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先生。”经登记完身份号码，又让留联系方式。<br/> 室内造景的假山鱼池流水潺潺。<br/> 在水族馆也难得一见的黄金狐们，在里面游得欢快。<br/> 颜桑回神：“还要电话号码么？”<br/> 他以前住酒店，好像没有登记这个。<br/> 经微笑点头：“是的，我们这边是需要的。”<br/> 每家酒店规定不一样，颜桑没多想，低声报了串数字。<br/> “好了。”经从前台绕出来：“您的房间在3010，我带您过去。”<br/> 季砚沉收了手机，率先朝电梯走去。<br/> “……”<br/> 看着走在前面的季砚沉，颜桑欲言又止。<br/> “颜先生。”覃卓温声安慰：“颜先生请放心，我们季总不是那样的人。”<br/> 覃卓今天受到的冲击也很大，不过职业素养让他很快调整过来。<br/> 颜桑没说话，覃卓半开玩笑半认真道：<br/> “我以我的年终奖发誓，季总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你是安全的。”<br/> 季总不过是送佛送到西罢了。<br/> 面对覃卓信誓旦旦的保证，颜桑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br/> “谢谢。”最后，他扯了扯嘴角。<br/> 手工地毯铺满整个走廊，成年人踩在上面也发不出半点声响。<br/> 经在前面领路，颜桑望着季砚沉的宽阔后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br/> 很不真实。<br/> “叮铃……”<br/> 安静空旷的走廊响起一阵铃声，接通电话的颜桑放低了声音：<br/> “瑶瑶，怎么了？”<br/> “我今天有事没在家，你放在冰箱就好……”<br/> 覃卓听着颜桑和那个“瑶瑶”轻声细语地讨论糖炒栗子该不该放冰箱这种日常，心里好奇：<br/> 电话那端的人是谁？<br/> 女朋友？未婚妻？或者……妻子？<br/> 没等覃卓听出个所以然，他感觉周围气温一低，再一看，他们季总眼里都带着冰霜。<br/> 覃卓心里叫苦：又怎么了？<br/> 颜桑接完电话，“3010”也到了，经刷卡开门。<br/> 经把套房设施讲了一遍，最后道：<br/> “有事您们随时联系我们，我这边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br/> 经离开了，覃卓看了季砚沉一眼，也默默跟着出门。<br/> 偌大的房间内骤然静了下来。<br/> 站在玄关的颜桑略显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br/> 他不敢看季砚沉，最后把目光放在落地窗上。<br/> 套房的落地窗野开阔，是宁城夜景绝佳的观赏点。<br/> 数不清的摩天大楼，望不到的城市天际线。<br/> 灯火辉煌，绚丽夺目。<br/> 分割建筑群的长江变成黑色绸带，江面行驶缓慢的观光游船，是点缀在绸带上的明珠。<br/> 颜桑看不到城市尽头，但能看到透过落地窗上的万家灯火，看到季砚沉的身影。<br/> 他看着那道挺拔身影去吧台冲了杯咖啡，然后径直在沙发上坐下。<br/> 颜桑不清楚季砚沉是什么意思，站着没动。<br/> 季砚沉先打破沉默：<br/> “站在那里做什么，怕我吃了你？”<br/> “……”<br/> 颜桑往里走了几步，斟酌开口：“今晚的事，谢谢你了。”<br/> 季砚沉没接他的话：“什么时候来的宁城。”<br/> 他记得……<br/> 颜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国庆节后。”<br/> 季砚沉没错过他的小动作，问：“哪一年国庆。”<br/> 明明季砚沉没有表现得多咄咄逼人，颜桑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br/> “今年。”<br/> 今年国庆，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br/> 男人默了两秒忽然起身，颜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br/> 季砚沉动作一顿，轻嘲笑道：“久别重逢叙叙旧而已，颜桑，你在害怕什么？”<br/> 颜桑知道自己并不是害怕，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语言。<br/> 从见到眼前人那一刻起，他的状态就不太对。<br/> 季砚沉缓步逼近，语调听不出喜怒：“还是说阔别八年，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br/> 男人嗓音低沉，说出的话却刺耳<br/> 细细密密的痛从四肢百骸中传来，颜桑却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br/> 他被季砚沉一步一步逼到角落，后腰抵住岛台。<br/> 男人身上的冷香铺天盖地袭来，颜桑想躲，却被抓住手臂。<br/> 头顶的中央空调送出暖风，困住他的男人眼里却没半分温度：<br/> “颜桑，很好玩吗？”<br/>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br/> 颜桑浑身一僵。<br/> 不等他发出声音，男人已经松了手。<br/> 季砚沉看他的眸光很沉：“颜桑，你跑我追的戏码，没人能陪你演一辈子。”<br/> 丢下这句话后，季砚沉转身出了门。<br/>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br/> 颜桑站在原地没动，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风浪嘶吼的黑色漩涡，连呼吸都一寸寸消失。<br/> 世界扭曲旋转，他要溺毙其中。<br/> …<br/> “叮咚、叮咚——”<br/> 颜桑从漩涡中挣扎爬出，恍惚片刻才去开门。<br/> 门外站着的是季砚沉那位助。<br/> 覃卓是来给颜桑送药的：“颜先生，你撞到栏杆的手臂需要处，我给你买了点活血化瘀的药。”<br/> 颜桑没想到覃卓还记得这个，连他自己都忘了：“谢谢，实在太麻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