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叶听风下午接到余姐的电话，说是程观月已经到了，正照常去参加活动。<br />\n余姐对程观月的状态有点担心。<br />\n也不是程观月看起来有多不正常, 只不过她接到了程妈妈的电话。<br />\n程妈妈打来电话的时候, 余姐刚刚从机场接到程观月, 于是电话就被顺势接了过去。<br />\n程观月语气温柔地安抚着母亲,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br />\n等到她把手机还给余姐的时候, 看起来也神情如常, 也没有受到困扰的模样。<br />\n但余姐莫名就有些不安。<br />\n程夫人好像情绪不太好, 昨天晚上她们没有吵架吧？余姐忧心忡忡地询问着叶听风。<br />\n没事。叶听风一语带过，我爸妈昨晚也在, 阿姨没什么大碍。<br />\n余姐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因此彻底安下心来：说起来观月这次突然跑到C市也是，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跑到那里去了, 是不是跟家里的事有关？<br />\n她又想起先前叶听风和程观月私下里吵架的事情。<br />\n原本她以为随着时间推移, 两人就能够逐渐和解，绝不会影响到演唱会的进程、乃至后面的共同活动。<br />\n但现在她又不确定了。<br />\n你跟观月是不是又吵架了？余姐问道。<br />\n没有。叶听风顿了顿, 换上了更准确些的说法, 不算是吵架。<br />\n那就是真有矛盾了？<br />\n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的？余姐的语气稍稍严肃了一些, 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吗？我现在很担心你们以后<br />\n没有问题。叶听风打断了她，观月回去之后应该很配合公司的要求吧。<br />\n那倒是余姐语气稍有迟疑。<br />\n程观月算得上是敬职，即便私下里往C市来回了一趟，下飞机时也明显看得到眉宇间的疲态。<br />\n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之中，她的状态比谁都好，合作方碰见余姐的时候，对程观月也只有夸赞的。<br />\n而且不管余姐私下里怎么为两人的关系心惊胆战, 程观月面上可从没出过什么纰漏，除了关系亲近的和只凭恶意揣测的，几乎没人真的以为两人闹崩了。<br />\n单是有过矛盾这点还是被瞒得死死的。<br />\n从最近那些cp粉们抠糖日常还在正常更新内容，就足以看出来她们明面上的形象绝没有任何问题。<br />\n那你们真的只是因为不影响工作的私事产生了矛盾吗？余姐再次确认道。<br />\n不会影响工作。叶听风答道。<br />\n但除此以外，她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给余姐先稍稍透个底。<br />\n叶听风含蓄地提示道：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感情问题。<br />\n余姐：？<br />\n感情问题四个大字在余姐的脑海里来回过了三四遍，到第五遍的时候，她终于把从叶听风嘴里听到的这四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出来。<br />\n余姐震惊了：你们真的看上了同一个男人？<br />\n叶听风：<br />\n那倒没有。叶听风语气还算委婉。<br />\n那就好。余姐松了一口气。<br />\n是个女人。叶听风继续说道。<br />\n余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憋死当场。<br />\n季浮舟又打了个喷嚏。<br />\n感冒了？汪冰绡担忧地问道。<br />\n可能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季浮舟说完觉得这句话最近出现得频率有些高，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补充可能性，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花粉过敏。<br />\n你以前春天不是从来不过敏吗？路上那些花开一路，还有柳絮乱飘，你也没什么事啊。<br />\n汪冰绡回忆前情，只觉得季浮舟的身体素质只有健康、强壮之类的形容词可以来描述当然稍显夸张，不过也可以指代季浮舟的健康程度，过敏这种问题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br />\n但我以前也没有收到过这么多花。<br />\n季浮舟指了指占据了她大半个桌面的玫瑰花束。<br />\n粗浅地扫过去，大几十朵肯定是有的，红艳艳的一片，包装还挺精致。<br />\n汪冰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跟着沉默了。<br />\n自打程观月离开之后，季浮舟渐渐开始回到公司上班了。<br />\n因为演唱会那边已经渐渐进入正轨，叶听风脚伤也差不多都痊愈了，程观月来过一趟之后，更是彻底敲定好了这次合作，初步的设计方案都已经定好，几乎没有再更改合作公司的可能性了。<br />\n老板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催着季浮舟去讨好叶听风了。<br />\n恰好公司最近又有些忙碌起来了，有同事家里出了意外，无奈之下拜托季浮舟帮忙，她跟叶听风说了一声，便又回了公司。<br />\n季浮舟原本只当自己是回归到了叶听风来之前的平静日常，却不成想麻烦事才刚刚开始。<br />\n从季浮舟回到公司的那一天开始，每天早上楼下花店都会给她送来一束玫瑰。<br />\n据说是九十九朵，季浮舟没去数过。<br />\n但花束上一直没有署名，花店的人也没能留下只言片语，他们拿钱办事，只是听从客人在电话里的指示，却也并不知晓对方的身份。<br />\n即便季浮舟明确拒绝也没有用处，隔天就会换一家花店送过来。<br />\n这是送花来的第七天了。<br />\n同事们一开始还在打趣她遇到了土豪追求者，但连着几天之后，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br />\n亲近些的人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br />\n单纯从这件事来看，还挺叫人毛骨悚然的。<br />\n尤其是季浮舟也猜不出送花的人是谁。<br />\n最近我跟叶老师进出都习惯性再三观望周围的人群了，根本没碰见过什么陌生人。季浮舟被追问得也有些无奈，我要是知道有可能的对象，早就去找他算账了。<br />\n送花的行为一次还能勉强称为浪漫，三次四次五次就只是麻烦了。<br />\n已经有人开始把季浮舟往拜金绿茶女的位置上摆了<br />\n对方的诚意已经这么明显了，这么多玫瑰眼睛也不眨地就送过来，偏偏季浮舟还要摆谱，说不准就是想要借机炫耀，或者故意吊着对方。<br />\n这话也就在小范围里传播，即便在茶水间里被人偶尔提及，也会被人立刻反驳。<br />\n季浮舟在公司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br />\n但终归是有人这么想着的，而且有的人嘴上说着季浮舟不是这样的人，可一旦吃到了洗脑包，也就难免会在心里犯嘀咕。<br />\n季浮舟能够感觉到那些目光的变化。<br />\n可没人相信会有土豪无聊做慈善烧钱玩，送这么多玫瑰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br />\n汪冰绡私下跟人辩解过几次，最后还是变成了跟着季浮舟一起痛骂无名的送花者。<br />\n短短几天，她的态度就从一开始揶揄调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br />\n她也感受到这个行为所带来的麻烦了。<br />\n我说你还是跟老板说一下，别让那些送花的进来了。汪冰绡叹了口气，盯着那些话也有些发愁，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话，今天也要丢掉吗？<br />\n让另一家花店的人来回收了。季浮舟已经打了电话，约好下班的时候对方过来取。<br />\n要不然我们报警吧。汪冰绡提议道。<br />\n然后让我们公司一起上社会版新闻？季浮舟叹了口气。<br />\n老板明里暗里暗示过她好几次，别把这件事闹开。<br />\n毕竟只是送玫瑰花求爱信号明显，没必要小题大做，倒不如想想有可能的对象。<br />\n报警对公司并没有什么好处。<br />\n季浮舟确实没有遇到切实的人生威胁，而且她也不想兴师动众，如今被麻烦到的也只有她一人，也不会轻易被人放倒，索性作罢。<br />\n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br />\n季浮舟感觉十分头疼。<br />\n不会是程观月吧？<br />\n季浮舟脑海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了。<br />\n虽然确实是从程观月回去之后开始收到的花，但是程观月没事送她花干什么？<br />\n就算是要表达歉意，也不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br />\n季浮舟没有再深想下去。<br />\n叶听风到公司的时候，季浮舟正好快要下班。<br />\n约好的花店老板已经快要到公司楼下，季浮舟便拿上花准备送出去。<br />\n走到公司门口，她迎面就撞上了叶听风。<br />\n今天又收到了？叶听风看到季浮舟手里的花，微微皱了皱眉。<br />\n她对季浮舟最近收到花的事也有所耳闻。<br />\n不过最近她忙着演唱会的事，倒没怎么在公司碰到过季浮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收到的花。<br />\n热烈的红玫瑰，换个地方和背景都是赤|裸|裸|的公开示爱。<br />\n但没有署名和来源就让这件事变了个味道。<br />\n叶听风也有些担忧季浮舟的安危。<br />\n万一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变态呢？<br />\n就算季浮舟自己再厉害，也架不住叶听风会为此而产生的担忧。<br />\n还是没有名字吗？叶听风继续问道。<br />\n没有。季浮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着又想起什么，从花束中间抽出一张卡片，有贺卡，但也没写什么东西。<br />\n直接报警<br />\n叶听风话音未落，目光扫到季浮舟递出来的卡片上，不由一愣。<br />\n之前也有吗？叶听风问道。<br />\n好像有吧，我没细看。季浮舟想了想，答道，第一次，第二次有，后面几次有的没怎么注意，反正都没写字。<br />\n都是什么样的贺卡？<br />\n都是花店里自备的，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前天那张还是圣诞节的贺卡。<br />\n季浮舟将手往前抬了抬，叶听风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花，季浮舟便空出手去掏手机。<br />\n就这几张我拍了。季浮舟翻到相册给叶听风看了两眼。<br />\n叶听风明显地沉默了。<br />\n但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br />\n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什么未知的潜在跟踪狂和杀人魔了。<br />\n你知道是谁送的了？季浮舟注意到了叶听风的表情变化。<br />\n大概吧。叶听风的表情有些空白。<br />\n是谁？季浮舟自然而然地追问道。<br />\n叶听风盯着贺卡背景中自带的月亮元素很多都融于背景之中，毫不起眼，但叶听风对于对方的一些恶劣习惯再了解不过，因此一眼就拆穿了谜题。<br />\n说不准对方正是等着这样的时刻<br />\n季浮舟正期待地盯着叶听风看，等着她宣布答案。<br />\n叶听风将那个到了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从牙缝里一个一个的往外蹦着字：一个幼稚的神经病罢了。<br />\n送花的人是程观月。<br />\n谜题在叶听风面前不值一提，被她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最终也还是要告知季浮舟详情的。<br />\n但叶听风猜到真相之后，心底只有不断攀升的怒意。<br />\n她先将季浮舟安抚过去，再三保证不是什么跟踪狂，只需要当成恶作剧即可。<br />\n季浮舟大约是从她的神态里面意识到了什么，没再追问下去，而是乖乖等着她的之后再跟你解释。<br />\n叶听风说的之后必然就是会有那个之后的。<br />\n那些花照旧是被季浮舟送给花店老板回收为结局处理掉了。<br />\n回去之后，叶听风就给程观月打了电话。<br />\n正是晚上饭点的时候，程观月很有可能有饭局，或者是什么活动，她最近实在是忙得很。<br />\n但电话刚拨出去没两声就被接通了。<br />\n程观月好像是就在等着这通电话似的。<br />\n叶听风已经从这无声的反应之中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她不由皱起了眉头。<br />\n你给季浮舟送花干什么？<br />\n这还不明显吗？程观月笑着反问，我准备追她啊。<br />\n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喜欢自取其辱的人。叶听风冷冰冰地回应道。<br />\n季浮舟早就应该跟她说清楚了。<br />\n叶听风才不相信程观月真的会醉到断片失忆。<br />\n无非又是在自欺欺人了。<br />\n我以为你知道我是最经不得人激的人。程观月用同样的句式回复过去，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认输两个字。<br />\n她把这当成了比赛。<br />\n一场同时和叶听风季浮舟两人开启的比赛。<br />\n她要叶听风向她认输，也要季浮舟向她妥协。<br />\n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她吗？叶听风一向清楚这一点，此刻却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了。<br />\n你觉得呢？程观月语气轻柔地反问，随即又自问自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放弃她。<br />\n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br />\n她想要，就要去抓在手里。<br />\n至于不喜欢那就是她赢得战利品之后的事了。<br />\n初时的恼火被强行压下，叶听风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她意识到了程观月语气里微妙的不对劲。<br />\n那有点像程妈妈说话的语气了。<br />\n你那根本就不像是在追人的态度。叶听风暂且后退了一步，试图跟程观月讲道理，那只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不是最不应该让别人感到困扰了吗？<br />\n追人又不一样。程观月满不在乎，我不在意以后怎么样，我只要她回头，要她承认，她还会喜欢我的<br />\n她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br />\n你以为你的矜持能换来什么？就像十年前一样像个苦情剧女主一样只能待在角落，眼巴巴地盯着她和别人卿卿我我？<br />\n季浮舟这样的人啊，只会感动于热烈的情感，越缺什么就越执着于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