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文颂敲了敲门，看他回过头来，明显的一愣，宋师兄？<br />\n文颂。<br />\n宋青冉也惊讶地看着他，不自觉扒了扒头发，站在床边有些局促，你也在医院啊。<br />\n正打算走。<br />\n文颂自然地进来，站在被清空的病房里扫视了一圈。习惯了这里原本的样子，忽然看到这样空荡荡的总觉得很不适应。他纳闷地问道，秦叔叔同意去疗养院住了吗？<br />\n对你知道这事？秦覃让你来医院看望了吗。<br />\n当然。<br />\n文颂觉得这话很奇怪，我是他男朋友啊。<br />\n宋青冉顿了一下，那他没告诉你秦叔回家住了？肯配合去疗养院的前提就是先让他回家住段时间。<br />\n这样吗。<br />\n正好赶在这个时候，乱上添乱。文颂叹了口气，他还没有告诉我。是今天刚刚搬走的吗？<br />\n昨天晚上。秦叔要求的，走得急，东西还落了点在这。正好我昨天回国，今天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他收拾带回家。<br />\n宋青冉解释完一通，望着他欲言又止。再开口时，语气更加怪异，不过，我听秦覃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分手了？<br />\n他知道的太多了。<br />\n文颂怒意上头，不假思索地问了句废话，秦覃告诉你的？<br />\n宋青冉：<br />\n啊不好意思，我条件反射。文颂深呼吸摆摆手，已经听到了，不用说第二次。<br />\n才多少个小时前的事啊，连宋青冉都告诉了就太过分了吧？<br />\n小情侣闹个别扭也这么广而告之的干什么啊。虽然蓝岚也知道但是正好撞上的不能一概而论。<br />\n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啊这个人？！<br />\n文颂越想越恼，勉强压着火说，你现在就要把东西带回去给他吗？我和你一起去。<br />\n宋青冉有些为难，委婉道，你们两个刚分手，是不是不太适合见面？<br />\n分什么手啊分手！我说要见就是要去见！<br />\n他气得脸都红了，双颊柔嫩的皮肤透着粉白，看起来又炸毛又好捏。<br />\n宋青冉更难以启齿了。文颂不知道，他来之前是被秦覃交代过的，如果遇到文颂尽量躲着点，不要产生交集。本来还想着这么大的医院，哪就这么容易遇上，谁知道就这么凑了巧。<br />\n才隔了这么段时间，一回国就巨大的信息量涌来，他都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分手的。<br />\n由他来开口是很尴尬的事情。但被拜托过，能挡则挡，宋青冉硬着头皮说，可是他可能，可能还不想见你。<br />\n现在见面万一适得其反，对你来说其实也不会太愉快的。所以<br />\n那我也要见。文颂毫不动摇。<br />\n等见到面之后，让他自己亲口跟我说这句话。<br />\n作者有话要说：来唠<br />\n喘口气<br />\n大家晚安<br />\nmua！<br />\n第97章<br />\n不用理我, 让我跟着你就行。这样就不算是你带我去的。他理直气壮道。我不记得去的路了。<br />\n他一直是文弱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忽然强硬起来，宋青冉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一前一后到了秦覃家楼下, 甚至有点怂了，要不你先去？等你们的事情解决了我再上去。<br />\n有预感会是不适合第三个人在的场面。<br />\n那好吧。<br />\n文颂独自上楼, 跨过那些破旧的台阶, 站在生锈的防盗门外时, 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br />\n直到现在他都很笃定, 秦覃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只是遇到麻烦事需要帮忙又不想向他开口。<br />\n可是身为男朋友，即使真的有些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文颂想。<br />\n他说爱我。<br />\n那我也应该好好爱他。<br />\n外面的防盗铁门没有上锁, 留着条窄缝, 伸手一拉就开了。文颂站在入户门前看了一圈，没找到门铃, 抬手敲了敲, 没想到稍一用力也敞开了条缝。<br />\n两道门都只是虚掩着。还没来得及奇怪, 他听见屋内有脚步声急促地靠近, 转眼间就到了近前。<br />\n老旧的入户门被大力拉开, 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秦覃看到他愣了一下, 脱口而出的话比认出他身份的反应更快，他人呢？<br />\n文颂被问懵了, 谁？宋青冉？<br />\n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能让他露出这样恐慌的表情。文颂本想向他指一指楼下, 可他朝楼上望了一眼，一步三个台阶地跨了上去，便也不假思索地跟着他去了天台。<br />\n楼顶的消防门被推开，一阵上课铃从附近的学校里传来，刺耳钻心, 展露在视野中的天色却晴朗而和煦。秦覃像被两股力量撕扯着钉在门口，无法再前进一步。<br />\n爸下来。<br />\n他有多少年没有来过天台了？在那个与当下一般无二的晴天之后。护栏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矮小，即使出过事也没有装安全网，成年人跨坐上去毫无困难。<br />\n你别过来别过来听见没有！<br />\n文颂露了个脑就迅速地缩回去，头脑空白了两秒，回过神来果断地拿出手机报警，压低声音迅速地讲完情况，拽了一下秦覃的衣角，用口型示意他拖延时间。<br />\n这地方太诡异了，一共才来了两次，每次都有新事故发生。但这次除了刺激并不令人觉得有趣，他苍白着一张脸，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自己又缓了缓才站起来，打量着另一边的消防门，猫着腰溜了过去。<br />\n秦覃几乎能猜出他想干什么，可根本无法分心阻止，全部精力都放在秦涛身上，稳住声音，你答应我回家就是为了这个吗？如果你不想去疗养院，回医院也可以。<br />\n回医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说得好听，不过是想把我带到精神病院去！他混乱不清地呜咽着，挥舞胳膊发出悲鸣，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我没疯我不是你妈那样的疯子！我不是你！<br />\n文颂用力咬住下唇，连气都不敢喘太大声，趁两人交谈绕到另一边，借着消防水箱的掩护慢慢接近他。<br />\n那就哪都别去，就住在家里。<br />\n秦覃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看到他激动地后仰，又立刻举起手后退，我可以叫阿姨到家里来照顾你。<br />\n照顾我，你哪来的钱照顾我？我就快死了我是个累赘，你心里在恨我拖累你是不是？是不是！我不想当个累赘等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儿！<br />\n我也不想当累赘。<br />\n秦覃一字一句道，在我是个累赘的时候，你没有扔了我。现在就是你应得的。<br />\n文颂无法回头去看他说话时的神情，视野中只有不远处秦涛干枯的身影，曾经高大得能把妻儿一手纳入怀中，如今消瘦得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几乎无法负担自身的重量。<br />\n他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望向秦覃时，语气不明，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br />\n别别！！文颂尽全力冲了出去，余光里秦覃同时反应，距离却远了三四倍。在一切都来不及时，他总是亲眼目睹又无能为力。<br />\n划过眼前的发丝轻盈而柔软，像猫咪尾巴尖上的绒毛，曾从他指缝中溜走，再也回不来。<br />\n历史周而复始地重演。<br />\n秦覃只抓住了一团空气。<br />\n**<br />\n救护车和警车停在楼下，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文颂乖乖举着胳膊，一边让护士处理手肘上的小擦伤，一遍挨蓝岚的骂。<br />\n早知道你这样，说破天我也不跟着来c大受这种惊吓！<br />\n医院里才一会儿没看好他，就跑到这来了。蓝岚抬起手又放下，恨不得扇醒他，最后还是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昨天还在医院吸氧，今天又跑过来跳楼？你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啊，背着我当特工吗？<br />\n文颂也没料到自己能莽成这样，我当时没多想他对秦覃很重要。<br />\n秦覃离得太远了，在他捞住秦涛的衣服挂在围栏上时，还隔了好几步的距离。他这点臂力，拖着个人能挂两秒钟就不错了，看到底下救生气垫已经充好，当然是直接撒手掉下来比较轻松。<br />\n他完全不知道这样在楼顶看来是什么样的景象，只想当然道，秦覃都已经在这里失去过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他连另一个都失去啊。<br />\n蓝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伸着指头指指点点戳他脑门。他虚心接受，都没有还手。<br />\n身后秦涛陷入昏迷正在被担架抬到救护车上，才出院不到一天就又折腾回去了。文颂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可能没有功夫管我了。<br />\n生死面前，分不分手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br />\n怎么闹成这样发生什么了？宋青冉急匆匆地跑过来。他没有和文颂一起上楼，等了会儿莫名其妙看到警车赶到封锁现场，又莫名其妙被挡在警戒线之外，好说歹说才被放进来。<br />\n还没等到文颂开口，他余光里发现了秦覃，片刻不停地走过去询问情况，甚至和秦覃一起上了救护车。<br />\n文颂看到心里很没滋味，明明自己才是应该陪在秦覃身边的人，不知怎么却没有走过去的底气。<br />\n救护车后门关上之前，他的视线和秦覃碰到一起，心脏陡然被攥紧，闪过坠落般的失重感。<br />\n那个眼神让他觉得很委屈，又不安。<br />\n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br />\n**<br />\n住院大楼，花园一角的凉亭里，秦覃按灭了第二支烟，你带他去的？<br />\n他非要跟着抱歉。<br />\n宋青冉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衣领被他攥在手里，迎上一双通红的眼睛，脑子里嗡了一声。<br />\n这么近的距离，连他眼里每一根血丝都看得清晰，下颌的线条紧绷着，呼吸隐忍地起伏震颤。<br />\n太久没有见到他露出这样恼怒又惊惧至极的表情，宋青冉以为他还在后怕，壮着胆子安慰，你别太担心，医生说秦叔现在状态稳定下来了，他他，你别担心。<br />\n这些秦覃都是知道的。宋青冉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br />\n刚才那句抱歉太轻了。他的确在后怕，但让他变成这样的压根不是秦涛，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br />\n我刚才问过文颂，他说只是擦破点皮，已经趁朋友的车回家了。他没事的。<br />\n如果有事呢？<br />\n如果有事怎么办？<br />\n酒吧那个晚上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今天明明已经可以避免，为什么还弄成这样？<br />\n明明都把他摘出去了，怎么会有这种傻子，自己闭着眼往回跳？<br />\n他脆弱得像一捏就碎的花瓣，原本应该生长在温室里一生顺遂。根本不会，也不应该和这些糟心事扯上半点关系。<br />\n秦覃松开手，打火机在指间打滑，花些力气才捏稳了，去点燃第三支烟，他为什么来找我？<br />\n因为文颂好像不觉得你们已经分手了。宋青冉犹豫道。<br />\n他说，要亲眼见到你，再亲口听你说。<br />\n一团爆炸声被摔碎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脸避开，余光里看到四分五裂的打火机，心惊胆颤，你别<br />\n为什么是我？<br />\n他听见秦覃颤抖的声音，尽力克制的语气隐隐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什么要我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br />\n宋青冉看着他蹲在角落，痛苦地抱住头用力抵在亭柱上。鼻端酸涩难忍，可始终都答不出一句能让他稍感舒适的话。<br />\n医院里白天人来人往，病患或家属或医护都曾经过凉亭，发现了他们，还有好心的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br />\n宋青冉摇头说没事，隔着对角线站在亭边陪了他一下午，都不敢走过去拍抚他的肩膀。<br />\n天近黄昏时，秦覃忽然站起了身，去近处的水龙头边接了凉水往脸上泼。<br />\n宋青冉讪讪地跟上，看着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表情重新回到他脸上，你先回家。<br />\n我留下来帮你吧。宋青冉迟疑着说，我家没人，不回去也行。<br />\n那好。你记着，他紧张的时候会去喝饮料。<br />\n啊？<br />\n秦覃迈开脚步往医院外走，没有关心他是否能跟上，自顾自地继续嘱咐，待会儿等他转身去打开冰箱，你看清楚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告诉我。<br />\n宋青冉快步跟上，意识到他是要去见文颂。已经说了愿意帮忙，只得硬着头皮道，好我知道了。<br />\n路口红绿灯规律地运转，晚霞透过云层洒下蜂蜜色的光，一切都和平常的下午没有什么两样。<br />\n文颂独自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阳台上那盆多肉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有点梦幻。可光很快就移走了，色彩黯淡下来，又有点病怏怏的。<br />\n门铃响起时，他拖拖拉拉地走过来应答，慢吞吞的带着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抗拒，在开门的瞬间找到了原因。<br />\n他忽然没有早晨那么想见秦覃了，尤其是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人。可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终究还是松开门把手让出了路。<br />\n进来吧，我帮你们拿饮料。<br />\n第98章<br />\n他转身走向冰箱, 拿出大盒的浓缩葡萄汁和剩下的冰块。秦覃在家的时候会用水果鲜榨，他自己懒得弄，就只喝浓缩果汁加冰。<br />\n拿杯子的时候差点手滑摔了, 小时候来家访都没有这么紧张，文颂拧开果汁才刚倒了半杯, 听见秦覃说不用了。<br />\n不用了这个短语, 在他不喜欢听到秦覃说出的语录里排名仅次于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