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田妈妈寻的那块墓地,我们将人重新安葬过去了。”十三扶住退后的宝娣,开口说道。<br/> “墓地怎么了?”方池眉头紧锁,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br/> “墓地无事,”十三朝房内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但田妈妈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头。”<br/> 方池眉宇间的纹路锁得更深,他朝十三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匆匆回去将银镯还给花竹,就跟着十三出了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来。<br/> 花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追问,但那场只开了个头的缠绵,让他心中漏风的那个破洞被堵住了不少。<br/> 第二日一早,他整理好心情,照常去点卯。心中一想到晚上归家,便有方池在等待,嘴边露出一个笑容。<br/> 刚到县衙,就见仁和县的一众衙役等在门口。<br/>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朝跟衙役站在一起的沈安澜问道。<br/> “李县令要你走一趟。”为首的都头说道。<br/> 花竹见沈安澜点头,也没再问,跟着衙役们到了仁和县衙。<br/> 县衙大堂上,正跪着一名女子。<br/> 李县令见花竹进门,惊堂木一拍,衙役将花竹压倒在地。<br/> “这是怎么回事?”花竹见堂上气氛突变,忍不住问道。<br/> “今年九月,你在哪里?”<br/> 花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我在盐官,修捍海塘。”<br/> “有人说在镇江见过你。”<br/> “那不可能。”<br/> 堂下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一根手指指向花竹:“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的姐姐!”<br/> 花竹转向那人,看着她与严丽君相似的面容,心下了然——这时严丽君的妹妹讨债来了。<br/>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公堂上见眼丽娟。<br/> 但他还是装作一头雾水的模样,问道:“你是谁?”<br/> “我是严丽君的妹妹,严丽娟。今天我便是来为我姐姐伸冤的。”<br/> “你说我杀了你姐姐?”<br/> “正是。”<br/> “我并不认识你姐姐,为何要杀她?”<br/> 严丽娟不语。<br/> 她姐姐做的是诱拐驭灵人的买卖,说起杀人理由,花竹确实没有。<br/> 花竹见她不语,又问道:“我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么会杀人?”<br/> “你虽力气单薄,但是有刀可用。”<br/> 严丽君当时是被众驭灵人群殴致死,这人在说谎。<br/> “可有尸体为证?”花竹再次问道。<br/> “姐姐早已下葬。”<br/> “那便是没有凭据了。”<br/> 严丽娟示意跟她来的人拿出一张纸,“这时镇江官府仵作验尸的尸单。”<br/> 花竹心道,严丽君是镇江府尹的夫人,怎么验尸,还不是你们说了算。<br/> “盐官那边,我得到消息,你一直在请假。”花竹还在思考,堂上李县令已经说道。<br/> “我请假,并不代表我跑去镇江杀了人。”花竹扬声说道:“更何况,我没有理由杀她。”<br/> “我有证人。”严丽娟说道。<br/> “传。”<br/> 一个茶酒博士模样的人,被带到堂前。<br/> “此人九月份的时候,在镇江见过你!”严丽娟露出一抹笑容,对花竹说道。<br/> 花竹识得此人,他正是当时客栈的老板,方池没少吃他们家的烧鸡。<br/> 见那人盯着自己瞧,花竹的身体,一下子瑟缩了起来,他微微低了一点头,以防那人认出来自己。但随即想到,越是躲避,越显得自己心虚,索性挺直了腰杆,瞪着眼睛,朝着对方望过去。<br/> 第71章 堂上酷刑,无头尸首引路<br/> 没想到,带进来的店小二却只瞟了花竹一眼,就摇头对李县令说道:“不是此人。”<br/> 严丽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问道:“何以见得?”<br/> “与方大人同去的那个小厮,是练武的身形,此人不是。”店小二再次上下打量了花竹一番。<br/> 花竹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br/> 幸好当时互换了身份。<br/> 堂上出现了一阵沉默。<br/> 而后,严丽娟清了清喉咙,朗声对李县令说道:“我还要告发,花竹杀害我的三个侄儿。”<br/> “你且说来。”<br/> “我三个侄儿原是罗村人,分别叫做大虎、二虎和三虎。”<br/> “你是常玉的妹妹?”花竹问道。<br/> “表妹。”严丽娟并不隐瞒。<br/> 花竹心下了然,果然“攀枝入市”和“镜水出月”,是他们的家族产业,看来是严丽娟得到了常玉的死讯,开始着急了。<br/> “三虎死亡当日,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三人中,一人是染疫而亡,另外两人是被林间蛇蝎咬死的。”<br/> “胡扯!”严丽娟气急败坏。<br/> 花竹见她如此,反而镇定下来,说道:“我有证人。”<br/> “证人何在?”李县令说道。<br/> 花竹说了宝娣的名字,“她是罗村人,我在城外抗疫的时候,一直跟在我左右。”<br/> 李县令竟然真的请了宝娣上堂。<br/> 宝娣看着年纪不大,但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说了三虎的死因,言之凿凿地表示和花竹没有任何关系。<br/> 严丽娟却不以为然,转向堂上县令:“她一个丫头片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br/> “为何我说话不算?”宝娣看向严丽娟,“如果因为我是女子,我说的话就不可信,那你我同为女子,县令大人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