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倪雀的脑袋都要怼进桌板里了，她牙齿轻轻咬了下唇内软肉，强迫自己抬起头来。</p><p> 对面俩老师一副看好戏的姿态。</p><p> 倪雀只得硬着头皮迎上江既迟的目光，又一脸诚恳地垂下头：“……我错了。”</p><p> 女孩子脸小小的，白白净净，头发颜色并不是纯粹的黑，偏一点自然的棕。这会儿一低头，鬓边一小撮头发落下，那头发原本别在耳后，这么一掉，弯出一个内扣的弧度，发尾兜着下巴，显得格外柔软。</p><p> 她这副样子，江既迟那一点装模作样的气焰都没法烧起来，他支着下巴，眯眼道：“小倪雀。”</p><p> “？”</p><p> “你这语出惊人的本事，愈发厉害了。”</p><p> “……”</p><p> 对面俩老师没完全理解这话，倪雀却是瞬间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p><p> 她曾经在江既迟面前确实挺嘴上跑火车的。</p><p> 什么“一堂课四十五分钟为师不算师”，什么“竹子能当柴烧也算是柴”，都是她说的。</p><p> 如果说她过去的语出惊人是“胡说八道”，那么她现在的语出惊人就是“唇尖舌利”。</p><p> 倪雀讪讪的，没敢接话。</p><p> 除了倪雀外，在座几个都是很健谈的人，方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带过了，之后大家又开启了不少其他的话题。</p><p> 林杳聊起她当前在做的课题，还有升博的不容易。</p><p> 冯子业说他微博、小红书上的粉丝数长得太快，工作室接的单子多得都排不过来。</p><p> 江既迟也讲了不少他们公司的趣事，还提及一些新产品的开发，业务上的经营。</p><p> 一顿饭，吃吃喝喝聊聊，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p><p> 江既迟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事，他得过去一趟。</p><p> 餐厅里不剩几桌客人了，他们也决定撤。</p><p> 林杳要回学校，冯子业要回工作室，两人挨得近，自然是一道。</p><p> 倪雀刚要说自己去坐地铁，林杳和江既迟同时开了口。</p><p> 林杳看向江既迟：“江既迟你回公司是不是顺……”</p><p> 江既迟对倪雀说：“正好顺路，我送你。”</p><p> 林杳于是道：“妥了，就让江既迟送。”</p><p> 这下推掉肯定显得太刻意，倪雀只好答应：“好的。”</p><p> 四人走到附近的停车场，分开前，林杳搂搂倪雀的肩：“好好的，兼职要适度，别给自己搞太累了。”</p><p> 倪雀说“嗯”：“林老师你也是，别太累了。”</p><p> 冯子业一把将林杳拉了过去：“不让她累着，这就是我的业务了。”说着手指扣住林杳的，两人的手牵在了一起。</p><p> 一顿饭下来，倪雀对他俩这样秀恩爱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p><p> 倪雀凑到林杳耳边，小声说：“冯老师好喜欢你哦。”</p><p> 林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p><p> 江既迟在旁边说：“走了。”</p><p> 互相道别后，倪雀跟着江既迟往他停车的方向走。</p><p> 江既迟开的是辆黑色的车，倪雀扫见车尾的标志是上下结构的vw，下方还有一行字母。</p><p> 倪雀刚拉开后座的车门，刚坐上驾驶位的江既迟转头看她：“想让我给你当司机啊？”</p><p> 倪雀停下动作。</p><p> 江既迟说：“坐前面来。”</p><p> 倪雀只好把后座车门关上，手指攥了攥书包背带，坐进了副驾驶。</p><p> 车子开出停车场，驶进车流中。</p><p> 刚才的四人局，倪雀已经适应了江既迟的存在。</p><p> 现在这小小的车厢内，只有她和江既迟，倪雀再次变得不自在起来。</p><p> 这种不自在让她不敢说话，而不说话，空间则显得更加安静。</p><p> 倪雀偏头看着窗外。</p><p> 阳光很好，落在眼睛里，有些耀目，好在目之所及灿烂的景象，倒是可以消解几分她的局促。</p><p> 江既迟打开了车载音乐，车内顿时流淌出好听的歌声。</p><p> 歌声响起的同时，江既迟开口：“对了，刚才聊着聊着给岔开了，你还没说你家里现在还养羊吗？”</p><p> 倪雀不好再盯着窗外看了，那样不太礼貌，她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回答说：“不养了，爸爸把羊都卖掉了。”</p><p> “卖掉了？”</p><p> “嗯，我高中住校不怎么在家，爸爸要上班，奶奶又不够上心，家里羊要么瘦了，要么病了，后来干脆就卖掉了。”</p><p> 江既迟听完稍有沉默，说：“也好。”</p><p> 刚说完，江既迟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响了。</p><p> 倪雀瞄了一眼，看到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p><p> “倪雀，帮忙关下音乐。”江既迟说着，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修长手指滑动屏幕，电话接通。</p><p> 倪雀忙把音乐关了。</p><p> “喂。”</p><p> 那头稍顿后，传来一个女声：“阿迟，是我。”</p><p> 听到这个声音，倪雀某根记忆的神经狠狠动了一下。</p> ', ' ')('\n <p> 是当年那个声音！</p><p> 是江既迟的女朋友。</p><p> 不对。</p><p> 倪雀反应过来，刚才冯子业明明说过，江既迟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p><p> 这个人不是江既迟的女朋友？</p><p> 当年是她想错了？</p><p> 但是这个女的对江既迟的称呼，以及她声音里带着的情绪，是个笨蛋也能听得出来她对江既迟有意思。</p><p> 倪雀看见江既迟皱了皱眉。</p><p> 他问：“有事吗？”</p><p> 那头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下午正好要去你们公司附近办事，你在公司吗？想约你吃个晚饭。”</p><p> ≈lt;a href=&ot;&ot; title=&ot;&ot;tart=&ot;_bnk&ot;≈gt;</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