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好啊，等我被赶出来，”一直没说话的程殊楠慢慢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盯住lia，然后视线下移，“你一定要来找我，我先把你不成器的东西剁了。”</p><p> 他已经极力忍让，只求在艰难境况中摸索着那一线生机，顺利毕业离开这里，这是唯一支撑自己的念想。如今他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求，可一个两个的仍然来欺负他，不想让他好过。</p><p> 怒火在心底积聚，压过了委屈和害怕，理智和求全。</p><p> lia没料到程殊楠还这样牙尖嘴利，玩味的笑容冷下来。</p><p> “程殊楠，你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可笑，觉得无所谓？破罐子破摔可不好啊。”</p><p> “虽然程家把你扔下抵债，但你算无辜的，”lia想到什么一样，话锋一转，“哦，还有个无辜的，是你侄女，叫程安安是吧。”</p><p> 程殊楠倏然挺直腰背：“你想干什么？”</p><p> “小姑娘挺可爱的，”lia看着程殊楠，说了句让他目眦欲裂的话，“抵债的话估计比你值钱。”</p><p> 【作者有话说】</p><p> 程殊楠：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p><p> 不讲道理</p><p> lia完全没料到程殊楠在这种场合有胆子动手。</p><p> 在提到程安安之后，程殊楠突然跟疯了一样，扑过来打了他一拳。lia猝不及防被推出一个趔趄，还没站稳，程殊楠又再次冲过来，从侧面箍住他的肩膀，一口下去，狠狠咬住对方脖子。</p><p> 梁北林和人说着话，远处传来一阵轻微骚动，他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p><p> 距离近的几名工作人员已经冲过去，将两人扒拉开，lia一边被人拉着往外走，一边捂着出血的脖子大骂：“艹，程殊楠，你是狗吗？你他妈咬我颈动脉！”</p><p> 程殊楠眼底猩红，像个愤怒的小兽，整个人失去控制一般嘶吼着：“我杀了你！”</p><p> 展示桌上有一把手工刀，他抄起来，挥刀向着lia冲过去。</p><p> 程殊楠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十分骇人，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连lia都傻住了。</p><p> 眼看刀尖距离lia不足一掌，梁北林从后面冲上来，抓住程殊楠肩膀往后一拧，然后一脚将他踹了出去。</p><p> 刀和程殊楠一起落地。</p><p> 四处都乱哄哄的，有人尖叫，有人惊呼。</p><p> 梁北林喘着粗气站在原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p><p> 程殊楠方才好像是惨叫了一声，也可能没叫。梁北林没怎么用力，他看着程殊楠举刀冲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抬脚是本能还是刻意，已经想不起来。</p><p> 但他觉得自己是收着力的，那个笨蛋怎么就能被踢出去这么远，而且到现在还爬不起来呢。</p><p> 梁北林脚底好像踩着什么，他低头看了眼，轻微动了动脚，什么也没有，脚下只有地板，却总像踩着很软的东西。</p><p> lia惊惧未消，过来靠在梁北林身边：“吓死我了北林哥，他刚才竟然拿刀要杀我，真是疯了。”</p><p> 是啊，程殊楠真是疯了。梁北林想，平常娇纵一点也就罢了，竟然想杀人，这样不计后果，难道也想毁了自己吗？</p><p> 对啊，梁北林又想，程殊楠要是真的杀了人，怕是后半辈子要坐牢的。如果自己不制止，指不定他的人生就全毁了。如今程家没人了，只剩下他自己，谁还惯着他，要是真到了牢里，还不知道被磋磨成什么样。</p><p> lia还在说，梁北林很不耐烦，看了对方一眼。lia就闭嘴了。</p><p> 那一眼里，有很多情绪，厌烦、疲倦、矛盾，还有一丝不被察觉的痛苦，每一种似乎都不该出现在梁北林身上，每一种都是lia无法理解的。</p><p> 大家都散了，程殊楠依然趴在地上，小小一团，一点声音都没有。</p><p> 梁北林脚步钉在地上，直到路清尘跑过来，然后有些慌张地喊人。</p><p> “北林，你过来看看！”路清尘的声音有些变调，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砸进梁北林耳朵里，“小楠吐血了！”</p><p> 傍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腥味。梁北林关了窗，病房里就只剩下消毒水味。</p><p> 程殊楠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p><p> 消化性溃疡，再加上外力打击，引起溃疡基底部的血管破裂，导致胃出血。人送到医院后做了紧急内镜治疗，好在出血问题不严重，及时止住血，没造成太大危险。</p><p> 医生将梁北林叫到办公室，认真地讲解注意事项，多卧床休息，药按时吃，保持呼吸道畅通，必要时吸氧。</p><p> 听了一会儿，梁北林问医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p><p>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还能是什么，年轻人不要压力过大，饮食要规律，否则什么毛病都有。</p><p> “还有，你是他爱人吧，两人在一起有矛盾很正常，有事说事，不要动手。”</p><p> 晚上医生查房时，程殊楠慢慢清醒过来。</p><p> 从他醒了，梁北林就一直在等。</p><p> 等他说话，说什么都行。说为什么那么冲动，说自己胃很疼，甚至可</p> ', ' ')('\n <p>以像之前那样，说“梁北林你替我报仇”。</p><p> 可是程殊楠很安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大部分时间闭着眼，偶尔睁开眼就看着天花板。医生来给他打针，他也没什么反应。</p><p> 等到两天后稳定下来，医生说可以吃点东西了，梁北林拿着熬得软烂的小米油喂他，他也很乖地吃。</p><p> 出院前一天晚上，梁北林从外面回来，状态不太好，很疲惫，身上也有烟酒气。</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