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阿爹也吃了！”釉儿明察秋毫。</p><p> “好好好，我们都吃了，那釉儿也吃好不好？”</p><p> “这还差不多。”青天釉老爷这才退堂。</p><p> 不到半个时辰，釉儿就拿到了糖葫芦，不明所以的丕儿和谢邈沾光，也各得一根。</p><p> “下次不许背着我吃好吃的。”她一边吃一边叮嘱。</p><p> “是——”</p><p> “偷吃”的爹娘乖乖认错。</p><p> —</p><p> 摘星楼三日匆匆而过，一家人迁到了曾经的禹王府，和凤还恩的军容府分立皇城东西。</p><p> 真有分庭抗礼的意思。</p><p> 而李成晞，自上过一次摘星阁就没再来，而是将洛明瑢宣到所居正殿议事，是以并未关心楼上多了一个女子的事。</p><p> 公事之余，他也曾闲叙问起是什么女子得了堂兄青眼，洛明瑢不过随意敷衍过去。</p><p> 总归这三日并未闹出什么乱子。</p><p> 沈幼漓更喜欢禹王府，每天这逛一下那逛一下，一天就打发了，在摘星楼上，无花无树，白日对着白茫茫的天，晚上听四面呼啦啦的风。</p><p> 但她清闲，洛明瑢却不清闲。</p><p>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洛明瑢就去了钦天监，成日里早出晚归，沈幼漓和迟青英很不对付，但还是刻意去套近乎，打听洛明瑢如今在做什么。</p><p> 迟青英也没瞒她：皇帝已经在催促，洛明瑢在钦天监走马上任，凌驾在监正之上，要处置料理的人很多，还要服众，要布局，要做的事自然就多了。</p><p> 沈幼漓不知道洛明瑢要布什么局的，她也帮不上忙，只能每日熬些安神补气的药膳，托府中下人送到钦天监去。</p><p> 而洛明瑢常常熬到夜深回府，总能在桌上看到尚温的饭食，和枕着手臂睡着的娘子。</p><p> “你去榻上睡吧。”</p><p> “不看到你，我睡不着。”沈幼漓困得说胡话。</p><p> ……</p><p> 刚刚睡得挺香那人是谁？</p><p> 洛明瑢触动之余，得知她去找过迟青英，直接将人调出了府外：“往后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p><p> 说完才端起饭碗吃饭。</p><p> 沈幼漓戳着他因吃饭而滚动的喉结，抱怨道：“陛下为什么选你对付凤还恩？”</p><p> “是我自荐。”</p><p> 她清醒了些。</p><p> 洛明瑢继续说：“当日皇帝肯保我，不只是我让天下人知道我还活着，更是借节度使之口言明遭凤还恩追杀，他权衡之下才将我安置在摘星楼，如今我醒来，当然要报仇，且我出身宗室，不必慢慢提拔，身后又有晏氏和青夜军，京中朝官之中，我最适合。</p><p> 郑王之乱后，天下都知道我不可能即位，国师地位高却没有实权，也好办事，来日用不上就搁置一旁，无论如何都不会威胁到帝位。”</p><p> 沈幼漓本想听过便罢，可她突然发觉，自己离那归隐山林的日子越来越远。</p><p> “这一斗，要多久？”</p><p> “那就得看皇帝的意思了。”</p><p> 皇帝的意思，肯定要死一个才算数。</p><p> 洛明瑢将她拉到怀中：“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p><p> 这是等着她给凤还恩求情呢。</p><p> 沈幼漓知他心病作祟，开诚布公道：“无论你做什么，我皆有自己的判断。”</p><p> 这话收着三分，彼此心知肚明就好。</p><p> 洛明瑢不甚满意，眉间阴郁下来。</p><p> “那以后你岂不是天天要像那些朝官一样，早出晚归？”沈幼漓皱眉不悦。</p><p> “不高兴？”</p><p> “我不乐意你天天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p><p> 洛明瑢竟笑，“当初为自保不得不来雍都，而今想要抽身，非得争出个结果不可。”</p><p> 沈幼漓心仪的是山水之间，而不是眼下躲在禹王府中不敢见人，还得看一个从前吃斋念佛的人，成日勾心斗角，周旋在朝野之间。</p><p> 可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平白扰乱他心神。</p><p> 沈幼漓只叹了口气，“你都瘦了，白日我让人送饭去，可按时吃了？”</p><p> 洛明瑢点头，“可惜你不能亲自去钦天监寻我，陪我吃饭。”</p><p> 是啊，这躲躲藏藏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p><p> 夫妻俩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将灯烛吹灭。</p><p> 好在两个月之后，洛明瑢早出晚归就有了成效。</p><p> 很快，就出了一条“彗星现于紫微垣”的星变占验就奉到了李成晞御案前，矛头直指凤还恩。</p><p> 他也多了些待在禹王府的时间，与沈幼漓还有一双儿女在一起。</p><p> 可此时已至开春，沈幼漓又要回万春县去了。</p><p> “不去可好？”洛明瑢问她。</p><p> “一个月而已。”沈幼漓下意识想拒绝，却见他眉骨压着眼睛。</p><p> 此人眼下不能当着正常人看，定悄悄闷着坏，这话问得坦荡恳切，说不定哪里就是陷阱。</p><p> “本来就修得差不多了，开春之后不过是点零碎的活儿，就算</p> ', ' ')('\n <p>不去盯着也出不了什么错……”沈幼漓艰难说道。</p><p> 洛明瑢长指在她掌心画圈：“釉儿丕儿都找好了授课先生，不能跟你去万春县久住，我又早出晚归，照顾不到他们……”</p><p> “那就不去了。”沈幼漓其实并无多大遗憾。</p><p> 要独自去万春县这一个月，难保不会节外生枝，总归前面的大活儿已经完满，只要递个口信，让当日去县衙交代过的鹤使去督工，与自己亲自到场并无不同。</p><p> 而且眼下洛明瑢顾不上禹王府中大小事宜，为防节外生枝，自己还是留在府中为夫君和孩子盯着为妙。</p><p> “当下确实该谨慎些，我不去也好，当日我在衙门也有交代，也请你派一个可信的人一道盯着，以保万全。”</p><p> “这是自然。”</p><p> 洛明瑢握住她的手，又说：“其实府中下人亦可照看两个孩子……”</p><p> “一个月，我确实放不了放心，眼下时局更是敏感，若真遗憾，我来日尽可再去修个东河渠、西河渠，就不要在这时候做些可能添乱子的事了。”她开玩笑道。</p><p> 洛明瑢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眼下委屈你了。”</p><p> “生死与共，相扶到老。”</p><p> “生死与共，相扶到老……”洛明瑢重复了一遍，牵起了唇角，这话可真是动听。</p><p> “不过——”沈幼漓又补充了一句，“等工事结束之后，我要亲自去检查一趟。”</p><p> “届时我陪你一道去。”</p><p> “嗯。”</p><p> 沈幼漓磕到他胸膛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郁闷，忽然坐直了身子，将洛明瑢吃了一半的肉羹拖过来，谁知洛明瑢竟然伸手来抢。</p><p> 这可是她做的，还跟她抢？沈幼漓气得一股脑地扒拉到了自己嘴里。</p><p> 洛明瑢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像她那么体贴的娘子，每日给他做肉羹滋补，就因为他说一句好吃，自己每天准点就去厨房，只为等着他归家之后能吃上最热乎——</p><p> “呕——”</p><p> 沈幼漓差点没吐出来，为了保住体面强行咽下去，赶紧端起茶杯漱口。</p><p> “为什么这么难吃！今天的肉坏了吗？”</p><p> 她仔细看碗里剩下的肉羹，颜色正常，闻起来也正常，显然没有坏。</p><p> 那真相岂不就是——难吃？</p><p> 沈幼漓还道自己做得那么好看，没想到越好看，越难吃……洛明瑢怎么有脸说出“好吃”二字？</p><p> 他蹙眉无奈：“做什么要抢过去吃？”</p><p> “阿寔，你舌头是不是不大正常？”她悲愤地问。</p><p> 洛明瑢拿帕子体贴给她擦嘴，认真道：“若是不说好吃，你就不给我做了。”</p><p> 沈幼漓捧着碗颤抖，这人舌头和脑子绝对有一个坏了，不然怎么喜欢找罪受？</p><p> “你说一声，我就换别的做，这怎么吃得下去……”</p><p> “不难吃，我如何确定是你做的？”</p><p> ……</p><p> 沈幼漓被惹恼了，把碗一摔，转过身去不想理他。</p><p> 洛明瑢总算不笑了，拉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有时候做好了，我当真觉得好吃，这一次恰好做坏了。”</p><p> “罢了罢了，总归我做不来什么贤妻，“沈幼漓鼓起腮帮子时，和女儿一模一样，“以后不做了，你把脑子都吃坏了也是麻烦事。”</p><p> 其实她也并非为了当什么贤惠娘子，不过是成日待在府中，不知怎么打发时日罢了。</p><p> 洛明瑢已经不听她在说什么了，只是贴着她的脸厮磨。</p><p> 等待着她允许之后，将人压在罗汉床上。</p><p> 这件小事就这么过去了。</p><p> 某一日，洛明瑢晨起突然穿戴整齐，说道：“咱们走吧。”</p><p> “去哪儿？”</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