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魏然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发生想象中调侃她和蒲青云的关系。<br />
谭熙文顿觉没趣，她抽出第三十五套答题卡，老师批分140，错了一道选择和一道填空。<br />
“我早就想说了。”魏然看着柜子里整齐摆放的书，“蒲青云的书柜比女生还整齐。”<br />
班上大多男生的书柜简直不能看，打开柜门，书和卷子像瀑布一样掉出来，别说书柜，就课桌这种露天的，也乱得像狗窝。<br />
“他一直这样。”谭熙文关上书柜，把答题卡给魏然。<br />
魏然一边回班，一边看倒数第二道大题最后一问，说：“我看不太懂。”<br />
谭熙文看了一眼，“可能是他跳着写的，他平时就喜欢跳步骤。”<br />
“算了，对一下前面的也行。这个我下课还回去。”<br />
魏然招招手，谭熙文弯腰，魏然小声问：“蒲青云是不是抽烟呀？”<br />
“是，我都和他说过了，不让他抽烟，他偏不听，如果不是他求我，我就要告诉他妈，让阿姨教训他了。”<br />
魏然取笑道：“你这语气，听起来像小媳妇的。”<br />
谭熙文打了她一下，压着声音：“你胡说什么！”<br />
“我哪胡说了，我觉得他对你特别好。”<br />
“那是因为他怕我向阿姨打小报告。”谭熙文一本正经地说，努力收敛自己的笑意。<br />
她就喜欢听人这么说，尽管真假只有她和蒲青云知道，但蒲青云总也不会反驳。在满足虚荣心的同时，她也会有点希冀：蒲青云不反驳的话，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她。<br />
魏然撇撇嘴，“我看不见得。”<br />
“我觉得陈芋喜欢他，陈芋你知道吗，就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br />
……<br />
柳燕林并不是故意要听，可他就坐在魏然前面，这些话风一阵吹过来。<br />
好在快要上课，谭熙文走了。他继续写卷子，听到魏然叫他，莫名的心虚。<br />
魏然让他讲一道数学题。<br />
放学后，柳燕林背书包离开，正见蒲青云从三班过来。<br />
蒲青云“诶”了一声，有些惊讶，又拉住他钻进四班，面对着门站，“你喜不喜欢吃牛奶巧克力？”他声音比较小，躲着人似的。<br />
“还可以。”<br />
蒲青云塞过来两块巧克力，“那你拿着，我不太喜欢吃甜的。”<br />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同学给他的。柳燕林便收了，装进兜里。<br />
蒲青云回到走廊，下楼去，柳燕林默默走在后面。<br />
楼层越低，楼道越冷，快到一楼的时候，谭熙文说：“真是冷死了，蒲青云，把你的围巾让我戴一戴好不好？”<br />
“你应该买一条围巾了。”蒲青云摘下围巾递给谭熙文。<br />
谭熙文笑着说：“放假了我就去买。”<br />
柳燕林走得很慢，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不想做电灯泡，于是蒲青云误以为他在发呆，抬头看过来，“柳燕林，你怎么下楼也会发呆？”<br />
也？<br />
柳燕林茫然地看着他。<br />
他站在楼梯口，戴上了黑色口罩和毛线帽，正在戴绒线手套。<br />
柳燕林走得快了些，从俯视变成仰视，“我没发呆。”<br />
“那你在想什么？”<br />
“我在想，”柳燕林顿了顿，他好像确实在发呆，“一道物理题。”<br />
“想不明白的话，你可以来问我。”<br />
“行。”柳燕林摸着兜里的巧克力，巧克力有点软了，他忙拿出来吃掉。<br />
蒲青云问：“一起去车棚吗？”<br />
柳燕林点头，走在他旁边，谭熙文就站在不远处，说：“蒲青云，你磨蹭什么呢。”<br />
蒲青云：“你先去推车。”然后对柳燕林说：“你来问我物理，还可以教教我生物，老师办公室人太多了，等十分钟也不一定能等到，我记得你生物挺好的。”<br />
柳燕林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br />
“之前有一次你和谭熙文的成绩挨着，我看见了，好像是86分。”<br />
“那你记忆力挺好的。”柳燕林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儿。<br />
蒲青云一点也不谦虚：“确实还不错。”<br />
柳燕林仍然不想打扰蒲青云和谭熙文，于是借口去奶茶店消磨时间，回家便晚了些。<br />
乔珊和柳诚风问起来，他说有点饿，在便利店吃了点东西，他们就说书房抽屉里有钞票，他学习辛苦，想吃什么就买。<br />
“那等我周末了，你俩陪我去吃烤肉好不好？”柳燕林问。<br />
乔诚风摇头，“那我可能没时间，指不定哪天就加班了，先让你妈陪你去吧。”说完，他走进书房，大概又去看医书了。<br />
“也行。”乔珊看着柳燕林，“你怎么不和你同学去呀，自助烤肉学生能打九折。”<br />
他哪有能一起吃饭的同学呢。他没说，只是低头剥着橘子，“我同学嫌我吃得少，又吃得慢，看起来吃得不香。”<br />
和他正相反，蒲青云的人缘大概处于金字塔顶端，上至老师，下至高一学生，走在路上都会和他打招呼，蒲青云总会笑着回应，柳燕林很想知道蒲青云的脸是不是都要笑酸了。<br />
柳燕林从食堂回来，路过篮球场，看见几个学生在打篮球。<br />
秋末的天空又蓝又高，风很清洌，吹在脸上，像在吃棒冰。地上有少量积水，清楚地映出蓝天白云和学生打球的身影。<br />
有人在身后走过，说要去图书馆。柳燕林便想起自己借的书快到还书日期了，下午要找时间还书。<br />
正盘算着，一声“同学”打断他的思路，他醒过来，见篮球离他越来越近，结结实实砸在他额头上，他顺着惯力后退几步。<br />
额头有点湿，应该沾上了泥水。柳燕林掏出纸巾擦拭，打球的男生跑过来道歉，是钱酩在一班的朋友盛阳。<br />
柳燕林说没事，低头一看，校服上也沾了泥水。<br />
“你又在想物理题？”蒲青云凑过来。<br />
第4章<br />
“没有。”柳燕林叠两次纸巾，纸巾上已经没有泥水了。<br />
“这儿还有一点儿。”蒲青云拿了他手里的纸巾，在他鼻梁上擦了一下，然后装进自己口袋里，“没有了。”<br />
“谢谢。”<br />
球场里有人叫蒲青云，问他要不要一起打球，蒲青云摆摆手，问柳燕林：“一起走吗？”<br />
柳燕林点头。<br />
可能是因为从篮球场经过，蒲青云的朋友说起nba，柳燕林对nba完全不了解，像在听天书，蒲青云偶尔应和几句。<br />
没走多久，蒲青云问柳燕林：“柳燕林，要去超市吗？”<br />
柳燕林看着他，想拒绝的，却见他眨了下眼，便答应下来。<br />
于是蒲青云让朋友先回班，带着柳燕林往学校超市走。<br />
“其实我更喜欢打羽毛球，不太想听篮球的事。”走了一小段，蒲青云突然说，“但是也不好拒绝，所以找个借口走开，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篮球。”<br />
他这是在解释，柳燕林顺着他的话说：“确实不喜欢。”又不免在心里说他似乎太过细心。<br />
“那你喜欢什么运动？”<br />
柳燕林不喜欢出汗，他想了想，“小提琴算吗？”<br />
蒲青云笑，“手指运动吗？那应该也算。”<br />
他们走到超市，超市里里外外都是学生，拥挤得厉害。<br />
蒲青云问：“你要买什么吗？”<br />
“不买。”<br />
蒲青云很果断地说：“那咱们回班吧。”<br />
柳燕林笑起来，蒲青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有点奇怪。”<br />
“哪里奇怪？”<br />
“为了不拒绝人，反倒绕一大圈。就像昨天的巧克力，直接说不喜欢吃不就好了。”<br />
“是这个理儿。”蒲青云也赞同他的看法，“我觉得拒绝人很麻烦，可能会引起争论，我不喜欢和人争执。”<br />
这个理由可真新鲜。柳燕林不能理解，他觉得蒲青云这样是委屈了自己，“原来如此。”<br />
“我觉得你也有点奇怪。”蒲青云说。<br />
“怎么？”<br />
“你话很少，而且喜欢发呆。”<br />
“我话很多，只是说出来絮絮叨叨的招人烦，我都在心里说。”<br />
蒲青云总结他的话：“所以你那不是发呆，你在心里自言自语。”<br />
这个结论说得他好像精神有问题。柳燕林没反驳。<br />
天冷的时候，但凡多穿点衣服就不能脱下来，围巾这种小物件也是如此，柳燕林总觉得脖间空荡荡的，于是捏了捏棉服领。<br />
走进教室，柳燕林打了个寒战，好像要抖掉身上的寒气。钱酩看了他几眼，他猜钱酩是有话说，于是主动问：“有事儿？”<br />
“听盛阳说，他打球砸到你了。”<br />
柳燕林点头，“不疼，他道过歉了。”<br />
钱酩没再说话，低头写题。<br />
柳燕林以为他们会和好，但是没有，不免在心里埋怨钱酩小气，也不和钱酩说话。<br />
学校图书馆在下午放学时锁门，柳燕林提前一节课去还书。
谭熙文顿觉没趣，她抽出第三十五套答题卡，老师批分140，错了一道选择和一道填空。<br />
“我早就想说了。”魏然看着柜子里整齐摆放的书，“蒲青云的书柜比女生还整齐。”<br />
班上大多男生的书柜简直不能看，打开柜门，书和卷子像瀑布一样掉出来，别说书柜，就课桌这种露天的，也乱得像狗窝。<br />
“他一直这样。”谭熙文关上书柜，把答题卡给魏然。<br />
魏然一边回班，一边看倒数第二道大题最后一问，说：“我看不太懂。”<br />
谭熙文看了一眼，“可能是他跳着写的，他平时就喜欢跳步骤。”<br />
“算了，对一下前面的也行。这个我下课还回去。”<br />
魏然招招手，谭熙文弯腰，魏然小声问：“蒲青云是不是抽烟呀？”<br />
“是，我都和他说过了，不让他抽烟，他偏不听，如果不是他求我，我就要告诉他妈，让阿姨教训他了。”<br />
魏然取笑道：“你这语气，听起来像小媳妇的。”<br />
谭熙文打了她一下，压着声音：“你胡说什么！”<br />
“我哪胡说了，我觉得他对你特别好。”<br />
“那是因为他怕我向阿姨打小报告。”谭熙文一本正经地说，努力收敛自己的笑意。<br />
她就喜欢听人这么说，尽管真假只有她和蒲青云知道，但蒲青云总也不会反驳。在满足虚荣心的同时，她也会有点希冀：蒲青云不反驳的话，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她。<br />
魏然撇撇嘴，“我看不见得。”<br />
“我觉得陈芋喜欢他，陈芋你知道吗，就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br />
……<br />
柳燕林并不是故意要听，可他就坐在魏然前面，这些话风一阵吹过来。<br />
好在快要上课，谭熙文走了。他继续写卷子，听到魏然叫他，莫名的心虚。<br />
魏然让他讲一道数学题。<br />
放学后，柳燕林背书包离开，正见蒲青云从三班过来。<br />
蒲青云“诶”了一声，有些惊讶，又拉住他钻进四班，面对着门站，“你喜不喜欢吃牛奶巧克力？”他声音比较小，躲着人似的。<br />
“还可以。”<br />
蒲青云塞过来两块巧克力，“那你拿着，我不太喜欢吃甜的。”<br />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同学给他的。柳燕林便收了，装进兜里。<br />
蒲青云回到走廊，下楼去，柳燕林默默走在后面。<br />
楼层越低，楼道越冷，快到一楼的时候，谭熙文说：“真是冷死了，蒲青云，把你的围巾让我戴一戴好不好？”<br />
“你应该买一条围巾了。”蒲青云摘下围巾递给谭熙文。<br />
谭熙文笑着说：“放假了我就去买。”<br />
柳燕林走得很慢，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不想做电灯泡，于是蒲青云误以为他在发呆，抬头看过来，“柳燕林，你怎么下楼也会发呆？”<br />
也？<br />
柳燕林茫然地看着他。<br />
他站在楼梯口，戴上了黑色口罩和毛线帽，正在戴绒线手套。<br />
柳燕林走得快了些，从俯视变成仰视，“我没发呆。”<br />
“那你在想什么？”<br />
“我在想，”柳燕林顿了顿，他好像确实在发呆，“一道物理题。”<br />
“想不明白的话，你可以来问我。”<br />
“行。”柳燕林摸着兜里的巧克力，巧克力有点软了，他忙拿出来吃掉。<br />
蒲青云问：“一起去车棚吗？”<br />
柳燕林点头，走在他旁边，谭熙文就站在不远处，说：“蒲青云，你磨蹭什么呢。”<br />
蒲青云：“你先去推车。”然后对柳燕林说：“你来问我物理，还可以教教我生物，老师办公室人太多了，等十分钟也不一定能等到，我记得你生物挺好的。”<br />
柳燕林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br />
“之前有一次你和谭熙文的成绩挨着，我看见了，好像是86分。”<br />
“那你记忆力挺好的。”柳燕林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儿。<br />
蒲青云一点也不谦虚：“确实还不错。”<br />
柳燕林仍然不想打扰蒲青云和谭熙文，于是借口去奶茶店消磨时间，回家便晚了些。<br />
乔珊和柳诚风问起来，他说有点饿，在便利店吃了点东西，他们就说书房抽屉里有钞票，他学习辛苦，想吃什么就买。<br />
“那等我周末了，你俩陪我去吃烤肉好不好？”柳燕林问。<br />
乔诚风摇头，“那我可能没时间，指不定哪天就加班了，先让你妈陪你去吧。”说完，他走进书房，大概又去看医书了。<br />
“也行。”乔珊看着柳燕林，“你怎么不和你同学去呀，自助烤肉学生能打九折。”<br />
他哪有能一起吃饭的同学呢。他没说，只是低头剥着橘子，“我同学嫌我吃得少，又吃得慢，看起来吃得不香。”<br />
和他正相反，蒲青云的人缘大概处于金字塔顶端，上至老师，下至高一学生，走在路上都会和他打招呼，蒲青云总会笑着回应，柳燕林很想知道蒲青云的脸是不是都要笑酸了。<br />
柳燕林从食堂回来，路过篮球场，看见几个学生在打篮球。<br />
秋末的天空又蓝又高，风很清洌，吹在脸上，像在吃棒冰。地上有少量积水，清楚地映出蓝天白云和学生打球的身影。<br />
有人在身后走过，说要去图书馆。柳燕林便想起自己借的书快到还书日期了，下午要找时间还书。<br />
正盘算着，一声“同学”打断他的思路，他醒过来，见篮球离他越来越近，结结实实砸在他额头上，他顺着惯力后退几步。<br />
额头有点湿，应该沾上了泥水。柳燕林掏出纸巾擦拭，打球的男生跑过来道歉，是钱酩在一班的朋友盛阳。<br />
柳燕林说没事，低头一看，校服上也沾了泥水。<br />
“你又在想物理题？”蒲青云凑过来。<br />
第4章<br />
“没有。”柳燕林叠两次纸巾，纸巾上已经没有泥水了。<br />
“这儿还有一点儿。”蒲青云拿了他手里的纸巾，在他鼻梁上擦了一下，然后装进自己口袋里，“没有了。”<br />
“谢谢。”<br />
球场里有人叫蒲青云，问他要不要一起打球，蒲青云摆摆手，问柳燕林：“一起走吗？”<br />
柳燕林点头。<br />
可能是因为从篮球场经过，蒲青云的朋友说起nba，柳燕林对nba完全不了解，像在听天书，蒲青云偶尔应和几句。<br />
没走多久，蒲青云问柳燕林：“柳燕林，要去超市吗？”<br />
柳燕林看着他，想拒绝的，却见他眨了下眼，便答应下来。<br />
于是蒲青云让朋友先回班，带着柳燕林往学校超市走。<br />
“其实我更喜欢打羽毛球，不太想听篮球的事。”走了一小段，蒲青云突然说，“但是也不好拒绝，所以找个借口走开，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篮球。”<br />
他这是在解释，柳燕林顺着他的话说：“确实不喜欢。”又不免在心里说他似乎太过细心。<br />
“那你喜欢什么运动？”<br />
柳燕林不喜欢出汗，他想了想，“小提琴算吗？”<br />
蒲青云笑，“手指运动吗？那应该也算。”<br />
他们走到超市，超市里里外外都是学生，拥挤得厉害。<br />
蒲青云问：“你要买什么吗？”<br />
“不买。”<br />
蒲青云很果断地说：“那咱们回班吧。”<br />
柳燕林笑起来，蒲青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有点奇怪。”<br />
“哪里奇怪？”<br />
“为了不拒绝人，反倒绕一大圈。就像昨天的巧克力，直接说不喜欢吃不就好了。”<br />
“是这个理儿。”蒲青云也赞同他的看法，“我觉得拒绝人很麻烦，可能会引起争论，我不喜欢和人争执。”<br />
这个理由可真新鲜。柳燕林不能理解，他觉得蒲青云这样是委屈了自己，“原来如此。”<br />
“我觉得你也有点奇怪。”蒲青云说。<br />
“怎么？”<br />
“你话很少，而且喜欢发呆。”<br />
“我话很多，只是说出来絮絮叨叨的招人烦，我都在心里说。”<br />
蒲青云总结他的话：“所以你那不是发呆，你在心里自言自语。”<br />
这个结论说得他好像精神有问题。柳燕林没反驳。<br />
天冷的时候，但凡多穿点衣服就不能脱下来，围巾这种小物件也是如此，柳燕林总觉得脖间空荡荡的，于是捏了捏棉服领。<br />
走进教室，柳燕林打了个寒战，好像要抖掉身上的寒气。钱酩看了他几眼，他猜钱酩是有话说，于是主动问：“有事儿？”<br />
“听盛阳说，他打球砸到你了。”<br />
柳燕林点头，“不疼，他道过歉了。”<br />
钱酩没再说话，低头写题。<br />
柳燕林以为他们会和好，但是没有，不免在心里埋怨钱酩小气，也不和钱酩说话。<br />
学校图书馆在下午放学时锁门，柳燕林提前一节课去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