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周衍无声地笑，嗓音带着几分讥讽：“她该道歉的对象是余笙，不是我。”<br />\n“再帮我个忙。”周衍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图，递给宋成致看，“这个餐具，买两套。明天早上连老张记的小笼包一起送过来。”<br />\n宋成致瞥了眼，h<br />\n开头的奢侈品品牌，两套下来要接近三千镑。<br />\n“你爱给人当保姆，可别带上我。”<br />\n周衍收回手机，不急不慢地说：“下个月，你店的分成我可以不要。”<br />\n那加起来可是三千镑的几倍。<br />\n宋成致扔掉烟，一拍大腿，笑嘻嘻道：“周三爷嘚叻，明早我一定带着东西准时到你家楼下。”<br />\n周衍没心情看他耍吸，转身准备进公寓楼。<br />\n宋成致冲着他大喊：“忘了跟你说，昨天晚上余笙买了单才走的。”<br />\n那个即将消失在大堂里的冷寂身影明显一顿。<br />\n*<br />\n周衍觉得浑身燥热，第一件事就是回屋洗澡，冷水冲得干干净净。<br />\n再三确认身上没有残留的烟味后，他去主卧查看余笙的状态。<br />\n退了烧的女孩很乖，脸颊紧贴着枕头，细瘦的手指又无意识地抓上他。<br />\n宋成致说的没错，他前二十六年的人生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周密的计划进行，包括来伦敦。<br />\n他一开始答应余笙，也是如此，余笙付他钱，他对着她说的每一步照做。<br />\n提醒她吃药，在下雨天去接她。<br />\n但从某个他都没有察觉的时刻，两个人的关系，或者说他单方面，已经变质了。<br />\n周衍没有抽回手，而是反握住余笙的手，手指蹭过她的掌心。<br />\n一丁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br />\n第13章这不是她自己选的<br />\n余笙知道自己生了场大病，她像是空中突然断掉翅膀的鸟，重重地砸向地面。<br />\n隐隐约约，她听见房间里有女孩咯咯咯的笑声，像是葬礼上的铜铃。<br />\n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女生？<br />\n余笙费劲地转动脑子，努力去辨别那个声音的来源。<br />\n这次余笙听清楚了。<br />\n那个声音分明是她自己。<br />\n余笙终于醒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耳边一直有笑声。<br />\n卧室的门被挤开，周衍端着碗走进来，看见余笙睁着眼的时候，身形一顿。<br />\n她眼神和之前醒着的时候不一样，像是浓雾褪去的山谷，光又撒了下来。<br />\n周衍把粥放在床头柜上，道：“现在想吃饭吗？”<br />\n“我睡了几天？”余笙偏过头问他。<br />\n“三天。”<br />\n余笙的睫毛轻颤，她坐起身，想去拿床头的瓷碗。<br />\n手在空中抖得厉害。<br />\n“我来吧。”周衍坐在床边，拿起碗，舀一勺粥，递到她唇边。<br />\n还是她经常去吃的那家中餐馆的味道。<br />\n余笙垂下眼，过好久，牙齿咬上金属勺，把粘稠的米粒吸入嘴里。<br />\n吃完饭，余笙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去厨房接水。<br />\n她看见周衍在厨房收拾碗具的身影，有种古怪的感觉，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br />\n余笙踮脚去橱柜里拿杯子，看见熟悉的波普艺术的图案，头又隐隐痛起来，转头看向周衍，提醒道：“下次出现这种情况，打急救。”<br />\n周衍擦手的动作一顿，他不是没想过送她去医院，但她冰凉的手指扯着他，同时呜咽道：“不要去医院。”<br />\n从抽屉里翻出药瓶拧开，周衍没有说好，而是数好药丸摊在她面前：“吃药。陆医生那边这周的约我帮你推了，说你感冒了。下周再去复查。”<br />\n余笙吃完药就缩到沙发上，回复微信里的消息。<br />\n也没几条，网红姐妹群里有几百条未读消息，一两分钟就可以翻过去。讨论谁跟谁睡了的八卦，哪条街又开了家新的下午茶。<br />\n陈盼夏倒是私聊余笙，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逛街。<br />\n余笙草草回复了一句“到时候再看”。<br />\n周衍端过一杯热水，问道：“你小腹上有道疤。”<br />\n余笙握紧手机，她的视线停留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好像没有听见周衍的问题。<br />\n客厅里陷入长久的沉静后，余笙的脸从手机后面露出来：“是有，怎么了？”<br />\n“怎么弄的？”周衍试图弄清楚一些事，一些他曾经忽略掉的细节。<br />\n余笙眼前浮现出黑黝黝的枪口。<br />\n下一秒，她的视角又跳转。<br />\n时代广场人来人往，五颜六色的大屏幕投映着广告。<br />\n雨下得很大，依然挡不住游客拍照的热情。<br />\n突然人群出现骚动，有人尖叫着她的名字：“elise!!!”<br />\n下一秒，女孩回过头，余笙看得清清楚楚，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br />\n她在到剧烈的疼痛袭来之前，毫无征兆地向后仰去。<br />\n然后...<br />\n余笙的头疼起来，短暂地失去视觉。<br />\n恢复回过来，头顶其实是暖色的吊灯。<br />\n余笙木然的目光看向周衍，蠕动嘴唇：“枪击留下的。”<br />\n周衍的心脏狠狠抽动起来，急切地追问：“在哪里？纽约吗？”<br />\n她说她以前去过纽约。<br />\n“对。”<br />\n“你被送去哪个医院急救的？还记得吗？”<br />\n余笙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周衍有点古怪，他身上有种罕见不属于他的失控感。\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