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洛萨紧张得下唇都有些轻微的抖，回：“不，不是的。”<br />\n程殊直视她，黑眸深沉，眼睛里带了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说：“吃吧。能吃。”<br />\n话音一落，洛萨像是得了赦免。<br />\n她心里轻呼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程殊似乎在向她保证什么。但她不确定，也不敢去多想。<br />\n这样的事情是惊天动地的，她甚至没有胆量去揣测。<br />\n洛萨点点头回应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想吃的料包挤进盒子里，生怕一个手抖把它洒在坐垫上。<br />\n她撒好芝士粉，呆呆地捧着吃。<br />\n玻璃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大，晒在洛萨半边脸上，颧骨上细微的绒毛被照得很清晰，睫毛落下扇形的剪影，极其漂亮。<br />\n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停了，司机忍不到服务区，随便找了条小道解决生理需求。<br />\n洛萨吃得很饱，她把盒子丢进垃圾袋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br />\n抬起眼，程殊正不顾伤口转过了身，和她面对面。<br />\n时间像是静止了，两人保持着对视。<br />\n半天，洛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br />\n她嘴角沾了有点黏的芝士酱料，漂亮的眼睛透露出疑惑，眼皮撩呀撩的样子让程殊莫名想到了——刚从海里出来不谙世事的美人鱼。<br />\n他眉毛微蹙，拇指在自己的嘴角边抚弄了两下，朝她示意嘴角有东西。<br />\n程殊五官好看，线条流畅得宛如雕塑，这样普通的动作让他做出来却很魅惑。<br />\n洛萨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动作生疏地找位置，在嘴唇上又摸又舔，半天也没有把东西全部弄掉。<br />\n程殊没忍住，眼尾挑了一下。他半边身子在阳光里，光将他的眼神里浅浅的笑意暴露无遗。他挥了挥手掌，说：“过来。”<br />\n洛萨被他带笑的样子勾住了，脑袋不自觉地凑了过去。<br />\n直到指腹粗糙的质感传来，她才发现程殊在帮她蹭去东西。她低眉，感受它的温度，半天出声：“谢谢你，塞巴斯蒂安。”<br />\n程殊收回手，慢悠悠擦干净手指，将垃圾扔成团，精准地扔进了后座的纸盒里。他转回身，背上猛地传来一阵疼，疼得他好一会才能动，他淡淡地压下嘴角没回话。<br />\n没等多久，司机急匆匆赶回来上了车。<br />\n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拱进来，道歉：“对不起啊老大，耽搁时间了。”<br />\n程殊瞥了眼表，吩咐：“一点左右停个服务区，吃个午饭休息会。”<br />\n车被踩上了油门，重新上了路。<br />\n洛萨昨晚被折腾太久，加上早晨出发得太早，现在一阵困意来袭。<br />\n但她想看看路边的风景，也不敢轻易睡着，只好缩到了玻璃窗边靠着。<br />\n洛萨敲了下额头，动作迅速地翻出口袋里的mp4，插上了耳机。<br />\n这是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东西，白壳上已经有了些擦不去的痕迹。<br />\n她习惯性摸了会边缘，然后在卡顿的界面里打开了歌单，选了随机。<br />\n洛萨慵懒地半靠在车门上，脑袋随着车子的起伏偶尔有所碰撞。<br />\n她忽略掉颠簸带来的细微疼痛，认真听耳机里传来成熟激情的男声，听了会才想起这是首情歌“ella（她）”。<br />\n【我深知】<br />\n【她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我】<br />\n【但我却心甘情愿】<br />\n【为了能同她多待一分一秒】<br />\n耳机里的声音被她调得很低，洛萨困得逐渐睁不开眼。<br />\n她无意识哼唧了两声，努力睁开眼又闭上。<br />\n【我无法忘记】<br />\n【她和她那小麦色的皮肤】<br />\n【她，她，她，我的世界里就只有她】<br />\n洛萨脑子困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br />\n她已经忘记自己喃喃出声说的那句“塞巴斯蒂安，我好困”。<br />\n洛萨只记得。<br />\n耳朵里传来一阵模糊低沉的男声，像是座位前面传来的，几乎分辨不了内容。<br />\n她猜他说的是：“睡吧，睡醒也许就到了。”<br />\n洛萨不知道得到的回答是真实还是幻想，她只能发出一句很软的“嗯”，而后眼前的缝隙合上，明亮彻底消失。<br />\n第9章 chapter09·华雷斯<br />\nchapter09<br />\n洛萨又做了那个梦。<br />\n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梦到年幼的时候。<br />\n梦里的她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她母亲请求了很久带着洛萨一起跟随萨尔玛去墨城出差，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见识到外面的世界。<br />\n闲暇时间，她们去了个小集市，它是被一个接一个的塑料大棚子凑成的，连成了很大一片。<br />\n墨西哥城地势较高、四季如春，即使是夏天也有游客披了薄薄的外套。<br />\n拉美地区的女巫文化盛行，她母亲找了个铁杆上挂了“塔罗牌占卜”的铺子，在商量了价钱之后进了窗帘后的密室。<br />\n徒留小洛萨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们占卜的结束。<br />\n洛萨记得，她等了很久，等到泪眼朦胧。<br />\n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两双钉鞋，她巴巴地抬头看，看见了两个少年，都在笑着看她。<br />\n旁边的那个男孩手臂里环着足球，嘴里嚼着口香糖，咧嘴笑得戏谑，眼角挑起，使坏：“谁家的小天使在这哭啊？”<br />\n洛萨懵懵地停止了啜泣，看见正对着的哥哥手肘顶了一下旁边的男生，示意他别逗洛萨。\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