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不要再想洛家的事了，回河东去，还有你那些侍女，一个个都是废物，全斩了。”</p><p> 他不想再和女儿多说，起身离去。</p><p> “阿爹，阿爹！”</p><p> 县主唤不回郑王，独自坐在椅子上将一日里发生的事想过，心似被阴火慢慢灼烧。</p><p> 十七皇子、沈氏……</p><p> 记忆最后定在自己趴在地上，眼看着洛明瑢抱着沈氏离去那一幕。</p><p> 指甲刺破掌心。</p><p> 为什么她没有沈氏那样的好运？会有人出头，会被人保护呢？现在甚至连父王都不向着她了……</p><p> 庭院里，被按跪在地上的侍女哭泣求饶，喊着县主救命。</p><p> 瑞昭县主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上前阻止，眼看刽子手手起刀落，秋菽、春苜，还有其余两个侍女的头颅接连滚落，庭院之中立刻安静下来。</p><p> 血腥味弥漫开，瑞昭县主的眼睛也慢慢变成血红色。</p><p> 这笔账，她会算到沈氏身上去。</p><p> 至于郑王和洛明瑢……</p><p> “将我利用完了就赶我走，我来瑜南吃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当一枚棋子吗？”瑞昭县主喃喃自语。</p><p> 她心中浓重的恨意无人抚平，就哪儿都去不了。</p><p> —</p><p> 沈幼漓已经在佛堂绕了很多圈。</p><p> 她找了一切能用的东西藏在身上，而后靠着门对着佛龛发呆。</p><p> 将一日里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p><p> 她突然坐直。</p><p> 对了，凤还恩派来监视她的人呢！</p><p> 那鹤使能把锁劈开吧，不然能把门踹烂吧？</p><p> 不过那人只是派来监视她的，人要死了救一手还情有可原，只是被关起来，还省得他跟着跑了呢，何必来帮她呢？</p><p> 那若求助凤还恩呢，更不可行，只会给她惹来更大的麻烦。</p><p> 沈幼漓无力倒了下去。</p><p> 这时又脚步声传来，沈幼漓一个激灵，赶紧拍门：“开门！谁在外面，开门！”</p><p> 是雯情在外面说话：“沈娘子，郎君已经出去了，奴婢没有钥匙开不了门。”</p><p> “那大夫人呢，找大夫人来。”</p><p> 外面没了声音，沈幼漓听到脚步声走远。</p><p> 雯情不愿意帮她也情有可原……沈幼漓再次靠到门上。</p><p> “大夫人不见人。”</p><p> 原来雯情刚刚是主屋看过，什么人也没见到，才回来告诉她。</p><p> 沈幼漓急问：“丕儿釉儿在哪里？”</p><p> “也不见了……”</p><p> 雯情后知后觉，家中似乎是发生大事了，“娘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p><p> “眼下还不知道，你若担心，告假回家中去，这一两月走远些。”</p><p> 雯情纠结起来，“洛家都在这儿呢，大人们都不跑，想来是不用担心……郎君回来！”</p><p> 雯情惊呼一声，脚步声匆匆远离。</p><p> 洛明瑢回来了。</p><p> 他并未在意逃跑的人，而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p><p> 其实釉儿没什么不能见沈娘子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私心。</p><p> 他想单独和沈娘子在一起。</p><p> 沈幼漓听到门锁被提动，视线扫了一圈，抬起一边的椅子，待门开人走进来，狠狠砸了下去。</p><p> 习武之人哪会这点反应都没有。</p><p> 洛明瑢只伸出一只手擎着，沈幼漓的椅子就怎么也砸不下来。</p><p> 将她手腕轻轻捏一下，手就松开了，眼看椅子就要砸她头上。</p><p> 洛明瑢将椅子往旁边推开，才没砸到她的头。</p><p> 看一眼翻倒的椅子，他转过脸来对着沈幼漓，声线微寒：“你想杀贫僧？”</p><p> 疾言厉色，偏偏活色生香。</p><p> “不是……”</p><p> 沈幼漓只是想砸晕他。</p><p> “不是？”</p><p> 洛明瑢眉间阴霾未散，将手中东西放下，递了一把短刃到她手里。</p><p> “杀了贫僧，你就能从此地出去。”</p><p> “不是……”</p><p> 她极少应付洛明瑢生气的场面，想抽手又被他紧紧握住，气氛在血腥的边缘摇摇欲坠。</p><p> 她不明白，从前再过分的事她也做过，眼前人不也轻轻放过了，这回怎么如此咄咄逼人。</p><p> 洛明瑢握着沈幼漓的手，沈幼漓握着刀，二人四目相对，刀尖被他带到心口处。</p><p> 洛明瑢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被她气到，顺势而为，总之那药似乎激起他的血性，让他偏激起来。</p><p> “杀了贫僧，你就能出去找两个孩子。”</p><p> 她视线落在刀上，似在思索。</p><p> 将她意动尽收眼底，洛明瑢倏然握得更紧：“记住，伤了不算，贫僧还能抓到你，要一刀毙命，你才有跑出去的机会。”</p><p> 说完，手背上那紧压着的手掌慢慢移开。</p><p> 此刻要不要刺下去，全在沈幼漓一念之间。</p><p> 短刃立刻坠地，沈幼漓跌坐在地上。</p><p> 他随着</p> ', ' ')('\n <p>蹲下，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她，“不是舍不得你的孩子吗？”</p><p> “你现在杀性怎么那么重？”</p><p> 沈幼漓推开他的靠近，想把衣领松开一点喘口气，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p><p> “沈娘子或许从未真的了解贫僧。”</p><p> 洛明瑢浅笑时光华夺目，他将刀拿起，抑制下心底的汹涌，“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待一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贫僧保证。”</p><p> “谁舍不得！”</p><p> 沈幼漓只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狡黠。</p><p> 她累了，懒得斗心眼，只想躺下。</p><p> 四仰八叉往后倒，大掌接在她背上，一收力就将人抱了起来。</p><p> “地上脏。”</p><p> 在洛明瑢抱着她朝里走时，沈幼漓荡着四肢，问：“你就不能变得和从前一样吗？”</p><p> 以前他很好对付，跟个摆件一样，随意作弄都没事。</p><p> “贫僧未变，只是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再耽搁。”</p><p> 若不是到这个关头，洛明瑢都不知自己竟还有那么多遗憾。</p><p> 他修佛多年，以为一切都能看破，万事早已放下，可日子能数得清楚之后，就开始锱铢必较起来。</p><p> 想做她夫君，又想当釉儿和丕儿的好爹爹，想还大夫人恩德……可惜他不能一劈三分，只能先顾着一边。</p><p> 若知会走到如此结局，何必浪费那四年，如今求而不得，算是他的报应。</p><p> 他想同她待一会儿，将那七年未说的话与她说尽。</p><p> 就算惹怒她，也盼沈娘子将来会谅解。</p><p> 沈幼漓听到他的话，不以为意：“你不想耽搁，可我也不想陪你在这儿耽搁……”</p><p> 为什么洛明瑢想回头，自己就要被关起来，任他摆布。</p><p> 言语如钝刀，割人无声，洛明瑢同她赔礼：“委屈沈娘子了。”</p><p> 沈幼漓翻了个白眼，“知道错了就放我走。”</p><p> 他还是那句“安心住下”。</p><p> 二人一时无话。</p><p> 洛明瑢将带来的被衾铺好，又将她小厨房里的吃食全给她提了过来，还有妆台、衣衫、她的细软，大有要把她关很久很久的架势。</p><p> 她忍不住：“洛明瑢，你不能不讲点道理，我不是你们洛家的人！”</p><p> 他淡淡开口：“七年前，你要孩子的时候，跟贫僧讲过道理吗，今日你偷走孩子，又想过要跟洛家讲道理吗？”</p><p> 沈幼漓哑口无言。</p><p> 洛明瑢拿出一串钥匙，“这是你的？”</p><p> 方才在她身上扫荡时扫出来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