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沈宙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之中，动作和思绪都没能成功跟上两人，等他反应过来，这房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戚尧走在姜凝后面，还故意顺手把门带上了。</p><p> 戚尧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找我。”</p><p> 姜凝笑笑：“没关系，我也没告诉你我会突然过来，你们看起来关系真的不错，确实是朋友，我信了。”</p><p> “明天……”</p><p> “明天早上你就不用督促我了，请个假陪陪朋友也好，人家可是专门为了你跑过来的。”</p><p> 看情况，沈宙晚上应该会住在戚尧家里，沈宙在的时候，他们来往密切会很奇怪。</p><p> 虽然是伪装情侣，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两个人都觉得还是能避免就避免一下。</p><p> “……好。”</p><p> 戚尧看了姜凝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不过学校我还是会去的，你好好上课。”</p><p> 他顿了顿，道：“今天校领导给我打电话，关于要不要转班，问了我的意见，明天开始，我会转到二班去。”</p><p> 姜凝愣了两秒，点了点头：“那很好啊，二班才是名符其实的重点班，你该去那里。”</p><p> 戚尧眼睫微垂：“我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跟你说声谢谢，也应该跟你道歉，其实之前的事，对我来说没有那么……”</p><p>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里响起了脚步声。</p><p> 姜凝摆摆手：“你先好好跟你的朋友叙叙旧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p><p> 她拍了下戚尧的肩膀：“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也不需要跟我说谢谢，论起来，你为我做的事，比我为你做的多多了。”</p><p> 戚尧嘴唇动了动，姜凝说：“我先走了。”</p><p> 救场的电梯就在这一层，姜凝赶紧大步走了进去。</p><p>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立马听到了沈宙在说话，问戚尧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门口干什么。</p><p> “你不会说送人家出去，就是指在门口目送她进电梯吧？”</p><p> 姜凝走出单元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p><p> 她忍不住去想，戚尧没说完的会是什么话呢？</p><p> 对他来说没有那么什么？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还是，没有那么难以解决？</p><p> 刚刚与姜凝相识的戚尧身上有很拧巴的地方。</p><p> 譬如，他有办法叫来校长主持公道，但自己却躲不开校园霸凌。</p><p> 姜凝不是没想过完全不管这件事，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p><p> 无论戚尧自己本身有没有能力解决，她有能力解决的时候，是不会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p><p> 哪怕只能帮到他一点点忙。</p><p> 一点点也好。</p><p> 姜凝疑惑地抬头，感觉到了大颗雨点子突然砸了下来。</p><p> 糟糕了！</p><p> 她把包顶在头上一路跑着出去，小区里里外外的其他人跟她始料未及的反应一模一样，都大步跑着找地方躲雨。</p><p> 姜凝一直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现落大雨的时候自己站着的那个位置，明明往戚尧家跑去才是最近的。</p><p> 该死的！</p><p> 就算回去借把伞再走也好啊。</p><p> 但是此刻再回去就远了，不如一口气跑回学校。</p><p> 其实这个时候回学校跟去戚尧家的距离差不多，但是……</p><p> 姜凝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这场雨下得太急太猛，就那么一小会儿，她浑身都淋湿了。</p><p> 要她这个样子去见两个男生，还是算了吧。</p><p> 姜凝在公交站牌下迟疑了一小会儿，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鼓足一口气直接冲进雨幕里。这下不仅身上的衣服湿了，鞋子里也灌了水，每一步都踩在水里，溅起更多的水花。</p><p> 无论如何，她再也没有想过回头。</p><p> “你跟小姜关系不一般哦。”</p><p> 沈宙窝在沙发上，仰头揶揄地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戚尧。</p><p> “你可别想糊弄我，你们两个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有自己的小秘密。”</p><p> 戚尧并不回答他，把用过的碗放进水池里。</p><p> 沈宙以为他做到这一步就停下了，没想到眼睁睁看着戚尧戴起了塑胶手套，轻车熟路地开始洗碗。</p><p> “妈妈呀，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洗碗啊？就这么点儿时间不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贤惠？”</p><p> 戚尧回身看了沈宙一眼：“今天不是见到了？大惊小怪。”</p><p> 沈宙捂着胸口说：“好惊悚的画面。”</p><p> 戚尧懒得理他。</p><p> 沈宙出现，他原本是很高兴的。</p><p> 在沈宙的认知里，他们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在戚尧看来不是这样的。</p><p> 在原来戚尧熟悉的时间线里，沈宙结了两次婚，又离了两次。</p><p> 他似乎总是为情所伤，后来自暴自弃地说自己再也不结婚了，喝醉了说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真爱了，清醒后又像打了鸡血一样说以后要向他学习。</p> ', ' ')('\n <p> 戚尧不想惹他伤心，在心里暗暗反驳，他可不是不婚主义者。</p><p> 后来他想，沈宙这些话多半也只是短期内骗骗自己，在戚尧解释之前，说不定他还能抽时间再结一次。</p><p> 没想到，沈宙似乎真的被伤了心，恢复的时间比以前长很多，他去了法国定居，在那里开辟生意渠道，成了他的合伙人。</p><p> 他们两个一年里也见不到几次，都很忙，不过好在有生意维系着，不至于完全没话讲成了陌路人。</p><p> 沈宙想起两个前妻会伤心，仿佛想到这片故土也会伤心，不愿意再回来。</p><p> 大爆炸发生的前几年，戚尧见到沈宙的机会，就是那寥寥几次他去法国出差。</p><p> 沈宙不愿意谈到感情，好像也没想过要再结婚。</p><p> 戚尧曾经想过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否则万一自己某天结婚了，沈宙可能会觉得自己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p><p> 可惜他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p><p> 大爆炸发生了。</p><p>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p><p> “哎呀！”</p><p> 戚尧强行回神，看到此时还没有为情所伤的沈宙往窗户边跑去，看了一眼就说“完了”。</p><p> “这么大的雨，小姜肯定要淋湿了。”</p><p> 戚尧这个时候才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抿了抿唇，摘了塑胶手套去拿自己的手机给姜凝打电话。</p><p> 没人接。</p><p> 他低头给姜凝发了两条信息，问她到宿舍了没有，暂时也没有收到回复。</p><p> 沈宙扁着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小姜要是晚出去一会儿会儿，这雨就下下来了。”</p><p> 戚尧拿着手机沉默着不搭话，看了一会儿窗外，又把电话给姜凝拨了过去。</p><p> 这次依然是等到那边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p><p> 外面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吵得戚尧心烦意乱，砸在玻璃水的水幕也让他觉得内心不安。</p><p> 还好，就在戚尧拿了伞换了鞋准备去学校看看的时候，姜凝的电话回了过来。</p><p> 037</p><p> “没事的, 我已经到宿舍了，姜汁可乐？哈，你放过那块姜和可乐吧, 我真没事，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就行了。”</p><p> “唔……宿舍是没办法洗澡，我忘了这会儿是几几年了。”</p><p> “去你家？不不不，真的没关系, 我头发洗完擦干，再泡个脚就没事了。真的, 不会感冒的。”</p><p> “你放心……”</p><p>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p><p> “好了啊，我妈给我打电话了，估计也是问我到学校了没，我先不跟你说了。”</p><p> 姜凝不再听戚尧那边说话，兀自挂了电话。</p><p> 她妈妈并没有打电话来。</p><p> 姜凝只是想尽快结束这通电话罢了，她对戚尧撒了谎。</p><p> 回到宿舍后刚换了衣服就看到戚尧的未接来电, 姜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他回了过去。</p><p> 虽然知道他大概会说什么话，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个这么啰嗦的人。</p><p> 姜凝只是换了衣服, 头发擦到半干去照镜子, 看到自己的样子还是很狼狈，心情低落。</p><p> 她也不知道在低落个什么劲儿，是因为淋了雨吗？</p><p> 还是因为意识到戚尧拥有一个巨大的世界, 而那里面不止有自己？</p><p> 那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还是会因为那个而感到低落呢？</p><p> 姜凝，如果你正身处在一个宫斗的世界里，拿到的一定不会是那种竭力保留本心的主角戏份。</p><p> 大概是随时随地都在嫉妒别人良好的出身, 姣好的面容, 然后多次询问上苍为什么那些好事都没机会落在自己头上。</p><p> ……那种主角的垫脚石和试金石，常见的炮灰。</p><p> 嗯, 虽然早就看清了世界，也看清了自己，但在戚尧没有出现之前，她还是可以做到粉饰太平的。</p><p> 戚尧没有出现之前，姜凝没有机会承认自己拥有的，只是狭小的眼界和看待这世界的卑鄙态度。</p><p> 雾气遮住了镜子，姜凝抬手抹掉了一部分，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很陌生。</p> ', ' ')