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原来这么小。<br />\n小到走到哪里，都能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念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倒霉到这个份上。<br />\n她做不到像闻烟说的那样，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拿出正宫的架势。<br />\n她能做到的，顶多就是当做视而不见，转身就走。<br />\n那女人却不知好歹的追上去，捏住念念的肩，顺便拦住她的去路，“念念妹妹，怎么看到人不打招呼？”<br />\n“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br />\n念念严词厉色，自带一身清冷的气质，她以前娇娇软软，看样子就是个好欺负的，可去过了太多地方，又经历的离婚后，气质完全都变了。<br />\n面前的女人却没退缩，好不容易抓到她落单，自然要好好“聊一聊”。<br />\n那天被闻烟看到。<br />\n还连带着被骂了两句。<br />\n本就不快。<br />\n今天难得有缘分遇到柳念念，当然不会放过。<br />\n“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我们还见过呢，你那个姐姐，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之前还不就是个陪酒的。”<br />\n她们都是在赵怀律亦或者江封这类人的庇护下得以生存，说白了就是一种人，谁也不比谁高贵。<br />\n闻烟因为闻家跟着梁家倒台，的确有过一段黑暗的时间，不过却是极为短暂的，没多久就结束了。<br />\n可这段耻辱的烙印，却将跟随她一辈子。<br />\n也真是因为这些，江封才一直将闻烟说的一无是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的确都配不上赵怀律。<br />\n而那段历史也是很容易被扒出来的。<br />\n现在就落到了别人嘴里，成了最难听的言辞。<br />\n念念能忍受她骂自己，讽刺自己，却不能忍受因为自己害闻烟被人骂。<br />\n毕竟那天，闻烟是在保护她。<br />\n“你说什么？”她声音清清凉凉，没有温度，骇人的可怕。<br />\n女人微有一怔，却还是维持着本性，拨开了脸颊上的头发，“我说你那个姐姐是陪酒女，怎么了，我哪个字眼说错了？我给她道歉，但我可没说错。”<br />\n念念红了眼，好脾气的她头一次发作起来，扬起手就朝女人的脸上打去。<br />\n空旷的大厅，左右零星往来的几个人里，因为她们的争吵而停下了步伐。<br />\n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br />\n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被打的偏过脸去，肩膀在微微颤抖，像在蓄力。<br />\n反应过来。<br />\n她扯开嗓子嘶吼起来，尖锐的声音突然拔高，直直往高处蔓延，因为怒火，她顺手推向念念，本想还给她一巴掌，却扑了空，半个身子砸向她。<br />\n身前压过来的重量让念念措手不及。<br />\n上身被砸的后仰过去，身后就是贩卖机，随之腰部狠狠撞击到坚硬的材质。<br />\n不知为何，腹部却忽然痛起来。<br />\n痛的密密麻麻，像是针尖在钻，念念痛的站不住，扶着贩卖机一点点往地上坐，似乎有热流蔓到了腿部，浸湿了裙角。<br />\n痛到失去知觉时。<br />\n耳边涣散着一声：“血，哪里来的血，我都没有打到你，哪来的血？”<br />\n是，究竟哪里来的血。<br />\n她也不清楚。<br />\n刚出院就入院，相隔连一天都不到。<br />\n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病人躺在病房内，入眼是广阔的雪白，白到可怕，只有一面窗外是辽阔又绚烂的夜景，闪烁着清晰的灯点。<br />\n那些灯落进念念漆黑的瞳孔中，才让她空洞的眼神落进了些色彩。<br />\n急促的脚步声越赶越近，近到了走廊外，近到了病房。<br />\n坐在小厅的女人手里攥着一杯热水。<br />\n她看到江封进来，恐慌之下忙站起来，看着往常爱嬉皮笑脸的男人阴沉着眉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br />\n她嗫嚅着声。<br />\n正要开口。<br />\n一巴掌却从江封手上落下来。<br />\n声响振聋发聩。<br />\n念念呼出一口热气，轻轻动了动手指，将被角拉起来，盖住自己的脸。<br />\n那一巴掌远比念念一个女人打的要重多了。<br />\n这也是江封第一次打女人。<br />\n听见念念受伤的时候他疯了似的赶来，哪里还顾得上绅士礼仪，只想替念念出口气。<br />\n“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br />\n女人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炙热又滚烫，后槽牙被打的微微松动，一句话也不敢解释便落荒而逃。<br />\n跑出病房。<br />\n她转角便遇到了和江封一起赶来看念念的斐姐，斐姐皱着眉，拽住她，“念念怎么样了？”<br />\n女人一下下的抽泣着。<br />\n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念念，谁想到会动起手来，她眼泪掉的更厉害，“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她怀孕了，我真不知道。”<br />\n“怀孕了？”<br />\n“是啊。”<br />\n“现在怎么样？”<br />\n斐姐问这话的时候真的捏了一把汗，害怕这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江封跟念念恐怕要闹很久。<br />\n这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局外人是不会了解的。<br />\n何况这是头胎，但凡出了问题，别说是念念，就是柳家的人也不能放过江封。<br />\n女人哭着摇头，“没什么大事，她身体好，已经没事了。”<br />\n斐姐微微缓了一口气。<br />\n“那就好，你走吧。”<br />\n照顾江封住院那段时间，念念太忙，忙到根本无法抽神去关注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胃口不太好，去拿过几份开胃的药，其他的什么都没在意。<br />\n却没想到在江封住院时，她就已经怀了孕。<br />\n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br />\n正是危险的时候，又遇到了这种事，念念身心几近崩溃，甚至不能见到江封，她捂着脸，一眼也不往外看。<br />\n将自己藏在躯壳里。<br />\n江封在旁坐下，连着松软的棉被将念念抱住，脸贴在她的心口，她的心跳声隔着被褥传到他的耳朵里。<br />\n很真实，真实的确定她还在。<br />\n“念念老婆。”他一叫，念念就忍不住哭出来。<br />\n江封将被角掀开，念念眯着眼睛在哭，脸庞都是泪，他覆过去，口口啄掉她脸上的泪，捧着她的脸，“别哭，你生气你就打我，打死我都行，你打我乖乖。”<br />\n念念不敢回忆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心梗似的痛着，半睁开眼，忍着眼睛的酸痛，哽咽着问，“你晚上，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