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去年。</p><p> 去年他们关系还闹得很僵，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说难听的话。</p><p> 她努力的回想，想起来开店之后的顺风顺水，尤其是在她母亲死后那段时间，客户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她以为是陈奚舟介绍的，原来……也有沈明衿的份儿吗？</p><p> 也对。</p><p> 她现在也觉得很玄幻，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能凑得了一亿多的钱来偿还债务。</p><p> 以为是自己天道酬勤，没想到是有人暗中帮助。</p><p> 她垂着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什么。</p><p> “您跟沈明……跟沈总很熟吗？”</p><p> “不熟，但是架不住人家有权有势，一句话下来，我也得跟着附和不是？说起来能跟你做生意，我还是沾光了的。”</p><p> 宋清杳有些语噎，半晌才说了一句，“你们会不会听错了？我们去年一整年都在吵架，关系很恶劣。”那会儿他都不知道真相，怎么可能帮她？</p><p> “这怎么可能听错，沈明衿亲自出马下的命令，那对于翡翠界、宝石界的大佬来说，是一次讨好的机会，你想想他纵横商场好几年，下过几次这样的命令？”他笑着说，“就这一次。”</p><p> 宋清杳愣住，说不诧异是假的。沈明衿这个人做事的方式跟陈奚舟不同，同样遭遇背叛，陈奚舟能拎刀杀人，沈明衿喜欢把人捆起来，一刀一刀凌迟，去年一整年在他的‘凌迟’下，一直过得很不如意，他恨她、怨她、厌恶她、憎恨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帮她？</p><p> 帮她早点还完债务？可能吗？</p><p> 果然，自己还是不了解他。</p><p> 明明很多时候都觉得看清他，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看清。</p><p> 回去的时候雨停了，到家时她问陈奚舟手术如何，他说还没结束。</p><p> 湿润的雨汽从屋外蔓延进来，她换上睡裙，躺在大厅的地毯上，一边摸着有福，一边看着电视，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拿起来打开微信页面，主动的给沈明衿发了一条微信。</p><p> 宋清杳：[嗨，今天忙什么呢？]</p><p> 此时，四十八楼的会议室里，沈明衿一袭黑色西装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一摞叠得很高的文件夹，左边一排是内部项目团队，右边一排是法律顾问，目前在美工作已经进行到尽职调查的最后阶段，作为企业并购程序中最重要的环节，每个人身上都承担着极大的重任。</p><p> 气氛严肃，除了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p><p> 尽职调查已经进行了大约半年，目前收尾阶段仍然有细节核对不上，这就意味着下一步的工作无法继续进行。</p><p> 项目团队负责人之一进行述职报告，就技术、统筹、财务、相关风险承担等进行细节报告给沈明衿。</p><p> 沈明衿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述职报告，开口问道：“红旗报告里的潜在问题和威胁预警是否已经明确？”</p><p> “已经明确，在初期的调查里已经纳入数据库，后期在进行详细调查时进行了数据更新，您可以点开机密文件查看最新更新结果。”</p><p> 沈明衿点开旁边的屏幕进行查看数据后，说道：“lssac、sa，你们两个小组接下来一周的工作着力跟进调研待跟踪事宜、以及新增问题，下个月最终版尽职调查里给出结论和解决措施。”</p><p> lssac：“收到。”</p><p> sa：“收到。”</p><p> 沈明衿：“境外新能源的交易架构跟国内不一样，法律团队跟项目组成员一定要兼顾境外实体的可用性，我们现在从股息汇回税负的角度来看，要明确是否便于将hold池内资金转向spv，再综合考量融资架构，spv是否与标的控股公司形成合并税务集团，对于——”</p><p> 话，刚说一半，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p><p> 他看了一眼是宋清杳的信息后，将手机翻过来，继续会议内容。</p><p>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他立刻走出会议室，来到隔壁的休息室里，立刻给宋清杳打了电话。</p><p> 但对方没接，他连续打了七八个。</p><p> 终于，在打到第九个的时候，对方接了。</p><p> 声音有些慵懒、有些冷，“干嘛？”</p><p> 沈明衿轻笑，“你给我发信息，还问我干什么？当然是想你才给你打电话。”</p><p> 宋清杳愣了一下，“你是在工作？所以才这么慢回我？‘</p><p> “抱歉，刚才有个会议。”他看了看腕表，“在午休么？”</p><p> “唔，刚睡醒，都傍晚了，你开什么会？你那边应该还是早上吧？”</p><p> “是早上。”他扭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好想你，杳杳，想抱抱你，想亲你，那天才亲了十二分钟零三十秒。”</p><p> “……”</p><p> 宋清杳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你，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p><p> “记得清楚没用，可惜没有拍下来。”他略有些叹息，“要是拍下来就好了，你不在我身边，我还能看一看。”</p><p> 宋清杳正喝水，被他这句</p> ', ' ')('\n <p>话给呛到，剧烈咳嗽，咳嗽得整张脸都红了，“你，沈明衿，你个臭流氓。”</p><p> “多骂几句。”他身子微微往后靠，靠在位置上，闭着眼睛说，“我想你骂我的样子一定是脸红红的。”</p><p> “才没有。”</p><p> “没有吗？那你开个视频给我看看，证明一下。”</p><p> 说完，他睁开双眼挂断电话，给她弹去视频通话。</p><p> 过了几秒钟，视频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宋清杳就躺在沙发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四周，白皙精致的五官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光，美得惊人。他就这么看着，心想着自己的女人真美，想着，深邃的眼眸也更深了几分。</p><p> 隔着屏幕，宋清杳都能感觉到沈明衿那灼热的目光，她特意把手机放在侧边，遮挡住他的视线。</p><p> 刚把手机放下，沈明衿就说：“别这样放手机。”</p><p> “为什么？”</p><p>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这样放，我看不见你。”</p><p> “就是不想让你看见我，你那个眼神好像要吃人。”</p><p> “单纯思念的眼神，怎么被你解读成这样？”</p><p> “是吗？那你好好想想我们交往的时候，你露出这种眼神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p><p> 这会儿轮到沈明衿不好意思了，他微微咳嗽一声，“你得理解我，我控制不住。”</p><p> 宋清杳把手机扶正，看着他说：“沈明衿，你在公司吧？”</p><p> “对。”</p><p> “你在公司说这种话？不怕人设崩塌？”</p><p> “人设？”他笑了笑，“我没什么人设。”</p><p> 宋清杳想到他之前在公司那雷厉风行的样子，再联想到那些员工看到他的表情，应该满脑子都是严肃、冷漠、难以靠近。或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人设，但天然的职位压制就是会给下属造成压力、以及绝对的服从。如果那些下属看到平时运筹决策、高高在上的沈明衿是这幅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想。</p><p>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再开口说话。</p><p> 沈明衿疲惫的往后靠，举着手机看着她。</p><p> 镜头里的宋清杳特别乖，乖乖的躺在那里，时不时伸手摸着旁边的有福，时不时又冲着他微笑。</p><p> 沈明衿觉得她是故意的，知道隔着屏幕做不了什么，所以才能笑得这么甜、这么好看。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做什么，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回去，待两个小时又回来，不是不行。</p><p> 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是真的想这么做，但后来又给压下去了。</p><p> 宋清杳现在是缩在龟壳里的小乌龟，他跪下来求她原谅才能让她稍微冒出头来。</p><p> 但不代表她完完全全接受他。</p><p> 人果然不能欠情债，一旦欠下，想还都困难。</p><p> 他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宋清杳精准捕捉到后，问道：“怎么了？工作很难？”</p><p> “难。”他说，“一大堆事解决不了，推进困难，集团把我调到国外来，估计是知道集团内部很少人能经得起这种折磨。”</p><p> “那你可以去游泳，去爬山，发泄一下。”</p><p> 沈明衿遇到压力大的时候就爱做这两件事，游个泳、爬个山，回来满血复活，继续做他的工作。</p><p> 有的时候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坐在电脑面前，数不清的文件、打不完的电话，有段时间他连碰她的时间都没有，苦哈哈的工作，她都笑他，没见过这样的富二代，钱权都有，还得老老实实干着996。</p><p> 沈明衿眉眼温柔了许多，她居然还记得。</p><p> 心中不禁感叹，要是过去一年没有因为赌气、怨恨、试探去伤害她就好了，或许这个时候想求她复合就没那么难。</p><p> 现在也不晚，至少她已经没那么反感他、没那么恨他。</p><p> 慢慢来吧。</p><p> 他想，反正年底她要还是不肯原谅他，不肯跟他在一起，那就用强的。</p><p> 他的耐心就只剩半年，再忍半年。</p><p> “沈明衿。”宋清杳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我要挂了，你朋友梁文莺回国给我发信息，说约我晚上吃饭。”</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