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戚尧乘坐的那班飞机安全落地了。</p><p> 她整理好心情起身，没一会儿，心里升腾的情绪又换成了紧张和兴奋。</p><p> 不多会儿，姜凝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p><p> 戚尧一手推着一个轻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在看。</p><p> 姜凝知道他在用手机干嘛。</p><p> 戚尧在联系她。</p><p> 姜凝想给他一个惊喜，想自己先看到他，所以没有回，原本是想等到如果自己找不到他的时候再联系他的，现在也不用了。</p><p> 不过有点奇怪，戚尧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出来的。</p><p> 他的父母呢？</p><p> 难不成还没出来？</p><p> 眼看着戚尧把手机放在耳边，姜凝的手机在这边就响了起来。</p><p> 姜凝手忙脚乱拿起来，正想接起，对方挂了。</p><p> 一个犹豫之间，戚尧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p><p>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p><p> 戚尧眼下有乌青，人好像瘦了一圈。</p><p>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p><p> 姜凝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p><p> 她说：“不好意思啊……”</p><p> 戚尧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大好，看到姜凝主动道歉，他的眼神愣了一下，“没事……”</p><p> 他说：“没事就好。”</p><p> 戚尧推着行李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我以为你去到了一家古怪的咖啡馆，有去无回的那种，所以才没时间回我信息。”</p><p> 姜凝耸了下肩，往他身后看。</p><p> 戚尧发现了，拍了下姜凝的脑袋。</p><p> “怎么？你今天还接了别人的单？要接别的游客？”</p><p> “不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爸妈呢？”</p><p> 戚尧怔了下，笑了：“原来是这样啊……”</p><p> 姜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什么这样那样的？哪样啊？”</p><p> “难怪今天打扮得这么正式。”</p><p> 戚尧看起来没休息好，很困的样子，浅浅打了个哈欠，回答她：“真是不巧，他们前几天就先回来了。”</p><p> 他看向姜凝：“如果你会见到他们，我会提前告诉你的。”</p><p> 姜凝想到了别的事：“可是你爷爷不是——”昨天才去世的吗？</p><p> “对。”</p><p> 戚尧表情严肃了许多，他转头看着姜凝，似乎有些无奈。</p><p> “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现了，他们跟我印象中的父母很不一样，越相处，越会有这样的感觉。”</p><p> 姜凝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在机场吃点儿东西。</p><p> 戚尧摇头：“我能申请回家吃饭吗？”</p><p> “也行。”姜凝知道今天不必见到戚尧的父母了，心情松快了不少：“我给你下厨，随便搞一点儿。”</p><p> “求之不得。”</p><p> 回程的车上，戚尧没有多余的话。</p><p> 姜凝才知道他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处理各种事情。</p><p> “干嘛那么赶啊……”</p><p> 姜凝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晚回来几天也没什么啊，又不会耽误什么事。”</p><p> 戚尧闭着眼睛轻声开口：“想到很久没见到你了，就想赶快回来。”</p><p> 姜凝的心软成了一滩水。</p><p> 她轻轻扶住戚尧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还帮他主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在车上补觉。</p><p> 戚尧的呼吸很轻，姜凝有时候觉得他很像小兔子，安安静静的，不喜不悲，不怒不嗔，有时候却超脱寻常的可爱。</p><p> 姜凝微微偏头，看到了戚尧近在咫尺的脸。</p><p> 纤长的睫毛向下垂着，下巴上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青色的胡茬。</p><p> 姜凝很不想把所有情绪和自己的人生价值统统维系在一个人身上，但是这一刻，姜凝突然想到，如果说在这之前高考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那么以后，就是这个人了。</p><p>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好好学习，那么努力，虽然不能说全部，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理由跟戚尧有关。</p><p> 想跟他站在一起，想看到他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风景。</p><p> 似乎到了今天，她才算是成功地，彻彻底底地往前走了一大步。</p><p> 他们叫的车直接把人送到戚尧家门口。</p><p> 姜凝原本想帮戚尧拿下行李，后来幸亏戚尧手快，自己后知后觉也有些矫情。</p><p> “上大学以后，这房子你打算怎么办啊？”</p><p> “不怎么办。”</p><p> 电梯刚好停在一楼，戚尧推着行李箱进去，姜凝紧随其后。</p><p> “不打算找个中介租出去吗？”</p><p> 戚尧果断摇头，看起来真是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p><p> 姜凝觉得有些可惜：“就让它这样一直空着啊？”</p><p> 戚尧想了一下：“空着也没什么不好，找人定时来打扫一下就行了，等我们回来，也多了一个住的地方。”</p><p> 姜凝知道戚尧不缺</p> ', ' ')('\n <p>每个月的那点儿租金，他应该也不太喜欢陌生人住进自己的房子里。</p><p> 她以为戚尧会把这房子卖掉或者完全空着，毕竟以后用到的机会估计会很少。</p><p> 没想到他会这样想。</p><p> 沈宙在这个小区的房子是租的，前段时间退租了。</p><p> 姜凝想，戚尧果然跟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发颗糖。</p><p> “那你先睡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p><p> “谢谢姜小姐。”</p><p> 戚尧这声感谢无比的真心实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脸上还有笑容。</p><p> 姜凝看他没想回房间，直接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着，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放轻了自己的动作。</p><p>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姜凝出门买了一趟菜，回来简单思索了一下开始动手。</p><p> 干脆利落，没一会儿整出了三菜一汤。</p><p> 米饭最后上桌，她走到沙发前准备叫戚尧起来。</p><p> 先是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p><p> 戚尧睡得真的很熟。</p><p> 姜凝蹲下看着他，一边轻轻推他的肩膀，一边叫他的名字。</p><p> “……嗯？”</p><p> 戚尧迷迷糊糊的，眼睛微微睁开，一只胳膊还搭在额前，声音带着没有清醒的鼻音。</p><p> 好乖。</p><p> 姜凝收起来自己邪恶的不合时宜的想法。</p><p> 轻声开口：“吃饭了，起来先把饭吃了再睡。”</p><p> 戚尧却没有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那样半睁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姜凝。</p><p> “起来吃饭了戚老师。”</p><p> 戚尧还是没有动，但眉头皱了一下。</p><p> 姜凝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睡了一觉，不到一个小时，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p><p> “你怎么了？”</p><p> 姜凝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戚尧的脸：“是……睡得不太舒服吗？”</p><p> 刚才真应该让他回房间睡的，姜凝想。</p><p> 突然，姜凝在他脸上活动的手被戚尧抓住了。</p><p> 他的表情很奇怪，定定地看着姜凝：“我刚才……做了一个梦……”</p><p> 姜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听到他说起这个，又恢复过来：“是吗？你梦到什么了？”</p><p> 戚尧脑袋偏了一下，眉毛皱起：“我不记得了。”</p><p> 092</p><p> 姜凝仍然记得戚尧刚才的奇怪眼神, 但她分不清戚尧说不记得那个梦的话是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撒了谎还是真的不记得了。</p><p> 她没怎么思考就决定配合他。</p><p> “不记得算了，先起来吃饭吧。”</p><p> 戚尧点点头，乖顺地任由姜凝把自己拉起来。</p><p> 他很捧场, 姜凝还没有求夸呢，戚尧就自动夸了起来。</p><p> 说她的厨艺不减当年，又说她做事效率高。</p><p> “全是戚老师纠正得好。”</p><p> 姜凝说：“我本身是个重度拖延症来的。”</p><p> 戚尧笑笑没说话，简单睡了那么一会儿, 他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好多了。</p><p> 姜凝想，十几岁的身体真是哪个阶段都比不上啊。</p><p> 她大学的时候通宵赶作业或者考前复习, 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的。</p><p> 但离三十岁越近，稍微玩个手机熬个夜，第二天心脏就一直突突。</p><p> 两人的学校都没有选在本市。</p><p> 姜凝原本想去大城市看看，但后来一想，她还是想去有海的城市待上四年。</p><p> 戚尧去哪里都无所谓，他第一次是在众所周知的一线城市, 这一次主打一个随心所欲。</p><p> 姜凝总觉得，戚尧不在乎去哪里, 是因为他去过的地方太多了。</p><p> 而且无论在哪个城市, 在什么阶段，他都能胸有成竹，逆风翻盘。</p><p> 戚尧说过几天爷爷的骨灰会被送回国, 然后家里要举办葬礼，可能会再忙几天。</p><p> “等开学后我带你到处逛逛，我做了些功课, 知道哪里有好吃的。”</p><p> 姜凝还以为他回国后会好一些, 没想到还是没多少能见到他的时间。</p><p> 不过人家有正当理由，这件事也很重要, 不能反驳。</p><p> 姜凝轻轻点头：“没事，你忙你的，注意休息就行。”</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