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有什么事，明天说。”他捏了捏眉心，“我累了。”<br />\n“易生！”蓝嘉生气了，他就是故意的。<br />\n易允盯着她愤怒的眼睛，蓝嘉等不及也不想等，“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可以慢慢聊。”<br />\n*<br />\n易允这次终于说到做到。<br />\n翌日天不亮，蓝嘉坐上私人飞机，被易允带去清迈。<br />\n白色烟云笼罩泰国上空，蓝嘉透过玻璃窗口，看到飘飞的云层下露出低矮的房屋、绿色的田地、苍翠的山林、以及掩映其中大大小小的白色、金色佛塔，竖起的尖椎，充满异域色彩和当地特色。<br />\n泰国佛教盛名，蓝嘉读书那会，也曾和同学到这边旅游过，她问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带我来清迈干什么？”<br />\n“算命。”他言简意赅。<br />\n蓝嘉皱起眉头，“我们不是应该——”<br />\n“两者冲突吗？”<br />\n女孩一时语塞。<br />\n易允盯着她白净的脸。<br />\n蓝嘉有意打破这种注视彼此的沉默：“你信这些？”<br />\n她信佛，也避讳不好的东西，但易允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不信，果不其然——<br />\n易允讥诮：“不信。”<br />\n蓝嘉：“……”<br />\n你不信跑这么远算什么命？<br />\n她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寒昭禅寺一遇，红彤彤的落日堙没山头，一排排佛前灯点亮，香火缭绕，他长身玉立地站在佛像前，站拜却睁眼渎佛。<br />\n易允压根不是信佛信命的人。<br />\n从曼德勒到清迈，飞机最快六个半小时，落地后，蓝嘉跟易允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只是车子还没开上那条隐没在密林里的蜿蜒公路就被迫熄火了。<br />\n“允哥，上山唯一的车道被封控了，据说是在维修。”<br />\n车道入口，比丘双手合十，轻触鼻尖。<br />\n易允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上去，拉着蓝嘉：“下车。”<br />\n蓝嘉只好跟他下去，好在今天天气凉爽，微风习习，不算炎热。<br />\n车道封控，不远处还有条狭窄的、行人走出的小径，路面坑坑洼洼，略显崎岖，但有意思的是，上山下山的人不少。<br />\n蓝嘉觉得易允今天很怪，但不想分析背后的原因。她跟着男人爬山，易允腿长步子大，走一步能抵蓝嘉两步，她被拉着，略显急促。<br />\n女孩挣脱他的手，“我体力不好，在后面跟着你。”<br />\n说完，还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鼻尖溢出淡淡的薄汗。<br />\n易允朝她走去，蓝嘉抬头看着他。<br />\n她现在又有合理理由，怀疑易允就是故意的。<br />\n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修长的骨节挤进指缝，和她扣在一起，“不急，慢慢走也行。”<br />\n他的手很热，还透着粗粝的干燥，蓝嘉像被烫了下，挣脱着甩开。<br />\n“路不好走，不方便。”<br />\n“你也知道路不好走？”<br />\n一阵沉默，蓝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易允这张嘴有多气人，她心知肚明。<br />\n好在蓝嘉今天穿着休闲，不然走在这条路上，还没到顶腿就断了。<br />\n可光这样走路，感觉也很怪，好像他们是出来度假游玩。<br />\n蓝嘉看着易允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试着开口：“易生，聊聊吗？”<br />\n对方缄默两秒，若无其事道：“你说。”<br />\n这条崎岖狭窄的小径，偶尔会从拐弯的林子里冒出一两个衣着不菲的行人，好似除了他俩，其他人的脸上都乐呵呵，因而衬得她和易允至亲至疏。<br />\n“我有很多话——”蓝嘉心里的腹稿突然出现卡壳，她环顾周围的环境，左边是翠绿的林子，右边随着坡度的增加，那些低矮的房屋逐渐显露。<br />\n这样的户外，显然不适合说一些遣词造句严肃考究的话。<br />\n“无话可说了？”易允忽然问她。<br />\n蓝嘉收回思绪：“当然不是。”<br />\n他牵着她走得很慢，速度拿捏得刚好，蓝嘉不会觉得太累，或者喘不上气。<br />\n“易生，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听一听，也不要急着生气或者辩驳我，可以吗？”<br />\n“你先说。”<br />\n蓝嘉深吸气，尽量用谈心的语气：“其实我们并不适合……”<br />\n她被扣住的手指传来轻轻的钝痛。<br />\n女孩不动声色看了眼，发现易允抓得很紧。<br />\n“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拿家人胁迫我，逼我嫁给你，又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不愿意的基础上，我对你没有感情，你却总是问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易生，你告诉我，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合适？”<br />\n所有的一切，都是易允一厢情愿。<br />\n一厢情愿，妄想情深。<br />\n他问：“在这之前呢？”<br />\n蓝嘉沉默一瞬，没有否认：“那时……我对你是真的喜欢。”<br />\n不然她不会主动追他、每天渴望和他见面、想着带他回家见家人。喜欢是真，那个吻也是真。一切都是真的，但后面越来越讨厌、排斥、抗拒也是真的。<br />\n“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分手？蓝堂海的伤？为了利益害得商序南一家家破人亡？我记得这些问题，当初就讨论过。”\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