月伤得最重的地方。她抱着老师扑倒在地时，膝盖蹭着地面滑破一层皮，殷红的血珠沾着细小的沙粒，红得刺眼。<br />\n萩原研二蹲下|身，在看清过膝裙底下的伤口时，眉头轻轻蹙起。<br />\n生理盐水自瓶口倾斜而下，把大颗的沙粒冲洗干净。随后是湿润的沾了碘伏的棉签。<br />\n质地较硬的棉签刚触上擦伤处，林见月的小腿就缩了缩，向后躲闪。<br />\n“抱歉，我会再轻一点的。”萩原研二的声音温温凉凉，像被雨清洗过的月亮。<br />\n重新落下的棉签力道放得极轻，擦到最深的那处伤口时他忽然低下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br />\n林见月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萩原研二隔着鞋子握住她的脚掌，让她踩在他的大腿上。<br />\n“乖一点，马上就好了。”他又往林见月的膝盖处凑近几厘米。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味拂过皮肤，有点痒。<br />\n吹气没有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但三年级以后，再也没有人冲着林见月的伤口轻轻吹气。<br />\n林见月不该会被萩原研二吹在伤口上的呼吸缓解疼痛，但她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像行走在盛开的油菜花田，雨后初晴，沾着干净露珠的新叶撩过皮肤。<br />\n痒。<br />\n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温润的难以描述的炙热气息。<br />\n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膝盖处的神经直达脊髓。<br />\n纤细但爬着几个薄茧的手指不安地攥紧裙摆，林见月形容不来这种感觉。她盯着萩原研二的发窝，强行岔开注意力：“你怎么会在这里？”<br />\n萩原研二抬头笑，阳光透过白纱窗帘落在他脸上，干净耀眼：“今天难得休息，就想着来你读研的地方看看。”<br />\n“我说的是这里，医务室。”<br />\n萩原研二弯了弯嘴角：“我听说食堂发生骚动，去的路上遇到了柯南。他说有个认识的大姐姐受了皮外伤，去医务室了。我猜应该是你，就来了。”<br />\n林见月蹙眉：“你不用去追捕凶手吗？那家伙差点杀掉我老师。”<br />\n提到这个，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眉头也拧成一团。<br />\n他似回忆起什么震撼人心的事，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单音节，才缓缓道：“我赶到时，柯南正一脚踹向路边的花盆。那玩意以我不能理解的速度正中五百米外的嫌犯的后脑勺，把人给踢晕了。”<br />\n“你很意外？” <br>\n\t\t\t', '\t')('\n“当然意外。我以为世界上不会有比小降谷和小阵平更大猩猩的人了，没想到……”他无奈笑笑，感叹道，“这孩子未来可期。”<br />\n“未来可期的不是他，是你上次登门检查时，在自家后院引起爆炸的阿笠博士。”林见月语气平淡，“柯南是借助他发明的球鞋才达成猩猩成就。”<br />\n刚说完，林见月骤然想起剧场版里，柯南不仅用一颗巨型足球拦停急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还凭借肉体凡胎摆脱惯性，打出一套能把牛顿和达尔文气得同时掀棺而起的操作。<br />\n她默了一瞬，突然改口：“这孩子确实未来可期。”<br />\n“诶？”萩原研二愣了愣，没追问她改口的原因。<br />\n虽然有着被所有人称赞的超强洞察力，但他向来不喜欢过度探究别人的事，总能精准拿捏社交距离<br />\n紫眸上抬，倒映出林见月蹙眉思考的脸。<br />\n但林见月是例外。他想知道和她有关的全部，从过去到未来，直至将她全部占据。<br />\n林见月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抽回注意力时，萩原研二已经低头继续为她处理起右腿膝盖处的伤口。<br />\n温柔的带着萩原研二气息的风溜过薄唇，轻飘飘落在她的皮肤上。痒意再次似水中涟漪，向四面八方荡漾开。<br />\n林见月坐在床沿，一只脚自然垂落，另一只脚踩着萩原研二半跪的大腿。<br />\n踩在萩原研二身上的那条腿被迫微微抬高，半截白花花的大腿肉若隐若现。<br />\n但萩原研二自始至终只是低着头，睫毛低垂，专注且温柔地为林见月处理膝盖处的伤。<br />\n他的指腹偶尔会不经意间擦过林见月的小腿，每每这时，林见月就像被烫到般缩一下肌肉，脚掌在萩原研二大腿上滑动半寸。<br />\n大概过去了半分钟，也可能只是十来秒——反正对林见月而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br />\n萩原研二温柔地放下林见月的脚时，她的耳尖已经爬上一抹红。<br />\n林见月在梦里对萩原研二做过更过分的事，但自以为掌控全局的肆无忌惮，和被萩原研二反向掌控时的无意识撩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br />\n包扎完最后一圈纱布，他仰头看她，眼里裹着心疼，和被雨淋湿的小狗般的可怜：“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br />\n“我已经报警了。”<br />\n“可是你明明可以打给我。”<br />\n“但我以为……”林见月顿了顿，“就算打，我也该打给松田。”<br />\n萩原研二立刻故作生气地鼓起腮帮，眼底却掠过一丝晦暗，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我也是警察啊，打给我也一样的。又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是以正义警官的身份。”<br />\n说话间，他不忘小心翼翼地帮林见月整理好裙子下摆，然后站起身。<br />\n林见月没接话，只安静地和萩原研二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萩原研二打电话，大概因为她在感情上是个偏执又优柔寡断的人。<br />\n想像个渣女一样理所应当地享受萩原研二的好，又做不到像感情骗子那般，肆意作践萩原研二的爱意。<br />\n叮叮咚。<br />\n一连串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间逐渐尴尬的氛围，林见月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眼。<br />\n是老师打来的。<br />\n她按下接听键，老师带着点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br />\n“见月，凶手已经抓到了，我平安无事。” <br>\n\t\t\t', '\t')('\n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听到老师报平安的声音，林见月还是莫名有些感慨。她用力吸了下鼻子，长舒一口气：“老师，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br />\n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似乎在调整情绪：“见月，上次帮旅游公司画的宣传画反响很好，他们除了工资，还送了份双人海岛游套餐，时间是明天。”<br />\n“全程免费，岛上的消费直接刷他们给的黑钻卡就行，机票酒店也都包了。”<br />\n林见月笑着回应：“恭喜老师，正好老师可以出门改善心情。”<br />\n她丝毫没注意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和她并排坐到床上。宽大的属于男人的手掌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一点点靠近她搭在床沿处的手，悄无声息。<br />\n老师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原本打算带丈夫一起去，但我现在只想回家歇几天，把旅游和手头的工作都打算往后推。”<br />\n手被轻轻碰了下。<br />\n“这套餐浪费了可惜，你要是有空就拿去用吧。”<br />\n萩原研二的手指试探着探进她的指缝间，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大概是梦里时常亲密，十指相扣的感觉太过熟稔，林见月甚至没察觉到不对劲。<br />\n“别担心工作，我已经跟合作方打过招呼了，接下来三天不需要处理任何工作，你的作业也可以延后。”<br />\n林见月听懂了老师藏在疲惫语态下的感激，她惊喜地瞪大眸子。一时不知是该先高兴老师的特殊照顾，还是该先高兴能出门旅游。<br />\n她来日本小半年，每天不是赶稿就是补觉，都没去过东京铁塔以外的景点。<br />\n海岛游，双人的，明天出发，还不用工作。<br />\n想想都觉得很棒。<br />\n连番感谢后，林见月挂断电话。她开心得眉眼都弯成月牙，抬眼时，正好对上萩原研二望过来的视线。<br />\n男人就坐在她身侧，上半身微微倾向她，眼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谁的电话？”<br />\n“老师。她把旅游公司送的双人套餐让给我了。我打算——”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