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这么多鹿角？亏你们仨能背得下来，咋不喊大个儿来家里找我，我去接一接。”</p><p> 霍峰出门帮忙安置东西，但是面对无比勤快的赵寅生和赵辰生，他几乎插不上手，只需告诉他俩东西放在哪里，二人二话不说就提着去。</p><p> “除了这些鹿角再没什么占地方的东西，三个人怎么拿不了。”</p><p> 霍凌把下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子刮破的背篓丢在角落，晚些时候补一补，发觉这都好半天过去了，也不见颜祺出来。</p><p> “大哥，小祺呢？”</p><p> “在屋里。”</p><p> 霍峰看一眼柴屋，见赵家兄弟还没出来，小声跟霍凌解释，“你嫂子身上不爽利，找了马家媳妇来瞧，怕孩子闹，就拜托祺哥儿哄一会儿。”</p><p> 霍凌皱了皱眉，刚想问怎么生了病不找马胡子，而找他媳妇，冷不丁反应过来，估计是只有妇人方便看的毛病。</p><p> “嫂子没事儿吧？”他只得含蓄地问。</p><p> “没什么大事。”</p><p> 半晌后东西放好，赵家兄弟就要告辞回家，霍凌留他们坐坐，赵寅生道：“不坐了，好些日子没回家，师父你肯定也有一堆事要忙活。”</p><p> “也罢，将来日子还长，我也不和你俩客气了，记得把东西带回去。”</p><p> 兄弟两个再三道谢后走了，看那背影，连步伐都比先前轻快，霍峰阖上院门，进来感慨，“赵家总算能多吃两顿沾油水的饭，我看他俩都快瘦成筷子了，这样饿出来的身板，要是去镇上扛大包，一不小心都得累出毛病。”</p><p> “他俩是该多吃点肉补补，在山里走不了一个时辰就大喘气了。”</p><p> 又道：“都还年轻，还能长个儿。”</p><p> 霍峰咂咂嘴，一副牙疼的表情。</p><p> “真是当师父的人了，听听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能给人当爹的岁数。”</p><p> 霍凌笑了笑，“我可不给他俩当爹。”</p><p> 正说着，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颜祺探出半边身子，“大哥，人要回了。”</p><p> 这就是该给人结钱的意思，霍峰赶紧应一声，去东屋看媳妇，而颜祺这会儿才终于能看向霍凌，把人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替汉子整了整衣领。</p><p> 霍凌总觉得十天不见，小哥儿的脸蛋又丰腴了一丁点，看着更加柔软。</p><p> 此时要不是觉得衣裳有点脏，他恨不得一把将人抱住揉进怀里。</p><p> 算来从雪季下山开始，两人日日都在一处，已经许久没分开过</p><p> 这么多天。</p><p> 偏又因为颜祺怀身子，做不得什么。</p><p> 换下衣裳，教人坐在膝上贴了半晌，过足了瘾的霍凌方抬起头，听了听屋外的动静，估摸着大哥已经把马家媳妇送走了，他问颜祺，“大嫂可还好？”</p><p> 颜祺轻点头，“就是月子里常有的毛病，没啥大事。”</p><p> “月子里都有啥常有的毛病？”</p><p> 霍凌不问还好，一问就在意起来，担心到时候颜祺也遭罪。</p><p> “不是说月子坐好了，就没毛病么，我记得大嫂生完英子，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请人看过病。”</p><p> “你一个汉子，问这些做什么。”</p><p> 其实叶素萍是有点堵奶，找马胡子的媳妇来通乳，人来了还说，是霍家平日里吃得就不差，月子里又有点补过头，叮嘱少给孕妇喝汤。</p><p> 可这话颜祺不能和霍凌明说，而且这毛病他一个小哥儿月子里也得不上。</p><p> 霍凌识趣地没多问，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哥儿的肚子。</p><p> “这些日子，孩子有动静么？”</p><p> 哪怕孩子都怀上快五个月了，他每次碰这里时，还是大气不敢出。</p><p> “自是有的，只是这会儿安静着。”</p><p> 颜祺的掌心覆上汉子有些粗糙的手背，两人等了一会儿后，他道：“你等我刚吃完饭的时候再看，我发现这孩子总在吃完饭和要睡觉的时候翻腾。”</p><p> 霍凌含笑。</p><p> “说不定是个馋嘴的，也挺好，能吃是福。”</p><p> 银豆子</p><p> “大哥, 明天我和祺哥儿进城，除了酒水之外，还有什么要买的？？”</p><p> 霍凌此次在十五之前提早下山, 是为了帮家里筹备林哥儿的满月酒, 这是霍家时隔数年第一次添丁, 合该好好操办。</p><p> 只是霍峰和叶素萍手里不太富裕，想要办得热闹的同时, 还需多些精打细算。</p><p> 霍峰点头道：“早跟郭屠子说好了，到时给留五斤肉，五斤排骨，再给我攒八个肘子, 一桌一个，咱俩再去河里钓两条鱼, 荤的就差不多了。”</p><p> 满月酒不比红白事，来的人不会太多, 摆个七八桌就差不多了, 因单数不太好听，他和叶素萍商量着，就按照八桌的数目摆, 到时要是坐不满，就从别桌分几个人过去。</p><p> “别的要买的，你等我想想……”</p><p> 霍峰叹气道：“我这阵子睡觉都能听见孩子在哭, 已经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了，脑瓜子嗡嗡的。”</p><p> 他看一眼西屋道：“估计</p> ', ' ')('\n <p>祺哥儿也给吵得没睡好。”</p><p> “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小祺还说，要不是他也赶在这时候怀了身子，还能多帮着照顾照顾大嫂。”</p><p> 霍凌打量霍峰, 发现他眼周的青黑都要掉到下巴了。</p><p> 联想到这个月里摆完满月酒，就是春耕的时节，便也忍不住开始发愁。</p><p> “他已经帮了不少了，换尿片子，烧水做饭，都没闲着，让他进屋歇着，也不乐意。”</p><p> 霍凌同样无奈道：“他说趁现在身子还不是很沉，多活动活动是好事，没看明天还非要进城卖馅饼。”</p><p> “是要多活动，他是头胎，多活动活动到时候好生。”</p><p> 霍峰虽然是汉子，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爹了，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p><p> “但也不能累着，你们明天什么时辰起？要我说不能像以前那么早拿了，宁肯晚去一会儿，少卖几个饼。”</p><p> 霍凌赞成道：“等天亮了再起，不做早食生意了，大不了过午晚点回。”</p><p> 话扯远了，正事还没讨论出个一二。</p><p> “这会儿大嫂用不用得上你，要是用不上，你去我们屋，咱坐着商量。”</p><p> “用不上，孩子醒着，你大嫂在逗他玩儿呢，难得的清静时候。”</p><p> 霍凌闻言退回屋里，跟叶素萍打过招呼，另一头的霍英也丢了布娃娃，从炕上下来。</p><p> “爹，我和你一起去。”</p><p> “大半夜的，你去凑什么热闹。”</p><p> 嘴上这么说，霍峰还是上前一把抱起闺女，反正去西屋也是上炕，不过两步路，省的穿鞋了。</p><p> 霍英已经在炕上打了好几个滚，头发都乱了，到了西屋，颜祺让她坐在自己跟前。</p><p> “喝不喝水？”</p><p> 小姑娘摇头，“不喝啦，现在要是喝，晚上就想尿尿。”</p><p> 颜祺笑了笑，把水壶推回炕桌当中。</p><p> 两兄弟面对面坐下，开始列摆酒席要买的东西。</p><p> “酒多买些，买上十坛吧，喝不完的咱留着喝，不过不必太好的，一般的就行。”</p><p> “那就买杜家五十文一坛的那个，怎么样？去年我买过一回，咱俩喝的，滋味也不差，且一下要十坛，价钱上肯定好说。”</p><p> 霍凌沉吟两息道。</p><p> 酒是粮食酿的，素来不是便宜东西，当初他成亲买酒，霍峰和叶素萍为了给他长面子，买的还是八十文一坛的，里面是两斤，已经算是村户人轻易喝不上的好酒。</p><p> 平日里，好些人多是打几文钱，最多不过十文一斤的酒来喝。</p><p> “行，足够了。”</p><p> 霍峰和叶素萍都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而且小孩子的满月，本也没成亲那么隆重。</p><p> 又说起这回请的灶人，不是三家屯的梁灶人了，而是另一个姓夏的女灶。</p><p> “她做这行的时日比梁灶人短，要价便宜些，只收五钱。”</p><p> 霍凌颔首。</p><p> “这回试试，要是做得好，等我俩给孩子办满月的时候还请她。”</p><p> 颜祺摸了摸肚子，现在听着还觉得远，实际掐指一算，也就是半年后的事。</p><p> 想着想着，眼前多了一只小手，霍英探头道：“婶伯，我能摸摸么？”</p><p> “当然能。”</p><p> 颜祺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p><p> 霍英摸了两下道：“婶伯，肚里的娃娃踢不踢你？我小弟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会踢人。”</p><p> 她皱起脸道：“现在又总是哇哇哭，他不乖。”</p><p> “婶伯肚子里这个也是你小弟，只是他现在还没这么大力气。”</p><p> 颜祺捋了捋霍英有些乱了的辫子，安慰她道：“小孩子不会说话，想要什么只能哭，也不是他的错，你小时候，我和你小叔，你爹和你娘小时候，都是这样的。”</p><p> 霍英噘着嘴，这些道理，爹和娘也跟她讲过，她不是不知道。</p><p> “嗯……等他长大了就好了。”</p><p> 家里有了老二，难免有顾不上老大的时候。</p><p> 霍峰把霍英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愧疚，但一家人睡一张炕，实在是没什么办法。</p><p> 过了片刻，该说的都说完了，除了酒水，要买的还有做菜用的酱，以及炖肉要放的料子，其中几味是夏灶人专门交代的。</p><p> 还要一些个红糖，到时当做谢礼，分给来帮忙的妇人和夫郎。</p><p> 这种你帮我，我帮你的事，向来没有给钱的，红糖就很拿得出手。</p><p> 结束后霍峰先把霍英送回去睡觉，顺便进屋取了银钱，返回来后跟霍凌道：“你明天再帮我给英子挑两朵头花，让祺哥儿掌掌眼，选个好看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