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n <p> 黄毛眼睛一亮：“你认识啊！真巧！”</p><p> 蒋闲问：“班长，你怎么谁都认识？”</p><p> 褚澹：“不是谁都认识，是碰巧知道。他和周启一个班的。不过你应该也不记得周启。”</p><p> 蒋闲：“我记得。”</p><p> 蒋闲：“你的一个朋友，和赵亢打球那天他也在场。”</p><p> 还真认识？</p><p> 这下褚澹说不出话来了，装模作样地看向黄毛，转移话题：“嗯，嗯，你继续说。”</p><p> 黄毛说：“我姓林，叫林似，是他哥。呃，就是……你们能不能帮我拍几张他的照片？我想，我想看看他。哦，还有，帮我把这个给他。”</p><p> 黄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p><p> 这手机很新。褚澹接过，在手里翻了两下，确认是一部新机。</p><p> “你是他哥，想见他为什么还要别人拍照？手机这种贵重物品为什么不自己给他？”一旁的蒋闲接话，“还有，他还在上学，带手机被老师发现会被批评，甚至请家长。哦——你想害他？”</p><p> 黄毛：“啊？”</p><p> 黄毛：“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忘了高中不能随便玩手机。是这样，我现在没在家里住，又是这副打扮，不好和他接触，看你们两位小同学正义感挺强……”</p><p> 褚澹也觉得这人极其可疑：“你耳环和戒指一摘，戴个帽子，其实也没那么可疑。”</p><p> 他把手机递回去：“如果你不说实话，这手机我不能帮你送。”</p><p> 林似站在原地，有点局促。</p><p>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上。</p><p> “我……我们的爸妈离婚了，我跟妈，他跟爸，”林似轻声解释，“我不好意思见他。”</p><p> 真令人伤心 下午的你明明那么英勇，那……</p><p> 蒋闲没说话。</p><p> 他不说话，给反应的任务当然就落到褚澹的身上。于是褚澹对林似说：“我考虑一下，明天大概这个时间，还是在这里，我会给你我的答复。”</p><p> 林似把那部新手机收好：“可以。”</p><p> 褚澹拿上书包，拍干净灰，就这么拎着犹豫了一会儿，没背到身上去。</p><p> 蒋闲走在他边上，问：“为什么明天给他答复？”</p><p> “我要问问周启，”褚澹说，“如果是真的，我就帮他送。”</p><p> 蒋闲：“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答应下来的。”</p><p> 褚澹：？</p><p> 褚澹心说我有那么冲动吗。</p><p> 他没想问蒋闲，因为蒋闲总是给出一些无意义的让人暴躁的回答。他们两个都一样，总喜欢看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p><p> 褚澹不知道的是，如果这次他问了，或许蒋闲会给出一个令他意外的回应。</p><p> 蒋闲看向褚澹的侧脸。</p><p> 被他注视的人正心不在焉地目视前方，看起来就心事重重，有一片灰蒙蒙的不悦压在头顶，形成看不见的乌云。</p><p> 上课的时候蒋闲一扭头就能看到褚澹的侧脸，见过褚澹或苦恼或烦躁或得意的鲜活表情，但就是没见过褚澹这种表情。</p><p> 他忽然就失去逗褚澹的兴致。</p><p> ……</p><p> 【“小澹，你劝劝妈妈好不好？爸爸不能没有你和妈妈的，爸爸错了，爸爸下次一定不再犯了！”】</p><p> 【“我和你说过了，你别找孩子说！这种事情你还有脸找孩子？！”】</p><p> 【“安惠心，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啊？小澹才多大，你要让他没有爸爸！万一以后，朋友拿这事情嘲笑他怎么办？别人用有色眼镜看他怎么办？！”】</p><p> 【“褚承华，是你做错了事情，你凭什么说我狠心？”】</p><p> 【……】</p><p> “走了。”</p><p> 褚澹被这句话惊得扭头。</p><p>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家楼下。说那句话的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p><p> 蒋闲这一路上安静得毫无存在感，只在刚才回家的时候出了声音。</p><p> 他说“走了”。</p><p> 这是在和他saygoodbye吗？算吗？不算吧？</p><p> 褚澹怀疑路上蒋闲可能和自己说了什么，但自己没听进去。</p><p> 他回到家，打开微信私聊周启。</p><p> 褚澹：你知道林锦的家庭情况吗？</p><p> 褚澹：我今天遇到他哥了，想稍微了解一下</p><p> 这个时间周启也不知道在教室还是在打球，如果在教室，那周启可能会玩会儿手机。</p><p> 褚澹等了几分钟，周启没回。</p><p> 他拿出语文作业，草草看过阅读的选文，在下方大片空白处写下一个“答”字。</p><p> 如果他有兄弟姐妹的话……</p><p> 会不会也像林似和林锦那样？</p><p> 他不知道林似为什么不好意思见林锦，但兄弟二人难以见上一面的原因他却可以猜测。</p><p> 老褚和安女士离婚之后，也基本上没再见面了。倒是老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一个人来找他，给他送礼物，然后被褚澹拒绝，如此</p> ', ' ')('\n <p>往复。</p><p> 【“朋友拿这件事情嘲笑我，我可以和他们绝交；同学拿有色眼镜看我，我可以不管他们专心学习。”】</p><p> 【“……小澹？”】</p><p> 【“拒绝与伤害自己的人来往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安女士的决定没有问题。还有……”】</p><p> 【“爸，你既然知道我可能会被这样伤害，”褚澹平静地看着褚承华，“又为什么要出轨呢？”】</p><p> 呜——</p><p> “嗯？”</p><p> 他感觉到边上的手机振动，才意识到自己没开静音。</p><p> 拿手机时褚澹瞥了眼时间。</p><p> 晚自习差不多开始了，周启在这时候回他消息？</p><p> 屏幕亮起，他才发现发消息的不是周启。</p><p> 好像有个蒋闲正在他脑子里笑：</p><p> 想不到吧！是我蒋闲哒！</p><p> 褚澹：“……”想不到，真想不到。</p><p> 蒋闲：吃饭没</p><p> 褚澹：？</p><p> 蒋闲：？</p><p> 褚澹：盗号的兄弟，你问错人了，我是绝对不会借你这个号一分钱的</p><p> 蒋闲：真令人伤心，班长</p><p> 蒋闲：下午的你明明那么英勇，那么正义凛然</p><p> 褚澹：……</p><p> 褚澹：你问我吃没吃饭干什么？？？</p><p> 蒋闲：达莉娅女士要去你家坐坐</p><p> 蒋闲：你觉得安女士会不会留我们吃饭？</p><p> 褚澹呆滞地把聊天记录来回看了两遍。</p><p> 安女士才刚回家，他听到卧室外面的动静了。</p><p> 但达莉娅女士和安女士这不是下班才刚分开吗，怎么达莉娅女士一回家又要过来？</p><p> 他还没想通，安女士就在他屋外敲了两下门。</p><p> 褚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开房门。</p><p> “小澹，今天小蒋和他妈妈会过来，我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吃饭，”安女士说，“等会儿我让小蒋直接来找你，这个椅子放你房间，给小蒋坐。”</p><p> 她把一只白色的折叠椅递给褚澹。</p><p> 褚澹接过：“哦……”</p><p> 蒋闲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褚澹仍旧没法适应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坐在自己的旁边，甚至要和自己共用一张桌子。</p><p> 他总想着是不是因为暑假里他们两个凑太近了。</p><p> 才导致新学期座位之间仅隔一米多。</p><p> 关门之后，褚澹速度很快地收拾自己的床和桌子，省得蒋闲进来挑刺。</p><p> 他坐回桌前，在已经写下的“答”字后面解题。</p><p> 上次蒋闲过来还是暑假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p><p> 褚澹一心二用，一边想着蒋闲一边在空白处书写：体现了蒋闲……</p><p> “……”</p><p> 划掉。</p><p> 在“蒋闲”上重重划几笔，绝对要做到看不出痕迹。</p><p> 写作业真是不能一心二用。褚澹在划掉的字迹后面重新写道：体现了人物……</p><p> 咚、咚、咚。</p><p> 褚澹合上语文作业推到边上，换了份化学打开，头也没回：“进。”</p><p> 伴随门锁“吱咔”一声轻响，有人走进来，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不轻不重。</p><p> 门被合上，两位女士的交流声被隔绝在外。褚澹屋子里没什么声音，对方的脚步声与呼吸声都能被听得清晰。</p><p> 他听到蒋闲走到自己的身后，就在背后，然后停下。</p><p> “边上有椅子，你自便。”褚澹说。</p><p>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褚澹无视不了他，正要转身问问这人要干嘛，一只手臂经过他的脸侧，手指点在他的化学作业上。</p><p> “这错了，”蒋闲的声音太近了，“是1ol，不是12。你没看到括号里说取整数？”</p><p> 扭伤 你俩写个作业怎么能扭伤手呢？……</p><p> 褚澹吓了一跳。</p><p> 他马上与蒋闲拉开距离，带得整个椅子往左歪斜，人也向一边倒去。</p><p> 蒋闲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这时倾斜的椅子终于因为不稳滑了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褚澹成功把蒋闲一起拖下水。</p><p> 咚！</p><p> “……”</p><p> 褚澹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屁股发麻。</p><p> 他和撑在他上方的蒋闲对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