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瞬的犹豫，他就会退缩。<br/> “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就像那只狐狸说的那样，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br/> 四周忽然变得安静，褚苏垂着眼睛，不再说话。<br/> 许久，他听见姜策玉轻轻叹了口气，很快，一个高大身影笼住了自己。<br/> 姜策玉刚刚掰过野鸡，手上油腻腻的，于是他就用胳膊搭着褚苏肩膀，然后侧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褚苏侧脸。<br/> “你搞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姜策玉说，“原来就这啊。”<br/> 褚苏听着这话，莫名其妙眼眶酸胀，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什么叫就这。”<br/> “我才不在意这些，很早就跟你说过了。”<br/> 褚苏抿唇，下巴抵在姜策玉肩膀上。<br/> 眼眶再噙不住泪水，无声滴落到他身上。<br/> 姜策玉嘿嘿笑了笑：“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让我猜猜……”他脑袋碰了碰褚苏脑袋，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是不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觉得必须要告诉我？”<br/> 褚苏低声说：“谁喜欢你。”<br/> “是是，你不喜欢，”姜策玉用力贴着他，“是我喜欢你。”<br/> “好喜欢好喜欢，每一天都在想你，一见面就迫不及待想抱你，想亲你，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br/> 第74章 此情<br/> 窗外隐隐传来野兽嘶鸣，姜策玉又抱着褚苏蹭了会儿，道：“别想这些了，快吃饭吧。”<br/> 说完松开怀抱，从碗里拿出只鸡腿放到他嘴边：“来，张嘴。”<br/> ‘张嘴’这两个字在耳边重复了太多次，褚苏几乎瞬间就对它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他抿了抿唇，耳朵、面颊迅速染上层绯色。<br/> 因为刚刚才哭过，他眼睛本来就红红的，如今再看，更是整个人都是红的，就像刚从蒸笼中提出来一样。<br/> 姜策玉也意识到刚刚那两字有些不妥，他轻咳一声，把鸡腿塞到褚苏手里。<br/> “快吃吧，肯定好饿了。”<br/> 褚苏‘嗯’了声，把鸡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br/>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br/> 只能听到窗外的悠远虫鸣以及柴火灼烧的噼里啪啦声。<br/> 两人自顾自吃了会儿，姜策玉到底先忍不住，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褚苏。”<br/> “嗯？”褚苏应道。<br/> “你说……”姜策玉低头啃鸡爪子，“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br/> 褚苏低头啃鸡腿：“是啊……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br/> “应该不仅仅是朋友吧，毕竟都、都……”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都亲了……”<br/> 褚苏声音也低了下来：“是啊……都亲了。”<br/> 跟姜策玉说开后，褚苏心中顾虑少了大半，他知道姜策玉在问什么，在确认什么，其实他可以直白地给姜策玉一个答案，但真到这会儿，却发现开不了口。<br/> 只不过这回，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br/> 没错，害羞。<br/> 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东西，竟然也会因为情爱害羞，竟然也会因为害羞而不敢言语，若是让上辈子那些人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br/> 叱咤风云、妄自尊大的褚天师，竟然在这种时刻怂了。<br/> 简直不可思议、不可理喻。<br/> 不行。<br/> 不能怂。<br/> 褚苏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片刻后轻吁口气，把木碗放下。<br/> “姜策玉，”他抬头喊姜策玉的名字，“刚刚是骗你的。”<br/> “什么？”姜策玉跟他对视，“什么骗我？”<br/> “刚刚说不喜欢你是骗你的，”褚苏笑了笑，“我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我很喜欢你，跟你一样，也很喜欢很喜欢。”<br/> 他喉头滚了滚，深深吸进一口气。<br/> “所以，我们要不要试试？”<br/> 姜策玉闻言，瞳孔遽然收缩，他呆愣许久，反应过来后把鸡爪子一扔，一下子扑到褚苏身上，他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我还担心你就想嫖我，亲了不认账呢。”<br/> 褚苏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混蛋啊。”<br/> “谁让你都不主动抱我，”姜策玉闷闷哼了声，“也不主动亲我。”<br/> “我又不跟你一样，”褚苏笑着说，“是只狗崽子。”<br/> “我就是狗，”姜策玉蹭他耳朵，故作凶狠，“你小心了，狗崽子很凶残的，每天都要咬你亲你舔你。”<br/> 木屋很小，除了凳子有两个，其余家具都形单影只，当然，床也只有一张。<br/> 褚苏看着这张窄窄的木床，挺酸爽地眯了眯眼。<br/> 若是平常，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但偏偏他和姜策玉关系不一般，而且这不一般的关系才刚刚确定。<br/> 刚刚在一起，就要睡一张床吗？<br/> 脑子里不可避免浮现出些旖旎画面，褚苏闭眼，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那些糟糕的念头切断。<br/> 不能想不能想。<br/> 真成混蛋了。<br/> 姜策玉倒是十分坦荡，先是自己脱鞋上了床，然后把他也拉上了床。<br/> 床很小，被褥也只有一床，姜策玉睡在外侧，用被子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br/> “这个褥子很薄，要是晚上冷了，你就抱紧我。”<br/> 褚苏跟他脸对着脸，瞧着他这么大方的样子，没忍住笑了：“我发现你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