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让我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p><p> “这样……可以吗？”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想不想要尹问崖提了。</p><p> 我想要他给我个痛快，但是我又眷恋他的温柔，想着要不就这样好了，我们心知肚明，我们心照不宣，我们互相欺骗，我们维持现状。</p><p> 尹问崖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想，不提就不提了。”</p><p> 他等我把最后一个灵果吃完，就清理了桌上的果皮，端起托盘，起身往外走去。</p><p> 我看着他的身影，先前那些以为摘完欲果，我俩就完蛋了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但却陷入了一个更加模糊不清的境地。</p><p> 我有些困惑，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尹问崖。</p><p>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意，但是又选择维持现状，那他到底是默许了我继续爱他，还是让我和他保持距离？</p><p> 我站起身，攥着拳头，鼓起全部的勇气，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p><p> 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我干过最出格的事情。</p><p> 我冲向尹问崖，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p><p> 他会推开我吗？</p><p> 他会后悔和我维持现状吗？</p><p> 尹问崖站在原地，我听到他闷闷的笑声。</p><p> 他并没有推开我，而是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之前是我防备心太重，不相信你的真心。我向你道歉。”</p><p> 他的语气太自然了，自然到让我困惑。</p><p> “什么？”我松开环住他腰身的手臂，退开半步，仰头看向他。</p><p> 尹问崖举起手里的托盘，原地转身，就着我虚抱他的姿势，正面对着我。</p><p> “我看到你的真心了，你希望我能好好活下来。”他的视线越过我，抬头看向别处，似乎在回忆什么，“以往也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们最后都背叛了我。我现在知道了，你对我是真心的，你是真心希望我好。</p><p> “苍晓，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p><p> 我默了默。</p><p> 很好的……朋友？！</p><p> 我都已经在脑海里意淫和他过完一生了，这还算朋友吗？</p><p> 你们修真界对朋友的定义，是这样的吗？</p><p> 我皱起眉头，总觉得不对，于是我又鼓起勇气。</p><p> 我说：“我喜欢你。”</p><p> 尹问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弯了弯眼睛，说：“我也很喜欢你。不过苍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会容易让别人误会。如果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你只要做你自己，真诚地对待他，他自然就会感受到了。”</p><p> 啊啊啊，我就是想要你误会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误会，也不对……</p><p> 怎么会这样？！</p><p>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p><p> 我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更怕他知道但是他在装不知道。</p><p> 谁来教教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p><p> 我只能用行动来表达——我又一次抱住了尹问崖，这次是与他面对面，我把我的脑袋都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嗅到他身上清冷中带点甘甜的霜雪气味，用我的身体贴住他的身体，把我的体温传递给他，完全的依赖，完全的信任。</p><p> 这样他总能明白了吧！</p><p> 全天下，我只会这样拥抱我最爱的师父和尹问崖。</p><p> 但师父是师父，他和尹问崖不一样，我分得清我对他们的感情。</p><p> 尹问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向我，只是听见他一记比一记更重的心跳声。</p><p> 他垂下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开。</p><p> “苍晓，可能以前没有人教过你。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不能抱太久，那太暧昧了，被抱的人会误解你的心意。”尹问崖说。</p><p> 我攥住他的衣袖，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问他：“如果我偏要呢？”</p><p> 尹问崖定在原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p><p> 最后，他无奈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双手举着托盘，把托盘举高，像是对我举手投降。</p><p> “苍晓，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反抗。</p><p> “但我知道你的真心，我不会误会你的。”</p><p> 他的温柔刀，刀刀致命。</p><p> 尹问崖，我想和你一起睡……</p><p> 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 我爱的这个人，温柔又残忍。</p><p> 他每一句都在说“朋友”，每一句都在给我对他的感情下定义, 将我钉死在“朋友”的位置，让我寸步难行。</p><p> 我懂。</p><p> 我完全懂。</p><p> 像我这样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根本无需他再多暗示, 我就能明白他的意图。</p><p>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能做朋友。</p><p> 无论我是清清楚楚地向他表白, 还是对他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我们也只会是朋友。</p><p> 我从未想过原来和爱的人当朋友，</p> ', ' ')('\n <p>比和他绝交还要让人绝望。</p><p> 这是一段无望的感情。</p><p> 如果我愿意陪他演下去，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假装是朋友，回到从前那样，可以和他打闹斗嘴，冷战和好, 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拥抱, 为他出生入死, 以朋友之名。</p><p> 我松开了尹问崖的衣袖，他很轻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干净得如同冬天的冰雪。</p><p> 我见过春天, 景山千洞唯一的一个季节，却不知道原来春天之前的冬季这样寒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