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其他几人静静地看着程殊，他额角的血顺着脸部线条一路流到了脖子上，手放在腰侧，转身慢慢往储物房间走。<br />\n黑皮鞋的后跟踩出规律的声音，程殊身上疼得厉害，但步伐还是很快。<br />\n洛萨听见外头的交战声音消失了，她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想程殊怎么样了。<br />\n直到她听见这狭小的房间里传来三声温和的敲门声，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br />\n洛萨猛然站起身，差点被绊倒。<br />\n她颤抖着声音说：“可以进，能进。”<br />\n话音刚落，开锁的声音响起，门被霍然打开。<br />\n一片灰暗里，洛萨看见了程殊颀长的身影。他身上到处都是血渍，逆着光，又是那副叼着烟的模样，低头俯视她，语气带了分笑意说：“cobarde（胆小鬼）。”<br />\n那熟悉的、赤.裸裸的嘲笑让洛萨立马安下心来，她几乎忍不住害怕和委屈，迫切地需要一个拥抱。<br />\n她一步上前，伸手环住程殊，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说：“我还怕你出事，你出事了就没有人帮我了。”<br />\n程殊拿下烟，张开手臂，淡淡地给予评价：“利欲熏心。”<br />\n洛萨蹭了蹭眼泪，把自己也蹭得满脸灰。<br />\n她鼻子灰扑扑的，像只流浪民间的布偶猫。<br />\n洛萨掀起眼皮子，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轻声问：“很疼吧？”<br />\n程殊的“不疼”两字堵在了嘴里，痞坏一笑，扯着嘴角吐出一个字：“疼。”<br />\n第16章 chapter16·华雷斯<br />\nchapter16<br />\n洛萨知道程殊在装。<br />\n她想起了红港酒吧那天晚上, 他故意摩擦她伤口的样子，抬起手也点了点他的伤。<br />\n程殊感受着疼感，微微眯眼, 沉声威胁：“报复我？小心我把你扔了。”<br />\n洛萨蹭掉手上的血迹，她轻笑回：“可是我觉得你不会。”<br />\n身后的魔徒众人在这一片废墟中突生好奇心。<br />\n一些刚加入的马仔痞气地环视，胆子极大地探出头来看。<br />\n卢卡斯生在华雷斯，他在华雷斯对集团的势力把控比程殊多。<br />\n这里的人心里偏向谁，程殊有数。他侧过身, 眼里划过一丝瘆人的寒意。<br />\n“躲老实点。”程殊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然后把洛萨塞进了西装里裹着。<br />\n他把洛萨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手搭在她肩上。<br />\n远处已经响起了警报声，程殊带着洛萨踩着堆积的玻璃废渣, 走出了店子。<br />\n外头躲着的游客正悄悄看着二人，只不过洛萨被挡得严实，即使被拍进了晃动不停的手机镜头里, 也暴露不了她的面貌。<br />\n程殊直接进了辆魔徒的小车里，洛萨狼狈地被塞进了副驾驶，差点摔跤。<br />\n他抬眸看了眼侧视镜里想要追逐的警车，借用车上的系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下了车。<br />\n墨西哥的天网不算完善, 等警察费劲找到小车的时候，程殊已经带着洛萨从弯弯绕绕的小路里摸回了卡宴上。<br />\n“去哪？”<br />\n“去乌鲁诊所。明天就是小宝的生日，不能这个样子给他庆生。”<br />\n程殊掌着方向盘，突然哂笑出声，语气低缓：“其实如果你不跟着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会这么狼狈。”<br />\n洛萨转头看着他眼里隐隐的落寞，她感受到了自嘲的意味。<br />\n红灯时间里, 她抿唇试探性地伸出了手，覆在了那只操作变速杆上的拳头上。<br />\n洛萨的声音变得低缓温柔，像吟唱的神女——<br />\n“a wild lily may appear in the gorge full of snakes.（蛇虫满地的山谷也许会有野百合。）”<br />\n程殊像是触了电一般，眼神骤变。<br />\n他拳头攥得极紧，指骨凸起，青筋几乎爆开，像是要捏碎手里的操作杆头。<br />\n洛萨紧张得要命，呼吸十分不平。<br />\n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跟程殊暗示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怕得发抖，紧紧盯着两人叠着的手。<br />\n时间像是静止了...<br />\n她不知道程殊会作何回应，只能静静地等。<br />\n突然洛萨感觉下颌要断掉了，那只手的力气大到几乎要捏断她。<br />\n骨头的痛感不断传来，她疼地快难以呼吸，猛地抬眼盯着那双泛红的眼睛，被逼着和他鼻靠鼻。<br />\n洛萨感受着程殊的磅礴怒意，看见他的手腕一直在抖。<br />\n她艰难地哼了几声，抬起手握着程殊的手腕推阻，试图减缓一些疼痛。<br />\n“塞巴..斯蒂安。”<br />\n后车的喇叭声突然响起，司机探出头，骂骂咧咧地催促。<br />\n他见卡宴没动静，匆忙下车，跑到程殊边上用力拍打车窗。<br />\n“他妈的，到底走不走啊？！”<br />\n程殊眼皮颤了颤，收回了手，不咸不淡地警告：“别以为我永远不会杀你，别踩我底线。”<br />\n他扭了扭脖子，摇下车窗，从抽屉里递了几百美金出去。<br />\n然后没再管这个男人，摇上窗户，重新踩下了油门。<br />\n洛萨提起的心瞬间落下，她往后缩了缩，揉搓着两侧骨头舒缓疼痛。<br />\n她敛眸，心里却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br />\n窗外华雷斯的天已经渐渐阴了下来，有了点下雨的势头。<br />\n气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两个很会隐藏心事的人就像没有闹过这一出，<br />\n“听说华雷斯是跟蒂华纳一样，每年都很少下雨。”洛萨手指搭在车窗上，声音轻飘飘的。\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