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她坐了回去，看着正滚动字幕的大屏，不敢去看戚尧，说起看似跟今天的一切都毫不相关的事情。</p><p> “上一次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就去敲了你家的门……”</p><p> 戚尧很快明白过来：“是沈宙开的门？”</p><p> “对。”姜凝说：“是那一次。”</p><p> 她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家门后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p><p> 姜凝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看向戚尧，轻声开口。</p><p> “戚尧，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么伟大的意义。”</p><p> 她现在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是会心有余悸：“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我看到你从沈宙身后出现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p><p> 这种话会让他误会吗？</p><p> 无所谓了。</p><p> 姜凝只想告诉戚尧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很重要，比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重要得多。</p><p> 045</p><p> “我知道。”</p><p> 戚尧听了姜凝的话,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轻声说出这三个字。</p><p> 姜凝呆住了：“什……什么？”</p><p> “我是说，我明白你的感觉。”</p><p> 此时此刻电影院里只剩下戚尧和姜凝两个人, 戚尧跟她说“走吧”，而姜凝下意识点头，起身恍恍惚惚地跟着身前的人走。</p><p> 戚尧说请她喝点儿东西，等两人坐下, 姜凝的情绪已经好多了。</p><p> 可是正当她打算让之前的一切就此翻篇的时候，戚尧坐在她对面开口说话, 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p><p> “我刚才说，我知道，也明白你的感觉。”</p><p> 戚尧认真地看着姜凝的眼睛，姜凝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p><p> “因为你对我的意义就是那样。”</p><p> 不是“好像”，确实漏拍了。</p><p> 戚尧笑笑：“我原本以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在学校见到你，确定自己找对了人以后得心情, 原来你懂。”</p><p> 姜凝不能放任自己继续和他对视，立刻与戚尧的眼神错开, 看向旁边桌的人。</p><p> 旁边桌坐着的是两个女生, 姜凝看过去才无意间发现她们两个似乎在小声议论戚尧。</p><p> 发现她看过去，立刻顾左右而言他。</p><p> 哪怕之前没有在意，哪怕根本没听到她们两个在说什么, 姜凝也能猜到大差不差的基本内容。</p><p> 无非是戚尧这出众的气质和外貌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而他身边的女生看起来却不尽如人意。</p><p> 必然也猜测了他们两个的关系。</p><p> “可能还是有区别……”</p><p> 戚尧刚想说什么，前台服务员说他们点的饮品做好了, 戚尧主动起身去拿。</p><p> 姜凝顺着他离开的身影恰好瞥到了旁边桌的女生, 果然她们的注意力还在他们这桌，姜凝假装没看到, 假装不在意。</p><p> “在看什么？”</p><p> 戚尧回来把两杯饮品放在桌上，随口问姜凝，顺便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p><p> 果不其然，那两个女生立刻低下了头。</p><p> 姜凝没有捉过戚尧眼底的了然和嘴角一抹玩味的笑。</p><p> 也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十几岁高中生，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p><p> 戚尧不可能不懂，他并不是不谙世事的人。</p><p> “我猜——”</p><p> “嗯？”</p><p> 戚尧看向姜凝，认真地听她说话。</p><p> “她们一会儿会来问你要联系方式。”</p><p> “那么你希望我拒绝吗？”</p><p> “……”</p><p> 姜凝噎了一下，低头若无其事喝了一口饮料。</p><p> 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头看他。</p><p> “那是你自己的事。”</p><p> 他们不可避免地又聊起了司牧歌。</p><p> “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但我的提议出发点不是为了害他——”</p><p> “我知道。”</p><p> 姜凝打断他没说完的话，轻声叹气：“你比他们都更清楚我有多善变，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了，我只是当时没忍住……我这个人，总是很容易钻牛角尖。”</p><p> 戚尧跟她一点儿也不一样，戚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很理智地选择最优解，她就做不到。</p><p> 总是冲动，任意妄为，把一件事情搞砸之后，再手足无措地后悔。</p><p> 戚尧对她弯了弯唇：“能这么快做到理解我，姜小姐，你已经进步了。”</p><p> 姜凝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在讽刺我吗？”</p><p> “是在夸你。”</p><p> 戚尧垂眸：“我以为我还要讲很多话才能说服你。”</p><p> 姜凝沉默不语。</p><p> 戚尧对她笑：“倒也不用这么悲观，如果他能自己挺过去，就用不到这个坏提议了，如果他能自己抵抗住恐惧，能做到面对现实，我依然愿意告诉他经历过的残酷才是现实，我更希望他能挺过去</p> ', ' ')('\n <p>。”</p><p> 姜凝盯着戚尧看了一会儿，问他：“你跟司牧歌说你也有过那样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p><p> “刚回来，在遇到你之前。”</p><p> 戚尧的回答大大方方，似乎从没打算隐瞒，也不觉得那是羞于开口的事。</p><p> “在找到你之前我一直很慌乱，心情复杂，脑子里乱七八糟，不过在跟你认识之后，这种情况缓解了不少。”</p><p> 姜凝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戚尧在某些瞬间看起来确实很脆弱，那大概真的是他的至暗时刻。</p><p> 不过姜凝有些遗憾，随着时间流逝，知识一点点装进她的脑子，那个样子的戚尧，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p><p> “还有……”</p><p> “还有？”</p><p> 姜凝瞪大了眼睛。</p><p> 被战胜的恐惧还会卷土重来？</p><p> 看起来戚尧原本没打算跟她说这个，就连此刻还没有下定决心，还在犹豫。</p><p> “你就跟我直说吧，我们是队友啊。”</p><p> “还有，在找那些资料的时候，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在找幸存者的时候，会回想起……”</p><p> 戚尧顿了顿，跳过了一部分。</p><p> “有一段时间跟他的感觉大概是一样的。”</p><p> “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p><p> 姜凝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优秀的队友。</p><p> 不同于戚尧，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帮队友承担压力，但既然顶了这个名头，无论如何，两个人并肩而行总比一个人轻松一些。</p><p> “也没有到他那个地步，我自己能消化好。”</p><p> 戚尧对她笑了笑：“真的不行的话，我就算想瞒也瞒不住。”</p><p> 姜凝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想到了司牧歌那不堪一击的眼神，非常害怕戚尧也会变成那个样子。</p><p> “那个医生，你不会是自己去看过吧？”</p><p> 戚尧轻轻摇头：“我以前……不，以后，有一些睡眠上的问题，他曾经是我的医生。”</p><p> 姜凝不说话了，就那样看着他，看得戚尧忍不住发笑：“为什么一直看着我？”</p><p> “你真是……”</p><p> 姜凝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怎事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好像从来不回头看走过的路，后来再提起，也是淡淡的。”</p><p> 司牧歌那个样子，哪怕戚尧经历的跟他程度不一样，又能差多少？</p><p> 他从来不说，什么都不说。</p><p> “你生气了？”</p><p> 姜凝轻轻摇头：“我是个没用的队友，你就算跟我说了，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没有资格对你生气。”</p><p> 她太了解自己了，最爱破罐破摔，跟她爸爸一模一样。</p><p> 遇事很难冷静下来想解决办法，而是会觉得天要塌了，满脑子都是“完了”。</p><p> 要么就是混一天是一天，在战战兢兢里度过每一分每一秒。</p><p> 姜凝的家庭和见到过的一切事物组成了现在的她。</p><p> 真是个非常糟糕的人。</p><p> 姜凝很讨厌父亲，却在日复一日里不得不认清现实：她越来越像那个人。</p><p> “你就是在对我生气。”</p><p> 没想到，戚尧才不听她说这些，而是斩钉截铁下了结论。</p><p> “抱歉，我下次会告诉你的。”戚尧笑笑：“不过我还是希望没有下次了。”</p><p> “……”</p><p> 他变得有点儿胡搅蛮缠，姜凝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来应对这样的戚尧。</p><p> 直到蓝溪发来信息，说司牧歌已经被送回他家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姜凝才稍稍安心了一些。</p><p> 他们打算离开，姜凝蓦然发现，旁边桌的那两个女生居然还在。</p><p> 见他们起身，两个女生其中之一骤然起身，直接向戚尧走来，目标非常明确。</p><p> “抱歉，请等一下。”</p><p> 姜凝心中不悦。</p><p> 她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表情有没有表现出来。</p><p> 如果有，那她现在应该是一张表情很臭的脸。</p><p> 戚尧的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隔壁桌，那女生开口叫住他之后，姜凝不知道戚尧在想什么，他竟然看向了自己。</p><p> 姜凝紧急调整情绪，希望自己的表情和眼神没有想象中那么不给面子。</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