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他的手指对着叶淅的指尖，轻轻刮过叶淅的指腹。</p><p> 他看见叶淅呆呆地看着他，像是被惊到说不出话。</p><p> 他不由笑了笑，仍旧是那副温柔好脾气的样子。</p><p> “怎么，吓到了吗？”</p><p> 他轻声道。</p><p> 叶淅怔怔地点点头，又摇摇头。</p><p> “不是，我……”</p><p> 叶淅脑子都卡壳了，一阵嗡嗡作响，如果他的脑海图片能够具象化，大概只会看见一个跑来跑去疯狂尖叫的小人。</p><p> 他盯着柏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p> 一直到柏樾又凑过来亲他，他才一巴掌按住了柏樾的脸。</p><p> “等一下……”</p><p> 他虚弱地说。</p><p> 柏樾依言停住，却又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p><p> 他眼神微沉，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叶淅不能说刚才只是一场恶作剧，还想要逃跑吗？</p><p> 他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一只手圈在叶淅的腰上。</p><p> 是一个防止谁逃跑的姿势。</p><p> 叶淅却注意不到这些。</p><p> 他揪着柏樾的衣服，精神恍惚，只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p><p> 他其实刚才告白的时候，已经隐约明白了。</p><p> 柏樾不是现在才喜欢他的。</p><p> 可他以为，那也许只是一点隐秘的心动，模糊，青涩。</p><p> 也许连柏樾自己都不确定。</p><p> 可他现在听见了什么？</p><p> 一直璀璨耀眼，似明月高悬，只适合被仰望的柏樾。</p><p> 居然也曾经这样隐秘而痛苦地暗恋过他。</p><p> 那些不为人知的深夜里，因为暗恋而辗转反侧的，从来都不止他一个人。</p><p> 叶淅缓缓松开了柏樾的衣服，靠在了柏樾的肩上。</p><p> 他轻声道：“我刚刚对你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刻爱上你的。但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哪一刻，能作为我爱上你的证明。”</p><p> “但我很清楚，整个高中，我几乎都是在暗恋你之中度过的。”</p><p> 他轻轻笑了一声，鼻子却又有点酸。</p><p>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你的。</p><p>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也已经爱了你很久很久。”</p><p> 他们就这样，彼此暗恋着，度过了整个青春。</p><p> 这天晚上，叶淅没有再睡到客房里，而是就在柏樾房间里。</p><p> 但是柏樾只是进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叶淅已经抱着他的被子睡着了。</p><p> 因为刚刚哭过，叶淅的眼皮还有点薄红，脸却雪白，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修长光洁的小腿。</p><p> 柏樾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p><p> 他没有吵醒叶淅，而是轻轻吻了叶淅的额头。</p><p> 第二天，叶淅起床的时候，柏樾已经起来了。</p><p> 他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主卧的装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一样涌进来。</p><p> 浴室，倒霉的花洒，还有柏樾牵住他的手……</p><p> 以及，告白。</p><p> 再以及，两个人纠缠的吻。</p><p> 我靠。</p><p> 叶淅一下子清醒了，蹭得一下坐直了。</p><p>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就躺在柏樾的床上，唰得掀起被子看了一眼。</p><p> 昨天最后的事情他已经没有记忆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坐在柏樾怀里，迷迷糊糊地跟柏樾说话，柏樾一边听一边轻轻吻他，而后面他就不小心睡着了。</p><p> 而现在，虽然跟柏樾抱着睡了一晚，但不出他所料，他的睡袍还好好穿在身上，除了有点皱巴巴，没有任何问题。</p><p> 他的身体也十分健康，舒展，没有任何不适。</p><p> 叶淅沉默几秒，默默放下了被子。</p><p>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一秒的失望。</p><p> 他在床上又坐了几分钟，才慢吞吞下床去洗漱。</p><p> 柏樾很贴心，直接在浴室里给他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p><p> 叶淅洗完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有点肿，而且下唇有点咬破了。</p><p> 他不禁脸上一热。</p><p> 洗漱好，叶淅就探头探脑地出来了。</p><p>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昨晚跟柏樾互诉衷肠，互相表白，柏樾现在是他顺理成章的男朋友了，他却莫名比之前更不自在……</p><p> 又想见柏樾。</p><p> 又害怕见柏樾。</p><p> 就昨天的一切都太过梦幻，他总怕一觉醒来，真的会被告知这只是一场梦。</p><p> 他只是喝醉了酒。</p><p> 靠在柏樾的肩上，给自己编织了一场幻觉。</p><p> 叶淅沉着脸想，那他真的会崩溃。</p><p> 他会作天作地，偷偷给柏樾养的仙人掌浇热水……</p><p> 但他还没想完，他正探头探脑往厨房里看，背后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p><p> 同一时，柏樾的声音也响了</p> ', ' ')('\n <p>起来。</p><p> “你在干什么？”</p><p> 叶淅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他想站直，但是拖鞋却在地板上打了个滑，整个人踉跄了一下。</p><p> 眼看着要摔在地上，还好旁边伸出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p><p> 柏樾将叶淅扶了起来，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四目相对。</p><p> 他衣冠整齐，看上去随时能参加一场派对。</p><p> 而叶淅因为还没拿到换洗衣服，还是那身皱巴巴的睡袍。</p><p> 叶淅有点不自在，试图把衣服拽整齐一点，小声道，“柏樾哥，早。”</p><p> 柏樾却低头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反而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他。</p><p> 叶淅被看得更不自在了。</p><p> 他奇怪地看向柏樾，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吗？”</p><p> “没有，”柏樾轻声说，向前一步，高挺的身材几乎将叶淅笼罩在阴影里，“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应该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对吧？”</p><p> 被灌了酒的人是他，而不是叶淅。</p><p> 叶淅没道理可以抵赖。</p><p> 叶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柏樾在想什么。</p><p> 他怔怔地看了柏樾一会儿，随即脸色微红，小鸡啄米一样点头。</p><p> “记，记得。”</p><p>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柏樾才脸色稍霁。</p><p> 他又上前，几乎将叶淅抵在墙上，将叶淅完全困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p><p> 他微垂下头，与叶淅靠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抵在一起。</p><p> 叶淅连呼吸都要不会了，被逼得背都贴在了墙上，根本不敢看柏樾的眼睛。</p><p> 恋爱第一天，一大早就看见心上人不断逼近的脸，这对他还是太超过了。</p><p> 他还没有锻炼出这么强壮的心脏。</p><p> 但接下来还有更超过的。</p><p> 柏樾轻声问他：“既然你记得，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男朋友？”</p><p> 砰一下，叶淅觉得自己脑子都晕了。</p><p> “我……”</p><p>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鼻尖能呼吸到柏樾身上淡淡的柑橘味，缠绕得他昏头昏脑。</p><p> 他最后只能点了点头。</p><p> 用动作表示同意。</p><p> 然后下一秒，柏樾的嘴唇就贴了上来。</p><p> 在清晨的阳光里，他新上任的男朋友与他交换了一个早安吻。</p><p> 被亲了快有十几分钟，叶淅怀疑自己都要窒息了，他才被柏樾松开。</p><p> 柏樾又恋恋不舍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才低声道：“去吃早饭吧。”</p><p> 早饭是酸奶碗，烤吐司还有煎蛋，叶淅那边是一杯橙汁，而柏樾这边是一杯冰美式。</p><p> 叶淅吃早饭的时候总觉得脸上烫烫的，但这次完全不是因为他害羞，而是旁边柏樾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p><p> 柏樾坐在他对面，并没有吃多少，只吃了一点吐司和煎蛋，而后他就停下了，一边喝着冰美式一边看着叶淅。</p><p> 他的目光说不上多有侵略性，甚至是温柔的，但就是让人觉得连皮肤都滚烫。</p><p> 叶淅叉了一粒蓝莓塞进嘴里，有点困惑地看向柏樾。</p><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明显，柏樾笑了笑。</p><p> “我只是觉得很奇妙，”他轻声道，“我本来还在思考，应该准备怎样的仪式，怎样的誓词，才能让你答应我的表白。”</p><p> “但现在，你却已经成了我的男朋友，在跟我吃早饭。”</p><p> 他对叶淅笑笑：“还真有点不适应。”</p><p> 他准备的猎网完全没有用上，他的小金丝雀已经昏头昏脑自己钻了进来。</p><p> 叶淅心有戚戚，也跟着一头。</p><p> “我也是。”</p><p> 大早上就接吻什么的，真的很考验他的意志力。</p><p> 但是很快，叶淅却发现柏樾这完全是一句谎话。</p><p> 柏樾分明适应得很好的样子。</p><p> 他们下午也没有出去，刚恋爱第一天，叶淅畏手畏脚，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p><p> 他走到那张补课的黑色圆桌旁边，甚至有点冲动再掏出一张试卷写一下。</p><p> 因为他每次来这儿都在写作业。</p><p> 叶淅想，失策，他当时不应该只问恋爱导师如何勾引人。</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