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他现在仔细一想，傅珩之一个大活人跑到异国他乡，总该找点事儿做，不可能天天缠着自己的，只不过他此前一直没有注意罢了。</p><p> “等我回去和你解释好不好？宝贝。”</p><p> 宋西岭抓紧了手机：“少这样叫我！”</p><p> “嗯……好。”</p><p> 电话挂断。</p><p> 从阳台走回来的时候，客厅里三个人两双眼睛同时盯着他——除了宋天雪正拿着个小汽车玩得专心致志。气氛实在是诡异至极，毕竟当着好几人的面，在电话里叫“宝贝”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p><p> 傅珩之从容地笑了笑：“不好意思。”</p><p> 唐复微微点头，说：“小岭的电话？你们和好了？”</p><p> “嗯。还好。”傅珩之说，“他找我要钥匙。”</p><p> “什么钥匙？”</p><p> “工作室钥匙。”</p><p> 唐复“哦”了一声，不再问话。</p><p> 绛弋站了起来：“那么我们今天暂时先这样，下一次就按照计划来，我和傅珩之间隔开，过来陪小天画画、玩游戏，好不好？”</p><p> 后几句是冲着宋天雪说的，语气温柔得不得了，宋天雪的防备早已解除，高兴地回答：“好！”</p><p> 唐复再次和他握手：“没问题，之后绛先生把具体位置给我，我派车接二位。”</p><p> “好，麻烦了。”绛弋微笑，“小天再见。”</p><p> “老师再见！”</p><p> 唐复派专车将他们送回研究所，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下车后绛弋长叹出一口气，说：“好累。”</p><p> “很累？为什么。”傅珩之帮他把包提在自己手上。</p><p> “因为当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很累。”绛弋莞尔，“你好像不太担心宋西岭和他叔叔一起谈论你。”</p><p> “他们不会一起谈论我。”傅珩之淡淡地说。</p><p> “……虽然与我无关，但我有点想听听你这么说的理由。”</p><p> “唐复对他两个侄子的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们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血浓于水，感情上要更亲密一些；另一方面，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一定的核心利益冲突，他不得不防。即使唐复从感情上不希望我和宋西岭走得太近，但从维护他自身利益的角度来看，他应该会希望我们和好。这样，一来他更方便继续‘控制’宋天雪，甚至可以把他的遗产占为己有，二来，他一定认为我会倾向于把宋西岭带回国内，这在各方面更有利于他，”傅珩之说，“毕竟我告诉他，我在研究所打临时工，之后会带宋西岭回家。”</p><p> “……太复杂了。”</p><p> “或许他还有其他心理，但这就是最大的矛盾之处。他无法完全和宋西岭袒露心声，所以不会聊到我这个棘手的话题。至于西岭，他怎么会和自己叔叔谈起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吧。”傅珩之说到最后，自嘲一笑。</p><p> “所以你有机会还是会把宋西岭带回国？”绛弋说，“有个词叫什么，吃绝户是吧？你刚刚描述的情况，和这个词很像啊。想要避免，就只能让掉部分权利，然后把他弟弟也带走吧。”</p><p> “也不一定。因为最近有了一点转机。”</p><p> “什么转机？”</p><p> “他们的母亲回来了。”</p><p> 靠谱的成年男性</p><p> “我妈？哦对，”宋西岭把一碗面条吃得呼呼作响，“她去马尔代夫拍照玩了。绛教授是她男朋友联系到的。”</p><p> “你之前见过这位教授？”唐复把纸巾递给他，“慢点吃。”</p><p> “聊过几句，感觉人还不错。”宋西岭擦擦嘴，站了起来，“我上楼看看小天去。”</p><p> 唐复刚刚把与绛弋见面时谈论的病情、签署的合同一一讲给他听，宋西岭已经了解了个大差不离，但他还是得看看弟弟的状态如何才好下结论。</p><p> “好，那我也先回家了。你表弟最近在申请学校，麻烦得厉害。”</p><p> “以表弟的成绩，应该有很多选择吧。”宋西岭跟着唐复走到客厅。</p><p> 唐复膝下一儿一女，在同辈间以成绩优异出名，宋西岭和他们不大熟，但经常从唐复的口中听到他们的事迹，不是在家学习准备各种各样的考试和比赛，就是参加什么花里胡哨的兴趣社团，个个都是预备精英，跟他简直是天壤之别。</p><p> “嗯，他说想学法律，最近打算带他去见见相关的教授，再问问具体的专业。”</p><p> “这样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叔这段时间辛苦了，一定会顺利的，”宋西岭提高声音，向楼上喊去，“小天，下来和叔再见。”</p><p> 宋天雪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房间传来：“叔叔拜拜——”</p><p> 宋西岭还要叫人下来，唐复拉住了他，说：“不用了，西岭，我这段时间不在，得再提醒你一下，注意你妈的动作，我看她去马尔代夫，或许不像她所说的理由那么简单。集团前几年开发了那块地的旅游规划产业，近几年没人打理，我看她大概是去谈这件事了。”</p><p> 宋西岭点头说好。</p><p> 他上楼推开宋天雪的门时，宋天雪转过头，认真</p> ', ' ')('\n <p>地说：“哥哥，你以后进我的房间要敲门。”</p><p> “好吧，”宋西岭有一点惊讶，然后他退出了房间，“那我重来一次。”</p><p> 他敲了敲门，宋天雪的声音传来：“进来。”他再次推门进去。</p><p> 他走到宋天雪的身边，看他正在画画，俯身说：“小天，今天是不是有个叫绛弋的大哥哥过来了？你和他聊天了？”</p><p> “嗯，聊了一会儿，绛老师一直在和叔叔说话。”宋天雪说，“哥哥，今天他们说我画画很好看，真的吗？”</p><p> 他停下了油画棒，纸面上是绿油油的草地，点缀着几团白色云朵般的羊群。</p><p> “真的。”宋西岭说。</p><p> 得到肯定，宋天雪十分高兴，他抱着宋西岭撒娇：“哥哥，我要自己画一会儿，你快出去吧。”</p><p> “啊……好，有事叫我。”宋西岭摸摸他的头，离开时帮他关上了门。</p><p> 虽然对宋天雪的变化有些疑惑不解，但他能看得出弟弟今天状态很不错，可惜恰巧与他的工作时间冲突，不然无论如何都要与绛弋见一面。</p><p> 第二天到达工作室后，宋西岭见着了久违的任河。</p><p> 任河本来悠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翻杂志，宋西岭一进门，立刻端正坐好，合上杂志，一脸沉痛：“老板，我已经听说了封燃的事情，他这个杀千刀的东西，抛下糟糠……兄弟，真是罪该万死，天打雷劈……”</p><p> 即使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一提起封燃，宋西岭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他有气无力地说：“行了，你有什么事情。”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说：“这次缺多少钱？”</p><p> 任河大惊：“我是来安慰你的，而且还打算帮你出谋划策，你怎么这样说我？你看工作室人太少了，我帮你介绍几个苦力怎么样？”</p><p> “靠谱吗？”</p><p> “靠谱，”任河说，“比我靠谱一点吧，都刚成年不久，有的还在念书，想挣点零花。”</p><p> “那成，改天带过来就行。”</p><p> “嗯嗯好好好。”说着，任河忽然露出谄媚的笑容，“老板啊，你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我提前和他们说这里工资高，他们才答应的。”</p><p> “知道了。”</p><p> “那还有我的奖金……主要是最近乐队有一点点亏损。”任河把两根食指尖对在一起慢慢摩擦，“一点点。”</p><p> “那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资都提前打给你。”宋西岭心不在焉地说。</p><p> 任河就差抱着他亲了：“谢谢义父！”</p><p> 宋西岭想的是另一件事，在任河即将走出门时，他突然说：“任河。”</p><p> 任河回头：“啊？”</p><p> “你的乐队，还有酒吧，到底打算怎么搞？”他说，“多少年了，好像都没挣几个钱。”</p><p> “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任河摊了摊手，“以我的进化程度还没法回答。”</p><p> “之前都是封燃帮你们管账？你们之后怎么办？而且你家也不在这里，要一辈子待在这儿吗？”</p><p> “老板你今天怎么了，”任河疑惑地说，“是不是封燃那玩意刺激到你了？你放心吧，我这么有情有义，和他可不一样，我一定陪着你直到海枯石烂。你成穷光蛋我也不会嫌弃的，呃……你家破产了我可以带你捡垃圾。”</p><p> 宋西岭忽然意识到他和任河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这货装傻充愣简直是第一流。</p><p> 他说：“算了，再见。”</p><p> 任河嘀嘀咕咕地离开了。</p><p> 其实宋西岭不是第一次提出疑问，任河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回答。早在两年前，他就问过任河乐队的事情。</p><p> 因为他那时候发现，任河的乐队一直起不来，从始至终都是因为它存在一定的问题，并非如任河所说，都是傅珩之的过错。</p><p> 那时候任河很生气地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活该。”就是绝口不提以后怎么改正。</p><p> 宋西岭疑惑地问封燃到底怎么回事，封燃却告诉他：“你管他干嘛，你看他像不像那个蟑螂，怎么弄都死不了，用不着担心。”</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