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这玉石温润，成色上乘，雕工虽是一般，却能看出雕刻之人极其小心，待之万分珍惜。</p><p> 晏南舟看了眼这发钗，再三确定没有刻痕瑕疵，才又再次用白布包好，站在院中左右张望，弯腰将那发钗放在窗台之上，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纪师姐可会喜欢。”</p><p> 他眼中的迟疑和担忧并不作假，纪长宁看的有趣，可能是酒气上了头，她难得起来逗乐的心思，在晏南舟离开走到树下时，捻了个法决，树上枯枝纷纷扬扬落下下去，像是下了一场落叶雨。</p><p> “咦？”晏南舟被这落叶雨模糊了视线，衣襟发丝中都掺杂着落叶，以至于他有些狼狈的用手遮住脑袋，下意识抬头，和还未收回笑意的纪长宁对上视线。</p><p> “纪师姐！”晏南舟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笑着大声唤了句，“你在树上作甚？”</p><p> “赏日。”</p><p> “赏日？”晏南舟扭头看着天边，只见竹屋和树梢，以及隐约穿过枝丫间投射的橘黄色的余晖，又转回身仰头，附和道：“却是好看。”</p><p> 纪长宁勾着唇轻笑，飘然飞下去，坐在石椅上，指尖轻勾，那放在窗台上的白布便落入她的手中，自动翻开，那根玉钗在二人眼前露出，入手温润细腻，呈现出油脂光泽。</p><p> “哪儿来的？”纪长宁把玩这玉钗问。</p><p> 晏南舟身子僵硬，还以为犯了错，局促不安道：“我雕的，我见其他师姐都有玉钗，便想着送师姐一支，我不知道师姐不喜此物。”</p><p> “问你玉石哪儿来的？”</p><p> 闻言，知晓纪长宁不是动怒，晏南舟松了口气，可反倒不知如何回答。</p><p> 纪长宁语气淡淡恐吓，“来历不明的物件可是要交于执教长老的。”</p><p> “别，”晏南舟果然慌了，低垂着头声若细蚊，“我替其他师兄打杂，一点点存下灵石换来的石料。”</p><p> “存了多久？”</p><p> “没几日……”</p><p> 声音很轻，满是心虚。</p><p> 手中玉钗变得烫手，重如千金，纪长宁说不清现在是何心情，从未有人这般待她，如珠如宝，小心讨好，以己喜为喜，以己悲为悲。</p><p> 都说真心换真心，她心变得毫无波动，看着眼前窘迫紧张的少年，瘦骨嶙峋一身伤痕，喉间一紧，沉声道：“晏南舟，你可想学剑？”</p><p> “啊？”</p><p> “往后我教你练剑。”</p><p> 所有人都传是她给晏南舟开了小灶，私下教导，既如此，她索性把这谣传坐实。</p><p> 起初晏南舟以为纪长宁只是随口一说，他在落霞峰时常听旁人提及纪长宁，无一不是说她精于修炼，忙于宗门事务，多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过，亦是极少教导宗门弟子。</p><p> 自是也知道自己使出归玄后，那些人是如何编排，无不是些纪长宁假公济私暗度陈仓的难听话，仿佛不认同自己天赋不足，而怪他人受人指点。</p><p> 他不介意自己是如何被污蔑羞辱，却不忍听旁人说纪长宁一句不是。</p><p> 虽不解其意，可在他心中，纪长宁是同旁人不同的，是救命之恩，是教导之情。</p><p> 按理来说，谣言四起，积毁销骨，众口铄金，旁人只愿听到自己想听的事，不在乎会给他人带来多大的困扰，本以为经此一事，自己定是惹纪师姐生厌，故而纪长宁要教他练剑时，他自是感到讶异，不能明白用意。</p><p> 回去后久久难眠，翌日散了课踟蹰了许久，才抱着试探的心走到山间陵外那片竹林中，远远却见纪长宁负剑而立，闭眼休憩，似久等多时，忙急匆匆小跑而去，气喘吁吁道：“纪师姐，我来迟了。”</p><p> 纪长宁睁眼抬眸，沉声问：“今日为何这般晚。”</p><p> “我”晏南舟低下头，“我不想学。”</p><p> 说完，晏南舟看着地面，他不知道纪长宁是何表情，是失望还是无所谓，光是想到那种眼神，便感觉自己心中酸涩难耐，眼睛泛红。</p><p> 随后，只是听到枯枝被踩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将自己笼罩，纪长宁淡漠的声音随之响起，“抬头。”</p><p> 晏南舟未动。</p><p> 这道声音再次响起，“晏南舟，我让你抬头。”</p><p> 双手紧握，晏南舟抬头目光望进纪长宁双眸中，这双眼眸无悲无喜，只是困惑不解，“我不问你缘由，只问，你当真不想学？”</p><p> 竹林中很安静，只听得见风吹竹叶发出的沙沙声。</p><p> 过了一会儿，似明白这人答案，纪长宁转身，却感觉衣袖被人扯住，低头一看，少年用指腹轻轻扯住衣摆，仰头看着自己，眼神坚定不移，声音有些慌张，仿佛怕说晚了一秒面前这人就会离开，“纪师姐，我错了。”</p><p> 纪长宁不语，晏南舟着急不已，也顾不上其他，慌忙解释，“师姐待我极好，我不想再因为自己，让师姐无端背上骂名。”</p><p> 虽说的没头没尾，却足以让纪长宁明白晏南舟不愿的缘由。</p><p> 万象宗弟子也有同晏南舟这般大的，却并未同他一般老成，就连于尉少时，也是跳脱顽劣，事事皆要争抢，极少因为旁人放弃什么。</p> ', ' ')('\n <p> 可晏南舟却能果断放弃，为的仅是不想旁人编排自己而已，旁人待他好些，他恨不得十分回报。</p><p> 自己待他好吗？</p><p> 纪长宁说不出来。</p><p> 就像崇吾说的，不过意外救了人一命，并未有何私心，把人随手一丢再未过问，待只灵宠怕是都要细心照料一番。</p><p> ≈lt;a href=&ot;&ot; title=&ot;&ot;tart=&ot;_bnk&ot;≈gt;</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