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好没诚意的道歉，虚伪。”宋西岭点评。</p><p> “怎么才算有诚意？”</p><p> “你现在去辞职。”</p><p> 傅珩之眉目舒展，像听见玩笑似的：“等我取点资料，我们回家。”</p><p> 一路上，宋西岭都认真地和他商量辞职的事情。</p><p> “你辞职了我包-养你啊。”</p><p> “这课上着也没什么意思，学生都不喜欢你。”</p><p> “能挣多少钱啊，有你之前的十分之一么？”</p><p> “……”</p><p> 傅珩之从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回应，到心不在焉，再到笑容完全消失。</p><p> “你要是不辞，我以后一句话都不和你说了。”最后宋西岭如是说。</p><p> 说完他真的转过头去，一副你如果不答应，这事儿就没完的架势。</p><p> 结果傅珩之一路上没说话。</p><p> 作了一路没人哄，加上时偌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心头，宋西岭也不大高兴，车厢内充斥着仿佛随时要爆发的低气压。</p><p> 到达目的地，傅珩之打开车门径自走出去。</p><p> 宋西岭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气得牙痒痒，但很有骨气地待在车里，不肯下去。</p><p> 没一会儿，傅珩之就回来敲玻璃。</p><p> 宋西岭装聋作哑。</p><p> 然后他一把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看着宋西岭。</p><p> “回去。”傅珩之轻轻吐出两个字儿，听不出情绪。</p><p> 宋西岭无动于衷。</p><p> 傅珩之一伸手，扯着他的手臂把他从车里扯出来，砰地关上车门。</p><p> 被拽出的时候宋西岭头磕在门框上，疼得厉害，但是碍于面子，一下也没吭，只怒视着傅珩之。</p><p> 傅珩之没看他，拉着他往家走去，宋西岭一路踉踉跄跄，还是一句话也没说。</p><p> 直到到了家门口，傅珩之忽然意识到他已经没法开锁，转头看着宋西岭。</p><p> 宋西岭换的是指纹锁，手伸过去轻轻一按，门就开了。</p><p> 傅珩之进门后，宋西岭还站在外面看他。</p><p> “我要回家。”</p><p> 傅珩之扯住他：“我有话和你说。”</p><p> “没什么好说的。”</p><p> “你回来，我跟你商量辞职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在研究所工作，我起码有权知道原因——”</p><p> “无所谓，我突然改主意了。你辞职我也不会和你和好。因为我讨厌你，看到你就烦。”宋西岭极平静地说。</p><p> 傅珩之拉他的手明显一僵。</p><p> “我要走了，别缠着我。”</p><p> 宋西岭刚踏出两步，身后就贴上一个温暖的躯体。傅珩之的手臂虚虚环在他胸前，嘴唇贴着他的耳畔。</p><p> 他叹着气说：“我真拿你没办法。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p><p> 须臾，他那种极具诱惑力，又极蛊惑人心的声音窜入耳中，如同一把利刃，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宋西岭的心。</p><p> ——“宝贝，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了他？”</p><p> “他”是谁，不言而喻。</p><p> 宋西岭忍无可忍甩开他，大步流星走向楼梯口。</p><p> “西岭。”傅珩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对不起。”</p><p> 宋西岭猛地回头，看到傅珩之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眼眶有点红。</p><p> 忍了整整一天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彻底爆发。整整一天，他的表面有多平静，心里就有多汹涌。</p><p> 你他妈在委屈什么？！该委屈的人是我吧！</p><p> 心里难受得像被狠狠拧住，愤怒的、失望的、酸涩的种种感觉燃成火球，席卷他整个大脑。他三两步跨过去，把傅珩之拉回家中，一脚蹬上门。</p><p> 他揪着傅珩之的领口，情绪如同洪水决堤。</p><p> “你当时为什么让我去那个大学？是不是因为时偌在那里当老师！是不是！”</p><p> 傅珩之被他推到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p><p> 宋西岭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破绽，来证明他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这样他就又多了一个恨他、折磨他的理由。</p><p> “不是。”傅珩之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p><p> “你骗我。”宋西岭胸口剧烈地起伏，“那时候我明明有很多选择，但你一定要我只填那一个志愿，我的分数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地方，但你告诉我这个学校有更好的资源——可是我最后没有得到任何资源！你就是想通过我去找时偌，是不是！”</p><p> “不是。”</p><p> “傅珩之，我他妈当时才十七岁，你就拿我当棋子，用我找你的初恋！我一个人在京城，除了你，谁都不信……”</p><p> 宋西岭崩溃之余，忽然觉得脸上很凉，他伸手一摸，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p><p> 他忽然向后退了一步。说出这些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话来，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受半分。</p><p> 他的眼泪像把手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地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狼狈得要命。</p><p> 傅珩之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柔得像羽毛点水。</p><p> “我那时</p> ', ' ')('\n <p>不知道他在你的学校。让你去那个学校，一是它和娱兴有些来往，对你当时那条路有好处；二是离我近，我承认我有私心，但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仅此而已。”</p><p> 仅此而已。</p><p> 说得多轻巧简单。</p><p> 宋西岭推开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不信。傅珩之，我不信天下有这样的巧合。你当时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吧？但现在，我不会让你再得逞了。”</p><p> 软禁</p><p> 宋西岭收走了傅珩之的手机，连着两天没去找他。</p><p> 他承认自己有赌气的成分。</p><p> 傅珩之现在的确对他很好，百依百顺，什么都答应他、向着他，一句重话都不说。宋西岭要是在当年合约存续期间和他这么闹，傅珩之绝对会削他一层皮下来。</p><p> 他现在越温柔、越逆来顺受，宋西岭就越是觉得他在心虚。他知道，傅珩之在补偿他，为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事情。至于他现在是怎么想时偌的，宋西岭猜不到，也不想去猜。</p><p> 他对着傅珩之控诉他从前的行为时，傅珩之一句辩解都没有，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举动，最过分的，也就是环抱着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后背。</p><p> 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傅珩之，这显得他在无理取闹。</p><p> 他宁愿两个人大吵一架，或者打一架，可能会两败俱伤，但这远比现在来得痛快。</p><p> 他走入棱角大厦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傅珩之的事情，以至于压根没看到旁边多了个人。</p><p> “老板？老板！”</p><p> 宋西岭迷茫地转过头，看到任河扭曲的脸。</p><p> “叫你二十声，你都不理我！”任河难以置信地说，“这么大的谱？”</p><p> “不好意思，真的没听到。”</p><p> “勉强相信你……哇，你的黑眼圈好严重，”任河怪叫了一声，凑近他，“哎，瞧你这皮肤糙的，最近没少熬夜吧？一点也不精致！”</p><p> “……任河，分给我们的区域在三楼那个位置，现在要去一楼开会，主办方要通知一些事情，你记得好好听，到时候需要你来现场。”</p><p> “知道知道。”</p><p> 整整一上午，主办方介绍了展会的主题和参加的摄影师，其中不乏知名度和能力都非常高的大工作室，宋西岭坐在场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位位代表上台发言，很是羡慕。</p><p> 任河这时候凑过来说：“老板，就台上这个小辫子，是华人圈挺会拍照的人，叫段项。”</p><p> “嗯。”</p><p> “封燃拍照就是他教的。你要是想联系他，我帮你牵线。”</p><p> “你怎么知道我想联系他？”宋西岭狐疑，他应该不至于把内心所想都写在脸上。</p><p> 抬上的男人很年轻，在这样有几分严肃的场合，他身上穿着随性的棒球衫，微长的头发略有些卷曲，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气质潇洒随性。</p><p> 任河说：“瞧你那崇拜的小眼神儿，怎么瞒得过哥哥我？”</p><p> “……行，那谢谢你了。”宋西岭同意了，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后来和封燃联系过么，他……怎么样？”</p><p> “好得很。他最近睡到了新欢，根本没空理我。你可千万别为他费心，他那个人，没心没肺的，早把这里的事情忘了。”</p><p> “……”</p><p> “你别不信，你看他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他也没给我打过，都是我去找他。话说，他还问起过你，”任河想了想，“我说你还和傅狗在一块儿。”</p><p> “我没和他在一块。”</p><p> “听说他在你的订婚宴大闹一通，你还跟他跑了。”</p><p> “……这不能说明什么。”</p><p> “其实如果让我建议，我更建议你选封燃，”任河乐呵呵地说，“俩都不是啥好人，但封燃起码没那么阴。不过看你的选择，说明傅狗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说说呗，是不是他活儿好？”</p><p>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封燃和我……？”</p><p> “你还是认识他时间不长，他坏就坏在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心上，自己永远最重要，你看他好像挺喜欢你，实际上转头就能喜欢别人。他最高纪录是脚踏三只船，持续时间是半天，当晚败露，被人揍惨了。”任河连连摇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