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但是谢琢没什么行头，他清清爽爽地来，从来不会穿金戴银，外套的品牌标都塞进领子里。</p><p> 不过人家气质好，根本不需要那些暴发户派头。</p><p> 苏玉琢磨着，陈澜可能会给他贴一个“低调”的标签。</p><p> 家里人一多，气氛就不会冷下来。</p><p> 吃完了中饭，下午又来了几个亲戚拜年。</p><p> 苏玉跟爸妈过去打招呼。</p><p> 两个男孩子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p><p> 屏幕上在放一个很低级的动画片，俩人谁都没调开。</p><p> 谢琢懒懒地在沙发上靠了会儿。</p><p>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陈迹舟，旁边人晒太阳都舒服得快睡着了。</p><p> 陈迹舟忍不住出声：“有话就说，看得我要冒冷汗了。”</p><p> “也没什么，”谢琢回忆着什么，声音淡淡的，“就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以前有哪些人暗恋我吗？”</p><p> 陈迹舟不理解：“暗恋我的我能看出来，暗恋你的我上哪儿知道。”</p><p> 谢琢：“你能看出来？”</p><p> 陈迹舟盯了盯他，一本正经地关心道：“你不会是有什么情感障碍吧？人眼睛长你身上你都没数，还问我怎么看出来。”</p><p> 谢琢没反驳他的揶揄，默了默，声音低下一节，“那你知道，苏玉一直喜欢我吗？”</p><p> 陈迹舟都没等到他声音落地：“我当然知道。”</p><p> 谢琢又一次觉得自己很钝。</p><p> 原来他这讽刺是给妹妹出气呢。</p><p> 陈迹舟早就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了。</p><p> 不过毕业之后，这两个人都没在他面前说起过对方，陈迹舟一直以为他们俩是谈过又分了，那避而不谈的气氛很像情侣决裂。</p><p> 他就没多问。</p><p> 谢琢的眉心紧了紧：“怎么不早说？”</p><p> “那是她的选择，我凭什么替她声张。”</p><p> 陈迹舟还是一副悠游的姿态，他从不觉得有任何值得天崩地裂的事，每一个故事的走向都逃不开天意，既然如此，有什么可后悔的呢？</p><p> 他说：“其实暗恋也挺美好的，你不用想得那么苦大仇深。”</p><p>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宽慰他，总之陈迹舟这话真的抹掉了一点谢琢的愧疚感。</p><p> 看谢琢一脸严肃，陈迹舟就忍不住想笑：“别看我现在跟你坐一块儿，我可是我妹娘家人，帮亲不帮理，她受欺负我饶不了你。”</p><p> 谢琢回神，肯定地说：“她受不了欺负。”</p><p> 他懒得听男人说这些话：“发个毒誓吧你。”</p><p> 等苏临闲下来，谢琢找机会去跟他说事情。</p><p> 苏玉坐在谢琢刚才的位置上，早上，她在手机上给高中的班主任林飞拜年了。</p><p> 应付完亲戚，才看手机，收到了林飞迟来的回复：【回平江了吗？苏博士】</p><p> 苏玉：【您别取笑我】</p><p> 苏玉在微信上跟林飞聊了会儿。</p><p> 林飞现在还在带高三，提到当年他们那一届的学生，林飞说他最喜欢的学生是苏玉。</p><p> 他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人，苏玉也没有让他巴结的必要。</p><p> 说喜欢的就是真的喜欢，苏玉对此还挺意外的。</p><p> 林飞：【有时间的话给老师个面子，来学校开个座谈会？】</p><p> 苏玉笑：【我已经本事大到能开座谈会了吗？】</p><p> 林飞：【随便聊两天，讲讲你的学习经验】</p><p> 苏玉：【好，我看一看安排】</p><p> 看谢琢和苏临在一起说话，苏玉打心底里很忐忑，即便回复着消息，余光心不在焉地往那边瞥。</p><p> 谢琢刚站起来，苏玉也快速跟着站了起来。</p><p> 刚桌上一杯茶水被推倒了，他手心沾了茶叶，给她摊开看，示意去洗一下。</p><p> 苏玉忙走过去，揪着苏临悄悄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p><p> 苏临抿一口茶，意味深长地叹，好像把这辈子的浊气都叹出来了，给茶杯哐当盖上帽：“一上来就跟我说，他是一定会娶你的。”</p><p> 深冬的家里很冷，苏玉让谢琢到自己的卧室暖身子，小房间的热度会集中一些。</p><p> 前两年家里重新装修过一次，苏玉的卧室也焕然一新，不过自从她外出读书后，她就跟这个“家”不太亲了。</p><p> 她不再会躺在床上看着梅雨天洇水的天花板想心事，也不会再趴在那张单人课桌上出神地听着《他不爱我》，不会流着眼泪计算要到达11507公里的彼岸有多么困难。</p><p> 即便在窗口看着一如往昔的北湖风光时，心境已然换了天地。</p><p> 她早已经走出了湿漉漉的青春期。</p><p> 不过，谢琢往她桌子前坐下的时候，苏玉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p><p> 他看起来有点疲乏，殚精竭虑过后，回到舒适地区松弛地倚坐，微抿的薄唇松开，锁住的眉心也稍稍抚平。</p><p> 他穿件宽松的黑色毛衣，从冬天的冷空气里过来，衣裳的颜色衬得人更加白皙俊美。</p><p> 他看起来和这里</p> ', ' ')('\n <p>的一切都不匹配。</p><p> 然而很快，苏玉平复了心跳。</p><p> 谢琢摆摆手让她过去。</p><p> 苏玉说要跟他聊两句，谢琢倒是没急着跟她聊。</p><p> 他先亲了她。</p><p> 因为穿着外衣就没坐她的床，谢琢抱着苏玉放腿上，不紧不慢地跟她接吻。</p><p> 苏玉要说的话都被他火热的吻堵回去了，虽然有一阵子没见了，不过上一秒还在跟爸爸严肃谈亲事呢，她喘了口气，说：“怎么在我家还不知检点。”</p><p> 谢琢低声，笑了：“我要是不知检点，刚才在外面就不忍了。”</p><p> 他两根长指端着她的下颌骨，令苏玉微微启唇，谢琢的舌尖滑进去一点，反复蹭一蹭她的兔牙。</p><p> 他哑声说：“周旋得很累，安慰我一下。”</p><p> 他看起来确实累，要安慰要的理直气壮。</p><p> 苏玉打开唇齿，与他灵活地交缠。</p><p> 冬风刮过，窗门紧闭的屋内，两人鼻尖相擦，吻得彼此滚烫。</p><p> 苏玉问：“你很喜欢我的牙吗？”</p><p> 谢琢不由地笑，用指腹抵着她的嘴唇，低眸观察，用力地夸：“可爱死了。”</p><p> 苏玉突然很想笑，稍稍往后退开。</p><p> “我以前就在这儿写日记，好不可思议哦，你现在坐在这里亲我。”</p><p> “日记？”谢琢神思浅浅的，随口一问：“写我了吗？”</p><p> 苏玉点头。</p><p> 他扬扬眉梢，还挺意外的样子：“写了什么。”</p><p> 她转转眼睛，认真回忆：“我写了……谢琢的嘴巴长得好好看，跟他接吻肯定很舒服。”</p><p> 他唇角轻牵，淡道：“你早该来我面前夸我，早点让你舒服。”</p><p> 舒服这个词就挺色的。</p><p> 虽然是她先提的，但苏玉听了耳尖一热，觉得他好不正经：“那可不行，林飞把我逐出一中了。”</p><p> 谢琢：“怎么不是把我逐出？”</p><p> “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p><p> 说到这儿，苏玉想到刚才林飞跟她说的事情。</p><p> 不过、先不急着聊这个。</p><p> 她能感受到谢琢今天的确紧张，他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淡定得不得了，难得有这样的一面。</p><p> 捏捏他的手心，确定他被她安抚好了。</p><p> 苏玉问：“怎么样，我父母的考验。”</p><p> 谢琢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p><p> 他们这儿的规矩，女婿上门，家长都得封一个，他就借着占来的这点好处，脸不红心不跳地改了口：“爸妈看起来还挺随和的。”</p><p> 苏玉说：“他们在人前都很随和。”</p><p> 谢琢又说：“除了你那个表哥有点难搞。”</p><p> 苏玉忍笑：“这我可帮不了你，他武力值太高了。”</p><p> 谢琢失笑，捏她的脸：“你还是帮帮我吧。”</p><p> 苏玉晃开他的手，问：“你今天是来提亲的吗？”</p><p> “这怎么能算提亲？”谢琢只是说，“给叔叔做一下思想工作。”</p><p> “怎么做的。”</p><p> 他先表明来意，这个老婆他一定要娶的，不管他们同不同意。</p><p> 其次，苏临问谢琢，他们是怎么发展的关系。</p><p> 谢琢一五一十给他说了。</p><p> 他一边给苏玉交代这些前前后后，一边握着她的手腕，摸出她今天一直戴在大衣的袖子里若隐若现的镯子。</p><p> 苏玉也低头看。</p><p> 他清冷的指骨托着她的腕，那一环白冰翡翠在他的掌中，谢琢摩挲着她的腕骨，也摸了摸这块莹润而与她相衬的玉。</p><p> 苏玉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个镯子值多少钱，只知道它昂贵，就像她当初见到它一样，并不敢真的去估量它的价值。</p><p> 于是，在他们有限的想象力里，苏玉斗胆戴了一回。</p><p> 这对谢琢而言有几分重要，因为她的态度昭然若揭。</p><p> 谢琢妈妈后来的确联系过他一次。</p><p> 也就前阵子的事。</p><p> 不知道谢林是怎么把这事转达给她的，向敏言在电话里惊讶又担忧地问，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呀。</p><p> 谢琢说没怎么。</p><p> 你要是没干什么，人家会上门找茬来？</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