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戚家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回来了，每天就是聚在一起开会。</p><p> 还是本人不能不在场的那种。</p><p> 姜凝听不懂大家族的事, 不准备而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她在心里暗暗吐槽过。</p><p> 戚尧的爷爷已经在医院难受了那么久，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就非得等他完全过身后才能拿出来讨论安排吗？</p><p> 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 姜凝有点儿担心开学的时候能不能赶得上和戚尧一起去学校报道。</p><p> 但是戚尧说没问题。</p><p> “你今天见了蓝溪，怎么样？”</p><p> 姜凝把手机放在一边, 正在卸妆。</p><p> 家里除了她没别人，她开的公放。</p><p> 听到这个问题，沾满泡沫的手停在脸上。</p><p> 姜凝很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戚尧说起蓝溪说的那些话。</p><p> 奇奇怪怪的，作为队友，应该跟他一起分析,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忙。</p><p> “她……有点儿丧，有点儿颓, 为了司牧歌, 感觉她有点儿堕落。”</p><p> 戚尧在电话那头笑了，姜凝还听得到他按键盘的声音，确实是一边在忙一边抽出时间跟她说话。</p><p> “是她跟你说的她喜欢司牧歌吗？”</p><p> “那倒也没有。”</p><p> 姜凝几下把脸洗干净, 拿毛巾改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拿在手里, 回了自己的房间。</p><p> “不过很明显啊, 能看出来，你看,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往这个方向走的？不就是咱们小分队解散以后嘛，我们的私人小分队为什么解散？不就是因为司牧歌变成了个恋爱脑。”</p><p> “你这个推理有点儿太理所当然了，我不赞同。”</p><p> 姜凝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一边：“那戚老师展开说说。”</p><p> “说不定他们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呢？”</p><p> “不是啊，你又不是没看过他们的资料，以前他们可是叱咤风云的商界搭档，怎么可能重来一回，只长年纪不长经验啊？”</p><p> “对啊，怎么可能呢？”</p><p> 姜凝听不明白了，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p><p> “要么，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不是你想象中，他们递给我们的资料里描述的那种飒爽的性格，要么，就是这一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一个变成了恋爱脑，一个变得不求上进。”</p><p> “什么原因吗？”姜凝想到了关键性人物：“米达？”</p><p> 想想看，上一次和这一次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在他们两个之间多出来了一个人。</p><p>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p><p> 戚尧就像是在喃喃自语：“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毁了另外两个人……”</p><p> “也不能用‘毁’这个字来形容吧，起码司牧歌，应该挺乐在其中的。”</p><p> 她说：“况且我就是因为有你的出现，才变成了现在的我啊。”</p><p>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轻说出这句话。</p><p>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开口，天气已经很热了，姜凝耳边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嗡嗡声。</p><p> 我好像没有给过你什么。</p><p> 姜凝想，戚尧从一开始的下定决心死缠烂打，到之后的不离不弃，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对社会有贡献的勤于奋斗的人。</p><p> 可是自己给了戚尧什么呢？</p><p> 为他跳了一次楼？</p><p> 这算什么？</p><p> 这能算吗？</p><p> 姜凝又开始犹豫了，她很想把蓝溪给她发的信息告诉戚尧，跟他一起分析一下。</p><p> 只是想起那些氛围奇奇怪怪的句子，她就开始内心不安。</p><p> “经历过我爷爷去世，再加上最近看到的这些人这些事，我开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句话了。”</p><p> 姜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听不太明白。</p><p> “什么啊？”</p><p> “说不定你已经给了我什么东西，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看到罢了。”</p><p> “……”</p><p> 姜凝紧张地立刻起身坐了起来：“你不会去进修了什么读心术吧？”</p><p> 戚尧笑了：“想要看透你每次沉默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根本不用去进修那种复杂的法术。”</p><p> 他说：“一般来说用眼睛就行，想要探究的程度更深一些，用心，绰绰有余。隔着电话也有用。”</p><p> 姜凝撇了撇嘴：“那你说说看，我可能给了你什么东西？”</p><p> “说不定你这个人就是给我的礼物啊。”</p><p> 戚尧回答得非常自然，就跟一早准备好的台词一样。</p><p> 姜凝呆住了，然后，哪怕现在两人隔着电话，她也不可避免地红透了脸。</p><p> “你……”</p><p> 她很想说点儿什么来回击，但又怕拿捏不好尺度力道。</p><p> 深了让他们的关系生分，浅了显得自己又计较又矫情。</p><p> 戚尧还在笑着：“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了吗？”</p><p> 姜凝微怔：“我？我说过什么话？”</p> ', ' ')('\n <p> “这就是命运的馈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p><p> 戚尧说：“你当时问我觉得不讽刺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没有觉得讽刺。”</p><p> 姜凝想起来了，她那时候还是个火爆的性格，一点就炸。</p><p> 虽然现在也是……</p><p> 但那时候戚尧还是她想炸也愿意炸的人，而现在，她只希望他平安快乐。</p><p> 这几乎是把某种隔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东西挑明了。</p><p> 姜凝突然奇迹般地冷静下来：“可是就算我努力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还是存在，而且……差距还很大呢。”</p><p>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同类才能生活在一起，互补的人也很合适啊。”</p><p> 姜凝瞬间变得愉快起来：“我跟你哪里互补呢？”</p><p> “你做饭好吃，我喜欢吃你做的饭。”</p><p> 姜凝：“……”</p><p> 她立刻变得不愉快了。</p><p> “你找个专攻菜谱的阿姨也能互补。”</p><p> 戚尧笑了两声：“开个玩笑，不要介意。”</p><p> 玩笑你个大头鬼喔开玩笑。</p><p> 姜凝翻了个白眼，很想挂电话表示自己生气了，但是其实也没到那种地步，而且，她有点儿舍不得挂。</p><p> 可是两个人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话题了，何况戚尧听起来挺忙的……</p><p> 诶，这不就是个话题吗？</p><p> “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啊？”</p><p> 姜凝立刻主动出击。</p><p> “还好。”</p><p> 戚尧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听起来不太情愿：“都是些很简单又没营养，浪费时间的事。”</p><p> 他说：“这个世界，此时此刻，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希望明天就能开学的学生了。”</p><p> “是因为那样能立刻见到我吗？”</p><p> 姜凝下意识接话，接完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p><p> 她想，万一戚尧不给面子，呛她一句，她一定马上表明态度挂电话。</p><p>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p><p> 戚尧那边打字的声音悄然停下，他似乎换了个地方，声音变得更空旷了。</p><p>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姜凝的脸又红了，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其实温度一直都没有真正降下去过。</p><p> “比起在家里，跟这些不熟悉的人周旋，我更喜欢在你身边，监督你跑步、学习。”</p><p> 姜凝：“……”</p><p> 脸上的温度降没降她不知道，心里的温度是降了一些。</p><p> “知道了，智能管家，没有你的日子，我也会努力，争取好好活下去的。”</p><p> 戚尧的笑声从手机那头传过来。</p><p> 他说：“鉴于你在考试之前一直那么努力，放假这段时间可以彻底放松放松，你的专属智能管家给出的中肯意见哦。”</p><p> “专属”两个字，又把姜凝拿捏住了。</p><p> 她噘着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p><p> “诶？”</p><p> “怎么了？”</p><p> 姜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戚尧，而是跳下床，打开卧室窗户，看向天边。</p><p>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月色真好。”</p><p> “我知道这个梗！”</p><p> “……”</p><p> 姜凝无语开口：“谁跟你玩这种游戏了，我刚才从镜子里看到了月亮的影子，你去看看，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p><p> 戚尧又笑了两声。</p><p> “嗯，在看了。”</p><p> 姜凝看着月亮，拿着手机，内心突然平静下来。</p><p> “你说，世界毁灭的时候，会影响到月亮吗？”</p><p> “不知道啊，不确定是单单只有地球毁灭了，还是她和她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一起携手在同一时间毁灭了。”</p><p>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p><p> 姜凝仰着头说：“偶尔遇到这种时刻，就希望，哪怕能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好，在那个时间以后，能继续活着。”</p><p> 她说：“我小时候以为自己会过上很幸福很富足的生活，但想象和现实差距太大了，我也曾经很热爱这个世界，但热爱总会消磨殆尽。后来就不爱了，现在，又有点儿爱了。”</p><p> “爱的时候就爱，不爱的时候就不爱。”戚尧说：“你有特权善变。”</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