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知道自己的世界很可能只是高维人眼中的玩具，却没有任何办法防范类似的事情，难免有些徒增烦恼了。<br />\n最终，她还是隐晦提醒凡茵，早点把这事给忘了对身体比较好。<br />\n季纯思脑子转得快，应该早就意识到了，所以这么多天来从来没问过，也没跟任何人讨论过。<br />\n凡茵向来听她的，也就真的不问了。<br />\n接下来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凡茵早就出院了，还得赶回去上班，连忙告辞了——<br />\n毕竟当初买自己梦想中的房子一时爽，事后还贷火葬场。<br />\n她在现实中昏迷两天，万幸没被辞退，可得赶紧加油还贷。<br />\n下午是叶姈和秦策固定的复健时间，两人好歹努力了几天，肌肉萎缩也不是很严重，现在暂时不需要轮椅和护士了，就干脆互相搭把手，慢悠悠地下楼。<br />\n不过，就在下楼的那一瞬间，一个急匆匆上楼的男生刚好跟她们擦肩而过。<br />\n叶姈愣了一下，停了下来。<br />\n“怎么了？”秦策也顾不上两人现在堵在楼梯中间，立刻停下来询问她。<br />\n“那家伙我认识，叫什么来着——李游？”<br />\n这人是她秽土转生之后加入湾巢的，她没什么印象，过了两秒才想起他的名字。<br />\n“挺好的，他也回来了。”而且就刚才擦肩而过的样子，应该记忆也开始淡化了，没认出她们来。<br />\n叶姈倒是没有认亲的打算，不过看着跟她一起被抓走的倒霉蛋现在一起被放回来了，心里还是悄悄松了口气。<br />\n但她很快又微微皱眉。<br />\n“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不肯透露那些跟我们一样莫名昏迷的病人的情况，说是要保护病人隐私。也不知道那些人中到底有几个像我们一样醒过来了……”<br />\n秦策也跟着皱眉。<br />\n“我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好像听了一嘴，在我们醒来之前，已经有好些人断气了……”<br />\n“是在我们成功销毁鬼城之前变成npc的那些人吧。”叶姈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并不是很在意。<br />\n“那些人不像我们，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就算鬼城崩塌应该也出不来了。”<br />\n就在她失神的那一秒，来自秦策的手重重地拍到了她的肩膀上，差点把她现在还十分虚弱的身体拍得一个踉跄。<br />\n“……你被夺走神志了？谋杀？”<br />\n她没好气地瞪了秦策一眼。<br />\n男人最开始还有点紧张，发现她眼角有笑意，是在开玩笑之后松了口气。<br />\n“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忽然很想拍拍你……”抱抱你。<br />\n但他不敢说后半句。<br />\n尽管两人在共同的噩梦里相识已久，可除了在危机时刻手牵着手之外也没做过任何越矩的举动，这回到了现实中，更是莫名多了一层陌生感，让他越发不敢行动。<br />\n“怎么？你想安慰我？你觉得我现在需要安慰？”<br />\n叶姈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有点好笑。<br />\n然而，秦策却很认真地看着她。<br />\n“确实是这样的。”<br />\n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反倒是让叶姈有点哑然了。<br />\n“虽然你总是一副无所谓其他人怎样的样子，但你救了包括我在内的那么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br />\n“我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你，但总觉得你还是很在意跟自己处在同一境况下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尤其是他们很有可能本来再多撑一会就能获救了。”<br />\n但是……<br />\n“但是，别因为这个为难自己，钻牛角尖，好吗？”<br />\n秦策一口气把这么一长串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敢说很了解叶姈，但是都开始自以为是地开导她了，闹了个大红脸。<br />\n他俊美的眉眼这会儿都快皱到一起了，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br />\n“抱歉，我……”<br />\n“我知道。”<br />\n叶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很认真。<br />\n“谢谢，我知道。”<br />\n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沉默。<br />\n秦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僵了半边，突然很想侧过头，有点后悔现在正在跟叶姈面对面。<br />\n……真是的，心脏怎么会跳这么快？万一被叶姈听见了该怎么办啊？！<br />\n他抿了抿唇，忽然比之前更渴望给她一个拥抱了。<br />\n但他不敢。<br />\n这一天过后，两人就没什么机会再进行这样深入的对话了。<br />\n叶姈虽然经历这场被迫当老大的噩梦之后，在表达交流方面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远没有到社牛的程度。<br />\n而秦策自从那天之后，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面对叶姈就会显得有些结巴。<br />\n于是两人本就匮乏的交流越来越少。<br />\n她们就这样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关系，直到复健结束，医院终于决定把她们赶走空出床位了。<br />\n叶姈的生活似乎再度恢复了平静。<br />\n除了时不时会来找他的三个跟噩梦有关的队友之外，生活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提醒她那些如梦似幻的往事了。<br />\n尽管记忆还是那么清晰，但只要不去刻意回忆，就好像也慢慢淡化了一样。<br />\n不过，在离开医院的那天下午，叶姈第一次在现实中来到了埋葬妈妈的墓地，看望了她。<br />\n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叶琉”二字，还有那张抿着唇，显得有些局促的黑白遗像，叶姈缓缓地将手里的那只康乃馨放在了墓碑前的台子上。\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